第40章
“这不叫接吻。”沈砚舟一手搂住腰,另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呼吸相贴,“这是……谢礼。”
第31章
还有这种说法?
纪攸宁两手搭他肩上, 顶光打下来,落在眼睑下方的一簇阴影接连眨动了数下。
他不太能处理这么复杂的情况。
以往也都是姥姥,得人家帮忙后拿出鱼干儿、鸭蛋感谢, 至今还没听说亲嘴也能拿来当谢礼的。
况且他和沈哥都是男人……
盯着眼前饱满的唇形,纪攸宁连续眨眼的同时又开始频繁舔舐嘴角。
几息之间,心咚咚跳的,像是就快要蹦出胸膛。
指尖不自主蜷紧。
挺直的腰背缓慢塌了下去。
即将贴上那两片唇瓣……
“哥!我回来啦!”
轻快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纪攸宁慌忙后仰, 捂着嘴赶紧从沈砚舟身上下去, 转头瞧见背着包跨进门的沈昭野,招呼都没打匆匆上楼,好几步都没走稳,险些磕在楼梯间。
沈昭野:“?”
“嫂子这是怎么了?”走近了问。
一只抱枕迎面砸来。
好在他反应够快, 及时闪开。
可闪得了一只, 闪不了连续攻击。
抱枕一只接着一只。
沈砚舟气得都装不下去了, 他往哪儿躲, 怼着往哪儿砸。
“哥哥哥,你这是干啥。”
沈昭野跳大神似的到处躲。
好在沙发上总共也没几只抱枕,通通砸完,也就消停了。
沈昭野委屈又不解:“我可是特地回来看你的。”
“看我什么?我好得很。”沈砚舟没好气地呛:“你不回来更好!”
就差一点。
差一点就能亲上了。
全被他给搅和了!
沈砚舟越想越气,幽怨深重地恨不得化成实质往他身上戳。
连打两个摆子, 沈昭野默默捡回扔出去老远的抱枕,挨着沙发边一放,迅速收回手。
不知道他为啥气成这样, 也不敢问。
“那个什么,我爸喊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
还是等大哥心情好点儿再来吧。
转头就要溜走。
又被身后气场全开的人叫住,“你今天最好有事儿。”
沈昭野后颈皮子一凉, 抖两下讪笑着回头,“其实……我闲来无事算了几卦,算到嫂子最近,会有血光之灾。”
刚好周末了,顺便回来看看。
原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一顿大餐,结果却是一顿…抱枕攻击。
他边说边往后,直退到大门口。
屋里一声悠长的“回来”。
沈昭野被打怕了没敢动,但也没再继续往后退,这会儿才有个疑惑,大哥不是看不见么,咋知道他在移动?方才砸他也砸地特准。
莫非……靠声音传播,辨别方位?
沈昭野:!!!
大哥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么。
事关纪攸宁,沈砚舟暂且压下那股气,耐着性子问:“具体点儿,什么血光之灾?严不严重?”
“这个嘛……”
沈昭野一瞬撇开头。
沈砚舟:“半吊子。”
“什么半吊子。”沈昭野顿时急了,“我能算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好么,要是能精确到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出什么事,我就成神了!”
沈砚舟望过去,没吭声。
冒上来的气焰立马又消散得无影无踪,沈昭野没出息地嘿嘿两声,“事情就是这样,我真该回家吃饭了,大哥再见。”
话一撂。
赶紧跑了。
沈砚舟却要平复许久。
随后上楼。
房门紧紧闭着,轻敲了两下没反应干脆拧开,入目就看到跪趴在床边,脑袋使劲埋被子里的人。
“宁宁。”
人没动,甚至又往里头埋了埋,拖下来大半床被子似要将自己裹起来。
哒哒盲杖声靠近。
沈砚舟走到一旁蹲下,又喊了一声:“宁宁。”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算了。
“今天的事……”
话还没说完,纪攸宁先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顶着红扑扑的脸,连眨几眼,突然往他颊边快速亲了一下。
“谢礼,这样可以么。”他越说,声音越小。
脸也越发地有些潮红。
沈砚舟愣怔片刻,摸索着捧住那张脸笑了,“当然可以。”
可不能逼得太紧,现在就先这样吧。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沈昭野的那几句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之后,家里的刀具就都不叫他碰了。保险起见,外出上课也由沈砚舟亲自陪同。
然而一连三天,风平浪静。
沈砚舟也不禁怀疑,特地打去电话:“你算的卦,到底准不准。”
那边正在上课。
沈昭野找了个机会溜出教室,很是不服:“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为人,不能不相信我的卦。”
沈砚舟:“你的卦什么时候灵验过?”
“……”
电话里一阵长久的沉默。
沈砚舟深吸口气,又问:“退一万步,你的卦算得是对的,有没有化解的法子。”
“…………”
比之前更久的沉默出现了。
沈砚舟忍不住轻笑两声,“算了,好好上课吧,有事没事就别回来了。”
…………
挂断电话。
外面天也阴下来了,层层乌云叠在一块儿,很快挡住整个天空,估摸再过不久就要下雨。
他转头打给司机杨叔,差不多该去接宁宁了。
经过这段时间咬筷子练习,克服镜子带来的不适,纪攸宁笑起来总算有了点活人感。
林琳也夸他有进步,随后提出建议:“自信点儿,张扬点儿,你有这张脸还怕什么?不说专业走秀的T台模特,平面模特也要根据不同场景和服饰搭配,做出不同的表情和动作。”
她再说得简单通俗点,“要灵活变通。”
纪攸宁一知半解点点头。
训练结束后,边跟姥姥通电话,边拿着伞往外走,絮絮叨叨:“……最近雨多,早上沈哥还提醒我带伞呢,下了课就来接我,姥儿放心吧。”
他随后压低声音,悄悄跟姥姥说:“最近在学怎么笑,晚上我就对着沈哥练……他看不见嘛,不知道。”
姥姥嗔怪,说他学坏了。
“人家对你那么好,可不许欺负人家。”
“我没有欺负,每天我都给他按摩眼睛呢。”
……说着话走出泛悦。
外面淅淅沥沥,雨下得还不小。
正想问沈哥什么时候来,下一秒,微信里福至心灵地发来一句,“二十分钟后到。”
纪攸宁抱着手机弯了弯眼,连旁边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都不知道。
跟姥姥说完话,揣好手机才发现,竟是沈哥三叔!
“三叔。”他赶紧收起咧开的嘴角。
沈默中瞥了他一眼,十分冷淡的应了声“嗯”。
糟糕的天气,碰见最不想碰见的人。
纪攸宁卷着书包上长一截的背带,默默往旁边挪两步。
正是下班的点,门口陆续涌出一批人,认识的打声招呼,之后就都撑伞走了。
转眼,又只剩下纪攸宁和沈默中。
他怎么还没走?
不是开车来的么。
纪攸宁快速乜过去一眼,低头看向手里的长柄黑伞,慢半拍反应过来:他没带伞。
林琳姐私下跟他偶尔提到过沈哥这个三叔,有洁癖,衣服脏一点就不要了。
这会儿,是不想淋雨弄脏衣服吧。
看着挺新也挺贵的。
纪攸宁瞅两眼他身上的外套,拎起放下黑伞数次。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要。
万一直接扔了咋办?
心里一阵天人交战,直到一辆黑色宾利开近,稳稳停在几级台阶下。
纪攸宁终于鼓起勇气把伞给出去。
沈默中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转过头,镜片后的一双眼睛无比冷漠。
“雨越下越大了,三叔也早点回去吧。”
“我不需要伞。”
滴滴——
鸣笛不巧盖过了声音。
纪攸宁也不管他收不收,将长柄伞往他手腕上一挂,说了声“三叔再见”,晃着书包蹬蹬几步下去。
后排车门提前从里头打开。他大步一跨,走得有些急了收不住,歪到车内人身上。
沈砚舟笑着叫他慢点儿。
揽住人后,另只手绕过去关车门,隔着盲镜仍能看到沈默中站在门口。
他是瞎子,又看不见。
沈砚舟直接叫司机开走。
走远了才问上一句,“宁宁,伞呢。”
“刚才给三叔了。”纪攸宁边说边脱下书包放到一边,“他没带伞。”
姥姥说要助人为乐,反正他坐车也用不上那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