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法尔伽上前一步,将温迪护在自己身后,“迪卢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调查特纳留下来的东西——”
  “好。”还没等法尔伽说完,迪卢克便有点发颤地同意了,“我会给你出晨曦酒庄名义的证明函,佐证你的授权书。”
  法尔伽的眉毛微不可闻地挑了一下,他侧过脸和温迪对视一眼,仿佛在说,这么容易就说服了?
  温迪回了他一个笑容,仿佛在肯定,那不是很好嘛。
  两个人很顺利地拿到了迪卢克亲笔签名和庄园盖章的文书。
  “你真的能感觉到黑魔法?”虽然对外是无条件庇护团员的大团长,对内还是要把事情都搞搞清楚的法尔伽,一边把文件小心装起来,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对温迪提问。
  “瞎编的呗。”温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怎么,大团长也信了?”
  法尔伽一脸无语,“现编的你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啊……”温迪满脸无辜,“大概因为我长着一张很容易让别人相信的脸吧?”
  “你这张脸和相信没什么关系,和欠揍倒是基本等同,”法尔伽受不了地在他脑门一弹,“迪卢克只是看着不近人情,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事关老雇员的生死,他不会坐视不管。但是下次,如果你没和我打招呼就搞突然袭击自作主张,被人揍了就算是你自找的。”
  “嘿嘿。”温迪笑道:“大团长,你也就是吓唬我,有你在,还能让团员挨揍吗?”
  “可我似乎好像记得有人并不是我们正式的团员呐,是谁啊,好难想。”
  温迪惊讶道:“大团长,我怎么觉得你和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啊。”
  法尔伽微笑道:“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啊——另外,别想蒙混过去,既然你提到了黑魔法,总不至于是空穴来风吧。”
  “行,”温迪清了清嗓子:“我交代。”
  “既然是走街串巷的吟游诗人,了解到一些隐秘传言,将之作为我们传唱的故事养料,也算是本职工作了。”
  “大约几年前吧,我遇上了一位来自至冬的材料商,那个人神神秘秘地向我兜售一些他所谓的稀奇玩意,但我嘛,大团长你知道的,兜里空空,买是不可能买的。”
  “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于是,我为他唱了一首家乡的歌谣,他便同意为我展示其中部分物品的神奇之处。”
  “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指出他那些东西魔术杂耍也能做到,他涨红了脸,和我说,只要愿意付出代价,真实之主可以实现一切愿望,只要信奉,真实之主就能展示非凡之力。”
  “我当他是在鬼扯,就说我是七神的信徒,而那个人则一脸不屑地和我说,七神的秩序是谎言,很快就会被戳破,让我弃暗投明。”
  “我没理他,转身就走了。”
  “真实之主?”法尔伽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词,“这个教派的信徒竟然质疑七神,也太狂妄了……所以你就联想到黑魔法了?”
  温迪懒洋洋道:“这种来历不明的力量,大家不都是这么统一称呼的嘛。”
  “叫什么都无所谓,”联想到迪卢克的反常,法尔伽说,“你只是随口一提,说不定能歪打正着。”
  温迪道:“要真是涉及黑魔法,再查下去可能就有点危险了哦。”
  法尔伽道:“那正好,我还没见识过呢。再说,任务难度越大,最后才能多找迪卢克要几瓶好酒啊。”
  “好思路啊。”温迪表示赞同。
  经过七弯八绕一个多小时,银行的工作人员终于前来告知他们,可以去领特纳留在保险柜里的东西了。
  法尔伽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不让自己笑得太过明显。
  东西很快取了出来,温迪见着了法尔伽捧在手上的一摞封面陈旧的笔记。
  “怎么样?”温迪压低了嗓音,那做派十足一个来接头的地下工作人员。
  法尔伽看他一眼,抽出几本书,往温迪怀里一塞,“你可以摸一下就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温迪道:“当然不能。”
  法尔伽哭笑不得道:“那我也是一样。”
  意识到法尔伽是在和他开玩笑,温迪笑容更深了一点,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
  毕竟是伪造的授权,表面上再怎么淡定的法尔伽,拿到东西后都默默加快了离开银行的速度。一边的温迪也是一路小跑,很快两人就钻进了小型飞行器里,开回了西风骑士团的飞艇停靠处。
  法尔伽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团长办公室。
  温迪在他对面坐下,边捶着腿边说:“大团长,你们是不是压榨新人啊,你能不能保证,今天我们不用再出去跑了?”
  法尔伽把一摞笔记在办公桌上排好,随口道:“体力太差,可是当不了佣兵的。”
  温迪立刻坐直了,不满辩解道:“我是吟游诗人,不是佣兵。”
  法尔伽望向他,眼里含笑道:“那么请问这位吟游诗人,今天在佣兵团的任务里,发挥了什么重要作用呢?”
  温迪“嘿嘿”一笑,骄傲地起身,像是要去领奖似的走到法尔伽的身边,“见多识广的吟游诗人可以来帮你看这些笔记啊。”
  闻言,法尔伽略感好笑地往旁边退了一步,“我刚刚翻了下,确实是得请教这位吟游诗人。”
  温迪轻笑一声,上手翻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本。
  只是瞄了一眼,温迪的表情就僵了一瞬。
  他表情严肃了许多,开始认真翻阅那本笔记。
  待一本看完,他不等法尔伽说什么,就继续挑了几本其他的,但等他粗略看完,脸上的神色还是未放松分毫。
  “怎么样?”这次是法尔伽开口问他了。
  温迪转过身时,脸上的表情已恢复平静。
  “不是通用语。”温迪挠着头,似乎想做出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来,“不过……嗯,我确实好像……以前在某个遗迹看过类似的图文……好吧也记不清了……”
  温迪嘟嘟囔囔地说着,最后吐了下舌头。
  “所以,”法尔伽直接帮他总结道:“看来是见多识广的吟游诗人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温迪又装模作样地将笔记翻了几页,思考了一会,才正式说道:“现在看不明白,不代表以后看不明白。”
  他又建议道:“要不去找古文字方面的专家?或许人家能告诉我们这是什么语言——”
  “不用。”法尔伽淡淡道。
  “我可没说我看不懂啊。”
  温迪怔在了原地。
  旋即他道:“你……你看得懂?那这里面写了什么?”
  法尔伽意味深长地看了温迪一眼,说:“这不是古代语言,而是某种宗教专用语,用来进行宗教仪式的。”
  温迪眉头一皱,“老特纳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他表面上是个农夫,实际是这个宗教的隐秘成员?”
  法尔伽眉毛轻微动了动,“不是他的。”
  顿了顿,他补充道:“能麻烦你叫凯亚来吗?”
  “大团长是不是就喜欢在下班以后找人工作啊?”再次进入法尔伽的办公室前,温迪偷偷摸摸地向凯亚发问。
  凯亚摊了摊手,顺手推开了门,“发现得早,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谁要跑?”法尔伽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没人没人。”温迪立刻答道,跟着凯亚进了办公室,并马上转身关上了门。
  凯亚径直走向法尔伽,“找我?”
  “嗯。”法尔伽把笔记本让凯亚的方向一推,开口道:“你看这个。”
  凯亚不经意地往那个方向一瞥,马上就愣住了。
  “我的老天。”凯亚揉着眉心,“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第6章
  温迪看了眼法尔伽,对方的眼神写着“果然如此”。
  “既然你认识,事情就好办了。”法尔伽这么说着,将视线投向温迪,后者完全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而是一副竖直了耳朵准备大听特听的模样。
  “大团长。”凯亚表情凝重,“身为佣兵团的一员,我知道和生死与共的战友不应有所隐瞒,但此事确实关乎我的身世,希望你能保密。”
  随后,他发现身后还站着个人,便用目光向法尔伽询问。
  法尔伽点了下头,意思是他信任温迪。
  凯亚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开始叙述:“我呢,是被晨曦酒庄的原主人,迪卢克的父亲,克利普斯莱艮芬徳收养的义子。”
  “被收养的时候,我年纪还很小,只模糊记得和家人一直在各处奔波。现在想来,大概是在逃难吧。后来,在我八岁那年,我们一家乘坐的飞行器出了事故,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去世了。”
  凯亚很是平静地叙述,似乎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将这段经历咀嚼得不再痛苦,“然后,晨曦酒庄的主人就收养了我。”
  “为什么?”法尔伽敏锐发问,“晨曦酒庄的主人和你家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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