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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里 第66节

  她又说:“你怎么总问我想要些什么?”
  谭斯京垂眸:“你应该问我,能给你什么。”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惹的苏祈安笑了,她笑得好温柔:“我要你,你给吗?”
  谭斯京轻叹一声,好无奈的气息:“给。”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一群小孩的声音。
  吵闹得很。
  真真假假的字眼,不知道那瞬间,苏祈安听清了没,总而言之,她没答。
  苏祈安下意识地拉开帘子想要把窗子关上。
  却看到几个小孩从大楼里跑出。
  那是怎样的光景,苏祈安快要形容不出来。
  只知道欢乐极了。
  “哇塞,是昙花,是有什么好运要发生吗?蹭蹭蹭蹭,好漂亮!”
  “笨蛋!今天是我姐姐结婚!”
  “你姐姐结婚怎么会有昙花出现?你家都不热闹,骗人。”
  “我姐姐结婚一定要热闹吗?一定要给人知道吗?”
  两个小孩在楼下闹着,中间有一盆昙花。
  那声音起伏的音很明显,苏祈安也跟着柔和地笑了。
  只是远远地,苏祈安看不清那昙花。
  “谭斯京,你见过昙花吗?”苏祈安趴在窗前,伸出手,月光衬得她素白的脸亮堂堂的。
  是那样鲜活,她这一刻好鲜活,好漂亮。
  谭斯京神色淡然,很自然地看她,唇微弯,笑的极其缱绻,和往日那样懒声喊她名字,“苏祈安,你一句话,又想给你见一次昙花,色令智昏。”
  “要怎么办呢?嗯?”
  不得不说,这一刻苏祈安是开心的,之前那点不欢快的情绪都被压下,“什么怎么办呀?”
  她又这样柔软地说话。
  “最近下雨,烘干机里的衣服——”
  周雨喆推门而进时手臂上还放着几件从烘干机里头拿出的衣服,看见的就是苏祈安脸颊上荡着浅浅的胭脂色,面上分明是羞赧。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苏祈安表情来不及管理,极其不自然地从地上捡起手机,强硬变得平静如常。
  手机掉在地上,再打开,电话已经挂了。
  被她快速地挂了。
  “妈。”苏祈安声平,“下次进来,可以敲门吗?”
  周雨喆如今也会把苏祈安的话放在心上,只说:“那么多年的习惯了,哪能是说改就改的?”
  “下回尽力吧。”
  “衣服给你放在床上了,也不知道收。”周雨喆打量苏祈安,直截了当地把话挑明,“你刚刚和朋友在视频?”
  “楼下有昙花开了,要不要去看?”
  “昙花花开,也只是一瞬间,却吸引那么多人看,一下就没了。”
  苏祈安没想过周雨喆会说这样的话。
  “妈妈,我在和朋友视频,你突然进来……”
  周雨喆皱了眉头,多日以来的母女关系产生隔阂她不是不知道。
  也不知道如何说,她叹气:“我知道了。”
  苏祈安没说话,沉默了。
  不是第一次母女没了话说,周雨喆忽然有点难受:“有次我去律所,看到你捧着花,前台同事在打趣你。”
  苏祈安怎么都没想到,周雨喆会看到律所里的花,但是也不意外。
  但是事到如今,也没说什么好说的。
  该不该知道,都会知道的。
  周雨喆继续说:“不知道那个花是谁送给你的,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上回那一吵,你不怕我都怕了。”
  年纪大了怕什么,怕孩子不着家,怕孩子不要妈。
  小时候都是孩子怕妈不要,现在成了妈怕孩子不要。
  知道苏祈安心里也是个有主意的,周雨喆也不多说什么,坐在她床边,把衣服折了,一边折一边说:“年纪大了,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你啊,从前不知道你是个心里有个主意的,现在知道了,什么都不担心你了。”
  “就怕以后受委屈了,没人给你撑腰,给你兜底。”
  越说,苏祈安忽然鼻尖一酸,偏过头去,眼眶溢满了泪水。
  不想哭,所以她无法抑制地微微张嘴呼吸。
  楼下的声音还在,只是变小了,变少了,转瞬即逝的璀璨。
  昙花所
  有的美,所有的价值,不就是为了看到的那瞬间吗?
  周雨喆该说完地说了,衣服放进衣柜,准备出去。
  带上门的那一刻,苏祈安慢慢平了心,说:“妈妈,我知道了。”
  “你放心。”她扯了个淡淡的笑,“以后就算没人给我撑腰,兜底,我还有我自己,还有你们。”
  说到兜底,她不会和任何人说谭斯京,因为那些日子,只是在不见光的情况下,她偷来的。
  那天晚上,苏祈安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她在谭斯京家的某天。
  那天下午谭斯京闲得很,吃过午饭端了杯咖啡就在落地窗前看海。
  手机放在床边,苏祈安瞧着,好有心机地放在她的口袋里。
  然后跑到谭斯京身旁站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谭斯京在家闲时总穿着休闲服,长t配黑裤,怎么方便怎么来,偏生他落拓有型,墨黑影子投在白瓷上,清冷极了。
  他看苏祈安,像能猜透什么。
  只忽得手机就响起来了,在她身上好一阵响。
  还没开始就败露,苏祈安抿唇,好机灵地说:“不给哦。”
  咖啡放在一旁,谭斯京揽过人,手放在她腰上,轻点,她就不行了。
  在他怀里笑得花枝招展。
  谭斯京也没放过苏祈安,低头吻她。
  舌尖交湿,有力又灵活地侵占她口腔里每一寸角落,无法呼吸又深入的探索,任他肆意妄为。
  鼻尖是冷冽熟悉的气味,漫长的亲吻中逐渐成了后调的回甘。
  那振动声响了半天,也没停下的吻。
  .
  stg。
  江苻从意大利赶回,慢条斯理地坐在谭斯京办公室里,倒了杯顶顶好的茶。
  捏着杯,缥缈虚无的白烟从茶盏里升起,江苻带笑:“始终要入商啊,不如去我那儿干,薪资你出。”
  江苻想了四五年,每日每夜地想把谭斯京挖到自己公司,没想到最终还是没用。
  谭斯京懒得理他:“多做事,少想些有的没的。”
  江苻丢了份合同在办公桌上,细碎作响:“你既然开始了,我就把那块地给你。”
  厦城市中心有块地,各大企业都在争,周边校区商业区都在附近,是块风水宝地,掌控权在江苻手中。
  “你爹那儿怎么说?”
  谭斯京上回回了趟谭家。
  谭淑华不慎从楼上摔下,右脚脚踝骨折,年老骨骼钙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总之住了趟院。
  也是那天,stg股票跌价,不少股东出票售卖手里股票,一时间不少外界人猜测stg,谣言四起。
  七大姑八大姨的也来看望谭淑华,谭斯京也在。
  几个女人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地在病房里对谭淑华表达关心,谭斯京压根儿听不进去,平日里连个影子都见不到的女人在这儿起个什么劲儿。
  走出病房,谭斯京在吸烟区点了根烟,夹在指尖燃起,没想到碰到抽空来了趟医院的谭仲言。
  父子两人沉默相对。
  谭仲言和谭斯京说起了stg的事儿,从十七岁起就没少说这点事儿。
  谭仲言说谭斯京不关心家族事业,倘若真没了,所有人都得跟着赔,房子车子,还有什么可以在厦城立足,如果他妈妈还在,兴许他还能多点心思在家。
  谭斯京他妈早没了,还说这些干什么?空头话谁爱听。
  指尖的烟燃着,烟灰不自觉地落了。
  谭斯京冷嘲一笑,“把你那点心思收起来。”
  立足之地?有没有人来问过他要不要这立足之地?
  他谭斯京在哪儿没有立足之地了?说难听点,他还真不想要。
  这点劲儿使哪儿不好?非使在他最讨厌的东西上?
  商场上鱼龙混杂什么绊子没有,形形色色灯红酒绿,连钟表在哪儿都不知道,没个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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