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气渐渐热了,衣服穿得轻薄,贺雪麟低头仔细一瞧,有种天要塌了的感觉,竟然隔着衣服也能隐约瞧出胸口的异样。
  之后几天他只好躲在家里,时不时瞪上周小山一眼,但又怕对方缠上来又亲又舔没完没了,于是也不敢动手动脚地教训,连贴身伺候的活也不让他做,两个人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周小山找不到近身的机会,像一条饿狠了的狗,对着一块近在咫尺的鲜美的肉,看得见,吃不着,焦躁地转着圈,馋得流口水。
  过了几天,贺雪麟养好了,又去赴好友的约。
  他特意没让周小山跟着出门,以免瞧见那张脸又想起不该想的事。
  去了才知道,今日邀请他来酒楼的人不是十七皇子赵迦羽,而是沈修洁。
  除了沈修洁再没旁人,他皱着眉调头要走,沈修洁低声下气地求:“雪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将你骗过来。”
  贺雪麟扫了一眼被他抓住的衣角,他连忙松开,又堆起讨好的笑:“雪麟,我道歉,看在我们相识多年好友一场的份上,原谅我那日的张狂。”
  他长相俊美,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收敛平日的言行无忌,有意弯下腰来哄人开心的时候并不惹人讨厌。
  贺雪麟想了想,那天也确实不算大事,回到二楼的包间落座,口中责备道:“你这张嘴着实可恨,若不收敛迟早误事。”
  沈修洁殷勤地替他布菜,余光深深瞥他一眼,笑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往后一定改过自新,过了今日,再也不惹雪麟生气。”
  贺雪麟轻哼一声,“这可说不准。”尝了一口被他夹过来的菜。
  沈修洁继续替他布菜,“来,尝尝这乳酥,是这家的招牌菜。”
  贺雪麟于是又尝了尝。
  “是不是比上回纪同请我们吃的要更有滋味?”
  “各有千秋吧。”
  “哎,那再尝尝这个。”
  平常一群纨绔聚会,说的多,吃的少,今天沈修洁像是诚心道歉,做小伏低,像个专门伺候他用膳的下人,贺雪麟摆摆手,表示自己吃不了这么多。
  沈修洁便停下来,坐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他,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贺雪麟奇怪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沈修洁说:“我怕自己又说错话,惹你不快,毕竟在你这里我可比不上周小山受宠爱。”
  贺雪麟翻了个白眼,“你又来了,你和他……”
  刚开了个口,他就忽然一阵眩晕,燥热感袭来,眼神也迷离了。
  沈修洁慢慢站起身来,将他抱住,轻咬着他柔嫩的耳尖,“我的宝贝小狸奴,你不能厚此薄彼。”
  第23章
  贺雪麟因为他的触碰浑身颤栗,明白过来自己的不对劲,恼火道:“你别碰我。”
  沈修洁抱着这具又热又软的身子,虽没有像贺雪麟一样中药,但眼里比他还要狂乱激动,不甘道:“一个下贱的仆从能碰,我却不能碰?”
  他将贺雪麟抱紧了,转移到榻上,“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再等下去,我会发疯。”
  贺雪麟忽然停止挣扎,看着他冷笑道:“你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沈修洁试着去亲他漂亮的唇,被他偏过头躲开,于是若即若离蹭着他的脸颊,见他这回不再继续抗拒躲避,心头一阵狂喜,喃喃道:“雪麟,我发誓,只有今日,只这一次,过了今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我一定改过自新。”
  “砰”的一声,一只砚台砸在他脑袋上,瞬间血流如注。
  贺雪麟脱力地扔了砚台,气喘吁吁。
  他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重新扑了过去,笑得更为癫狂,“小狸奴好火辣,我更喜欢了,你让我疼了一次,接下来我也要让你疼,周小山和你做到最后了吗,是怎么做的,狸奴这么软嫩,让我检查看看有没有被那个大块头弄坏……”
  他形容狂乱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污言秽语,贺雪麟的眼前出现重影,身体好像要化成一滩水,伏在榻边想要走,却挪动不了半分。
  有人撞开门,大步走进来,紧接着沈修洁就被扔到地板上,发出愤怒的呼嚎:“贱仆!主人办事的地方,没有你插手的份!”
  周小山眼神森冷扫他一眼,朝榻上的人走过去,道:“我来接主人回家。”
  贺雪麟一想到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这口恶气,恨恨说道:“将他教训一顿,丢出去。”
  他话说得狠,但嗓音水润润的,夹杂着欲求不满的缠绵,黏腻得能拉出丝来。
  周小山像是也被他中的药传染了似的,呼吸比刚赶来时更急促,目光如炬地看向正要冲过来的沈修洁,拎起手边椅子将其撂倒,然后几步走过去,将人提起衣领,从窗口扔了出去。
  脱手的瞬间他才想起来这里仅仅只是二楼,摔不死人,早知道就不该心急,而是听从主人的命令多教训一会儿。
  贺雪麟解了气,从二楼摔下去,够躺上几个月了。他抬手让周小山扶着他离开。
  周小山用外衣将他裹进,横抱在怀里,飞快从酒楼后门离开了。
  刚一上马车,贺雪麟就着急地说道:“快去找大夫。”
  周小山低头注视着怀中人动情的模样,眼神既幽深又灼热,心怦怦乱跳着,应了一声“是”。
  贺雪麟感觉自己快要燃烧起来,双颊绯红,眼眸潮湿,难耐地几乎快要哭出来,于是并没有注意到,周小山只是答应了他,却没有向外面驾车的人转达他的意思。
  马车仍是朝着府邸而去,贺雪麟急躁不安:“怎么还不到?”
  周小山说:“快到了。”
  贺雪麟说那句话用光了所有力气,连呼吸都发着颤,将脸埋在周小山怀里,双手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揪着他的衣角。
  周小山半天没等到他动静,担心地看他一眼,就听见他发出了轻轻的啜泣声,时不时夹杂着几声缠绵的轻吟。
  他发出了这样既可怜又诱惑的声音,周小山喉咙发紧,艰难咽下口水,托住他后背的那只手下意识地缓慢摩挲,惊讶发现贺雪麟因为这极轻柔的触碰而全身颤栗不止。
  周小山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俯身到他耳边,哑着嗓子安抚:“很快就到了。”
  说话时,嘴唇像是不小心似的,蹭着柔软的耳尖和脖子。
  怀里的人又一次可怜地颤栗起来,手抵在他肩上,想要避免他的靠近带来的激烈刺激。
  可惜那只手使不上什么力气,反而像是主动搂抱周小山的肩膀。
  忠诚的仆人不会让主人失望,双臂收紧,紧紧将主人抱紧怀里,胸膛紧贴,几乎能听见主人混乱急促的心跳。
  贺雪麟完全被那强势的气息包裹住,无孔不入,野心勃勃地要将他从里到外染透。
  周小山感觉到怀里的人又一阵轻颤,这时候马车也才府邸后门停下,他将意识昏沉的贺雪麟抱下车,依旧是避开所有人视线,疾步回到院中。
  贺雪麟恍惚间看到卧房熟悉的场景,问:“大夫呢?”
  周小山说:“马上就到了。”
  贺雪麟原意是让他直接带自己去医馆,但现在既然已经回家了,也就算了,只是需要再多忍耐上一会儿。
  周小山伸手解他的衣服,他轻轻摇头,“不……”
  周小山做出担心状:“主人看上去很热,身体好烫。”
  说着,手摸上他额头,撩起他额角散乱的碎发,粗粝指腹擦过他烧得通红的嘴唇、耳垂。
  贺雪麟轻易被撩拨得再次剧烈痉挛颤栗,啜泣出声,周小山已经贴心而温柔地替他解开碍事的外衣,动作比往常笨拙许多,像在他身上点火,带来一系列反应。
  贺雪麟等不了什么大夫了,忠诚的仆人就在眼前,就当是对他如此笨拙的惩罚。
  他将周小山的脑袋按到怀里,命令道:“帮我泻火。”
  话音刚落,周小山就亲了上去,时隔许久,总算又能细细品尝。
  那天终究是没等到贺雪麟想要的大夫,但忠诚的仆人也还不错,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大夫更好用。
  贺雪麟的身上斑斑驳驳,欲言又止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又一眼,比起恼怒,更多的是无语,想不通这是什么癖好,他身上又没有糖,啃来啃去的难道能啃出甜味吗。
  他在府中冷静了几日,外面都在传禁卫军统领的弟弟从酒楼二楼掉下来的事,说是喝醉了自己跌下来的,可有人声称看到那脸上分明有被揍出来的伤。
  沈修洁大概是自知理亏,一直没有吱声。
  贺雪麟和这人算是撕破了脸,放在从前一定不让他好过,但现在是皇权更迭的敏感时期,和沈家闹起来,恐怕有些人会得意地笑出来。
  所以贺雪麟也没有非要把这种事情捅出去。
  然而依然有人猜出一二。
  这天下午纪同红着眼圈跑上门来拜访,贺雪麟以为这位不能服众的国舅爷又在哪里受了气,就问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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