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暗中,谢璜摇了摇头:“我不会离开他,也不会跟你回去。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禹北珩没料到谢璜如此坚决,冷冷笑了一声:“你知道,这世上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小螃蟹,别逼我。”
谢璜皱紧眉头:“你怎么能这样?!”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为何会对孩子抵触到这种地步。
是了,他们刚在一起时禹北珩就明确说过:他讨厌孩子,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子嗣,如果不慎有了,就打掉。
谢璜觉得已经无话可说。
“你走吧,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从小就要什么有什么。你喜欢我这张脸,现在我不听话了,你不甘心。如果你实在意难平……不如打我一顿。若还不解气,随你怎样都行,但我不会跟你走。”
禹北珩几乎气笑。难得听谢璜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竟全是为了推开他。
“打你?你以为我不想?但我更想上你。”
谢璜脸色一白,忍了忍闭上眼:“如果这样能让你放过我……那随你。”
他一副“任君索取,只求两清”的姿态,彻底点燃了禹北珩压制的怒火。
谢璜一直都是这样。从他选择被包养的那天起,他就该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好,好,你真行。谢璜,我就让你这么厌恶?”
厌恶到宁愿献出身体,也要彻底离开?
禹北珩真的动了怒。
他很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
谢璜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睫毛轻颤,每次禹北珩出现这种情绪,随之而来的情欲便如暴风雨般毫无节制。他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承受过对方的疯狂,谢璜有些害怕。
他怕疼。
偏偏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谢大哥,你回来了?”
谢璜刚要开口,就被禹北珩死死捂住嘴。他感到压在身上的人猛地一颤,随即一道低沉压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是谁?”
谢璜还来不及回答,院门被推开,覃苗担忧的话语传了进来:“谢大哥,今天小花状态不太好,仪式我们改明天吧?谢大哥?”
仪式?什么仪式?小花又是谁?
孩子……
禹北珩脑中轰的一声,仿佛一切都有了答案。是她了。他们要举办仪式,他们甚至有了孩子。
他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你要和她结婚?她知道你被男人上过吗?”禹北珩声音冷得刺骨。
谢璜本能地感到恐惧:“不……”
话未说完,禹北珩已粗暴地扯下他的裤子,一股蛮力将他翻身压下。
“不要什么?你说,要是她看见我们这样,还愿不愿意跟你?”
谢璜只觉得身体几乎被撕裂,疼得脸色煞白。禹北珩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这么横冲直撞地闯进他的身体。
“唔……放……放开……”
禹北珩一把按亮了灯。院子里传来细微响动,谢璜在刺目光线下心神俱乱。
“我就知道,谢大哥你……”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恍惚间,他听见馒头尖锐的叫声,以及覃苗一声短促的惊叫。
“看够了?滚!”
禹北珩也在疼,是心里疼。
他那一刻甚至荒谬地想:谢璜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背叛他?长得不过如此,能给他什么?
他要惩罚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狠地惩罚他。
他不是喜欢顾渊吗?禹北珩至今仍清楚记得,那年暑假回来,撞见谢璜和顾渊牵手的画面。
他本来已经放弃了,以为两人再不会相见。直到他在“天上人间”看见打工的谢璜。
顾渊那么有钱,竟舍得让谢璜在那种地方打工。禹北珩觉得谢璜眼光实在太差,忍不住想看看这眼光差的人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第三次去时,他正撞见薛凯调戏谢璜。那一刻他恨不得将薛凯碎尸万段。若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薛凯废的绝不止一只手。
那天谢璜竟对他说出那样的话。禹北珩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待反应过来,包养协议已经签了。
他想,从此谢璜就是他的了。他不懂怎么谈恋爱,但他愿意一辈子养着谢璜。
谢璜搬家那天,他在镜前换了好几套衣服才出门,亲自将人接进了他新买的小别墅。
可不久,他就看见谢璜和顾渊私下见面。每次撞见,他都胸闷得只能借酒消愁,而后便控制不住地将谢璜压在身下反复折磨。
酒醒后也不是不后悔。但谢璜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频繁请假不说,还继续和顾渊约会。
禹北珩只觉得憋屈至极。
现在回想,谢璜恐怕早存了离开的心。那年过年,他就听见李娟说要给谢璜介绍对象、想抱孙子,还提哪家姑娘不错。
谢璜全都没拒绝。
他们就是那时候勾搭上的吧。
他早该察觉的。
禹北珩恨透了谢璜,更恨透了自己,他怎么就没早点发现……
第25章 生了一个孩子
禹北珩坐在谢璜床边,凝视着床上那个面颊烧得通红的人,心头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火,可那火苗底下,更深更沉地压着一层懊悔。
他本是来好好谈的,他也没料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子。
他等了一整天,耐心早已磨得所剩无几,偏偏又撞见那个女人深夜登门、谈论婚事,那一刻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包容彻底被妒火吞噬。
现在想想,他心里又涩又躁。谢璜怎么就不知道服个软?但凡他肯低声说一句,他又怎会狠得下心把他折磨成这样?
医生来过了,眼神里藏不住惊骇,看向禹北珩的眼神都透着鄙夷。禹北珩脸皮厚,面无表情地接过药膏,在对方的注视中送客关门。
他不是没照顾过谢璜。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谢璜也发烧,但远没有这次严重,从那以后,纵使他再急不可耐也会做好充分的准备。
禹北珩望着那张被自己折腾得苍白憔悴的脸,胸口某处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泛着微微的疼。
他默默上完药,目光却停留在谢璜小腹一道深褐色的疤痕上。很长,像是新伤。可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已经几个月没有亲密接触了。
禹北珩有些懊恼地蹙了蹙眉,整张脸看起来更冷了。
就在这时,段陵推门进来。禹北珩回神,扯过被子将谢璜盖得严严实实,连头都没回,问道:“查到什么了?”
来之前他就让段陵去查谢璜在这破地方的事,之前犹豫距离太远,又有禹北君的人拦着,查到的信息少之又少。
这次段陵也跟着来了,禹北珩一早就让段陵亲自去查了,并给了他极大的权限——不论花多少钱,必须查出禹北君将谢璜带到这里的目的。
段陵瞥了眼床上的人,不禁暗自替老板捏了把汗。太冲动了,这次真的太过了。
段陵收回目光,想到报告内容,只觉得老板这辈子怕是难追回谢先生了。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禹北珩心烦:“有话直说,矗那儿装什么葫芦?”
得,还是这个臭脾气……
段陵无奈默默递上文件,附带一个“您自求多福”的眼神。
文件很薄,不过几张纸。
第一张上头只简单写着谢璜入院的时间,以及替他做手术的人,以及手术内容——剖宫产。
禹北珩怔住,几乎看不懂那三个字。他迅速翻到第二张。
体检报告上的数字他看不懂,但最后的结论却很清晰明了:子宫功能正常,可受孕。
再往后,是一张照片。
谢璜隔着玻璃注视保温箱里一个浑身插满管子的婴儿。旁边的信息写着:
姓名:谢愉
性别:男
出生日期:新历2024年正月初八
体重:1350g
……
禹北珩耳边嗡鸣一片。每一个词他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却荒谬得让他无法理解。某些几乎要破土而出的念头被他用理智死死压住。
他拧紧眉头看向段陵:“这是什么?”
段陵心里唏嘘,语气却维持平静:“禹总,谢先生怀孕了,生了一个孩子,至于孩子的父亲,还需要做亲子鉴定才能确定。但根据谢先生怀孕的时间推测,孩子是您的概率大概在90%。”
为什么是90%呢,因为那个时间谢先生似乎和顾律师关系也不错,老板那次吃醋也是因为顾律师,但段陵自认为他是了解谢先生为人的,故而孩子是顾律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本着严格的原则,他还是给出了一个颇为让人信服的概率。
谢璜……怀了他的孩子?
禹北珩脸上神情几度变换,从茫然、震惊,到一丝难以抑制的惊喜,最后尽数沉入深不见底的懊悔之中。
他猛地想起失忆前的那段日子,谢璜一见他就吐。他当时以为那是厌恶,整个人被妒恨裹挟,每次想好好说话,出口却只剩伤人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