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霄时云哄着说:“今晚去泡温泉吧,朕让人打理好,泡完早点睡。”
  “不用了,我吃好了。”白逸用帕子擦了下嘴没再提这件事。
  到了晚上霄时云依旧在书房处理政务,白逸问国福,国福也说在书房。
  “那正好,我有些事要去书房找他。”白逸走路带风的直奔书房。
  书房里亮着蜡烛,有一道模糊的人影映在宣窗上。
  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国福在白逸后面维持着微笑说:“白公子先回去吧,皇上在处理政务,现在不方便见人。”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说。”白逸没有听他的直接回去睡觉,他相信眼见为实。
  书房门口两侧的侍卫依旧态度很坚决的拦着,国福说:“有什么事不如白公子先告诉奴才,待会儿等皇上不忙了,奴才进去传达。”
  “不用了。”白逸转身走出去了两步,国福和两侧的侍卫似乎松了口气。
  他们没料到白逸又折了回来,以很快的速度跑到门口推门,侍卫不敢真的伤到白逸,半推半就的拦着。
  白逸踹开了书房的门,门已经开了里面一览无余,侍卫再拦没什么必要。
  书房里没有霄时云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大臣,只有十七装模做样的坐在书桌前打瞌睡。
  白逸看着眼前的景象笑着点了点头,“霄时云你真可以,你们合伙骗我也做的非常好。”
  真应该给你们颁个奥斯卡最佳影帝奖,他现在知道霄时云去哪儿了。
  “白公子别生气,皇上他真的没有骗公子,最近政务繁忙,皇上忙的都没有时间睡觉。”
  十七也醒了,见状不对赶紧站起来解释:“那个,皇上刚走,让我在这里帮忙写点儿东西。”
  好啊,所有人都骗他,霄时云骗他,国福骗他十七骗他,最应该骗他的人却告诉了他真相。
  他白逸,想知道霄时云晚上去了哪里,竟然是由他的妃子亲口告诉他的。
  白逸看着书房里堆着假模假样的奏折,随便打开一本。
  都是早就批好的,连章都盖完了有什么好处理的。
  他看着十七,嘴角弯起的弧度有些嘲讽,“他让你处理政务?你认得几个字,写两句给我看看,你不是杀人的暗卫吗?”
  “真会编真会演,你们这帮人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但是你们大费周章用来骗我真是没必要,我不值得你们费这么多心思,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白逸抹了下笑出来的眼泪,真是太好笑了,他是谁啊值得他们来骗他。
  既然一开始就是为了回家才接近霄时云,那就让本就不该有的感情回到正轨吧。
  第43章 爱让人恐惧
  白逸有一个人生原则,那就是做事要做到底,谁叫他是个较真的人。
  他让国福带他去皇贵妃住的储秀宫,国福不肯他就自己一间间宫殿挨个找。
  平常这个点儿他应该睡觉了,夜里的皇宫寂静的只有枫叶零星飘落的声音。
  秋天的第一场雨下在了今夜,起初是先飘小雨丝,国福在后面打着伞苦口婆心的劝道:“白公子先回去吧,陛下这么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
  白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平静的说:“我只想要一个真相,或者是一句话,有什么话不如就今晚说开了,从今以后我绝不再不识趣的纠缠霄时云。”
  十七把伞递给白逸说:“那你就去找吧,今晚你听到的话绝不是你想听的,可能同样的问题明天再问,得到的答案会更好。”
  所有人都在劝他不要不识趣,白逸勉强勾了下嘴角,可是霄时云已经骗了他。
  答案今天得到和明天得到有什么区别。
  有些憋在心里问题早晚都要问个清楚,如果霄时云让他滚蛋,他绝对什么话都不说干干净净的走。
  “这是我的事,就不连累你们了,你们回去吧。”白逸没接那把伞,独自淋雨走进了宫道上。
  十七和国福撑着伞站在雨里注视着白逸独自前行的背影。
  国福叹了口气说:“走吧,那是皇上和白公子的因果,咱们就不插手了。”
  雨下大了,秋夜的雨夹杂着寒意,天公不作美刮起了大风,树叶落了一地。
  白逸的头发有两缕贴在了脸上,雨水顺着发丝和睫毛落下,每走一步浑身都湿黏的冷。
  他走过了钟粹宫、云霞殿、鼓楼,狭长阴沉的甬道抬眼看不到头。
  白逸回头看去,背后是无尽的漆黑,他走不了回头路了。
  甬道上没有人,甚至连灯都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安排似乎都在告诉白逸回去吧,别去自取其辱了。
  可是都走到这里了,难道连去求证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吗?那白逸你还真是个怂货。
  瓢泼的雨像刀子一样砸在甬道的青石板地上,电闪雷鸣的寒雨和暖光莹莹的温暖宫殿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逸停在了一扇宫门外,他跨进宫门走进院子里,听见了穿透雨声的清笑。
  “讨厌,皇上你别喂本宫吃东西了,好撑呀。”淑德皇贵妃的声音从宫殿里传来。
  原来霄时云除了给他夹菜,还会给别人夹菜,原来他也不是最特殊的那个。
  白逸已经走到了储秀宫的门外,却没有了推门走进去的勇气。
  “喜欢吃朕下次还让人做,对了昨日进贡的东海红珊瑚喜欢吗,明天还有一套珠花面首。”霄时云笑意不达眼底的说。
  “当然喜欢啦,皇上送的什么东西臣妾都喜欢,但前提是皇上送的。”淑德皇贵妃脸色涨红的说。
  她解开了腰封扔在地上,勾住了霄时云的手指撒娇说:“皇上,臣妾好热啊,皇上帮帮臣妾?”
  白逸的嘴唇已经没有了颜色,他握紧了拳头,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突然被勾住手指,霄时云忍住想抽回手的动作,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到床上。
  他温柔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人沦陷,淑德皇贵妃也不例外,她呆呆的看着霄时云的脸忘了动作。
  霄时云将她细碎的发丝挽到耳后,极有耐心的问:“真乖,跟朕说说你父亲在你入宫前都叮嘱了些什么?”
  淑德皇贵妃犹豫了下不自然的别过视线。
  霄时云动作轻柔的掰过她的脸,打趣说:“朕才是你最亲的人,朕想你也不希望朕哪天死在沙场上,有什么秘密一定要先跟朕说。”
  “你说呢淑德,除了朕以后不会再有人这样对你好了,你父亲更不可能。”
  淑德皇贵妃的心里防线在这一刻坚守不住了,她只想坠入爱河和霄时云缠缠绵绵。
  她扑进霄时云怀里哭诉,“臣妾是皇上的人,有些事早就应该告诉皇上了,臣妾心里每天都装了太多事,真的……真的太沉重了。”
  霄时云摸了下她的脑袋问:“都是些什么事?说给朕听听,有朕在没人能伤害你。”
  她的抽泣声变大了,哽咽着说:“父亲逼我来宫里打探朝中的消息,
  父亲、父亲还在西北的龙峡关布了重兵,陛下一定不要让军队过龙峡关。”
  “臣妾不想让陛下有危险。”
  霄时云将眼中的杀意藏好,温柔的安抚着她说:“朕没事的,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淑德皇贵妃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心中慌乱极了,她摇头说:“没有,没有了!”
  “不要骗朕,你少说一分你父亲的处境就更危险,朕知道你父亲只是被奸细蒙蔽了双眼,
  你若全盘托出,朕便保你全家性命无虞,来日你就是北境王朝的皇后。”
  “但是若有隐蔽……朕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霄时云拿到了她父亲西疆侯掌管的军符。
  尽管只是一小块儿仅仅能让她保命的军符,这块儿军符大概只能召集小队人马。
  他摩挲着军符上的花纹收进了袖口里,寝室里点的迷香奏效了。
  他给淑德皇贵妃盖上被子说:“睡一觉就好了,忘了这些烦心事吧。”
  再睡一个安稳觉,这是他给她最宽容的奖赏,将死之人最后的安稳觉。
  淑德皇贵妃彻底失去了意识,霄时云叫来了暗卫。
  他把得来的军符抛给暗卫,冷淡的吩咐道:“杀,寸草不生不要留活口。”
  “顺着痕迹找出剩下的敌军,龙峡关布局一万精兵包围只守不攻,至于她……”
  霄时云回头看了一眼睡死过去的淑德皇贵妃。
  “就把她和他父亲的尸体裹在一起吧,团团圆圆的走。”
  霄时云用帕子擦了擦被她碰过的手指,皮肤都擦红了才扔掉帕子。
  他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怎么能穿着染了旁人香料的衣服去见白逸,白逸肯定会觉得恶心。
  霄时云得到了西北的情报和军符,换好干净衣服后心情不错的推开门,一点儿小雨而已。
  他打开门后对上了白逸的眼睛,白逸不知道在雨中站了多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恶心反胃的感觉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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