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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古代,躺平开摆 第31节

  庄华长公主那儿,侯夫人已经不抱什么大希望。既然得不到什么好处,她再给汤婵挑人家就没那么精心,不过几场宴下来,对汤婵有意的还是有不少。
  有御史之子,年岁相当,门当户对,不过诗书传家,家里清贫些;
  家境优渥的也有,是一位举人的长子,未来婆婆出身商户,家中豪富,很想为儿子娶个官家小姐,承诺过门就送一座宅子、两座庄子并现银两千两;
  也有条件居中的,都司指挥佥事正要续弦,家境殷实,只是已近不惑,年纪上差得多了些。
  她打算回到府里,就叫汤母来商议一番。
  只是刚坐下,却接到了雄安侯夫人的拜帖。
  侯夫人心下疑惑,自家跟雄安侯府可没什么交情。
  她看向来递帖子的婆子问道:“有劳妈妈跑一趟,你家夫人来访是有何要事?”
  婆子也不瞒着,笑着答道:“是天大的喜事呢,夫人上门,是受人所托,给贵府表小姐说门亲事。”
  侯夫人心头一跳,说亲?说给谁?
  等等,雄安侯夫人是庄华长公主的亲家,难不成,是长公主改了主意?
  侯夫人按捺住激动,试探问:“可是受长公主殿下所托?”
  婆子笑着点头。
  果真!
  侯夫人大喜过望,没想到长公主居然改了主意,还直接请人上门说媒。
  柳暗花明又一村,侯夫人心情大好,对雄安侯府的婆子笑道:“多谢妈妈,我明日恭候贵府夫人大驾。”
  “不敢不敢。”
  婆子接了红封,告退离开。
  侯夫人立刻撇下刚刚那些人选,若是与锦平侯的亲事能成,其他的根本不必考虑。
  就这么等到了第二天,雄安侯夫人果然按时上门拜访。
  侯夫人还没摸清汤母的意思,怕她坏事,便没有通知汤母,由自己出面接待。
  雄安侯夫人锦衣华服,披金戴玉,保养极佳的脸上带着一丝倨傲。
  侯夫人笑着问好,余光看到雄安侯夫人衣角上的龙凤呈祥纹,眉心不由一跳。
  太—祖开国后便有诏定,从衣食住行到礼器仪仗,各个等级都有规矩,除非御赐,皇家之外的外命妇可用不得龙凤纹。
  虽说国朝传承至今,风气逐渐奢靡,逾制之事屡见不鲜,但怕是只有雄安侯府有这般底气,敢用皇家专属的纹样。
  到底是未来储君的母家……
  侯夫人态度不由更恭敬了些。
  雄安侯夫人没有过多寒暄,问候两句之后,便说起了正事。
  依着锦平侯的德行,哪怕是媒人长了金嘴,也说不出“年少有为”之类的话来,但避重就轻一番,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雄安侯夫人笑道:“……年纪轻轻便继承了爵位,家中没有公婆,嫁过去就是当家的诰命夫人,虽是继室,但前头夫人都没留下孩子,若生了嫡子,便是以后的锦平侯……不是我说,若不是瞧着你们家姐儿性子贤淑、处事周到,单论出身,是绝绝对对够不上这样的好事……”
  虽然接了长公主的请托,但雄安侯夫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女方的出身,说话间就不免但出几分。
  侯夫人含笑听着,对雄安侯夫人的态度不以为意。
  只要事情能成,贬低几句出身算什么?
  等雄安侯夫人都说完,侯夫人才笑道:“夫人的意思我晓得了,承蒙长公主抬爱,待我与婵姐儿的母亲商议一番,便给您答复。”
  依侯夫人的心思,恨不得二人明日便成婚才好,只是作为女方,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
  虽是说要考虑一番,但她给了很厚的回礼,还给雄安侯夫人准备了礼物,“若是婚事真得能成,还得感谢夫人愿意保这个媒呢。”
  见对方这样知礼数,雄安侯夫人面上露出一丝满意,“好说,那你们好生考虑,我过些日子再来。”
  侯夫人亲自将雄安侯夫人送了出去,回来后思索片刻,叫来了汤母。
  “刚刚雄安侯夫人来保媒,想将婵姐儿说给锦平侯,”侯夫人开门见山,将雄安侯夫人的话重复了一遍,“堂姐怎么想?”
  汤母愣住。
  她自然听说过锦平侯的名声,来不及想明白对方为何会看上汤婵,汤母直接拒绝道:“婵姐儿小门小户出身,哪里能做侯夫人?”
  侯夫人早就料到汤母不会答应,她想促成这桩亲事,自然有所准备。
  “说来,我一直忘了跟堂姐说件事。”侯夫人放下茶盏,不紧不慢道,“不知堂姐是否还记得,有一回婵姐儿生病,我请来太医给婵姐儿把了脉,后来太医复命的时候同我说,婵姐儿体寒,似是伤过身子,怕是以后不能有孕。”
  这话如同惊天霹雳,汤母如遭雷击,“不可能!”
  侯夫人轻叹,语气同情道:“这是太医的原话。”
  汤母还想反驳,却突然想起宝蝉投湖落水一事,心里猛得一坠,嘴唇一颤,再也说不出话来。
  侯夫人像是在做好事般对汤母温声言道:“我为着婵姐儿考虑,并未将此事宣扬出去,不然婵姐儿的亲事,怕是再不好说了。”
  侯夫人心里不急不慌。
  她不怕汤母不答应,汤婵那丫头不能生这件事是她最好的筹码。
  谁家愿意娶一个不能延续香火的媳妇儿?若是闹开,汤婵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汤母听出了侯夫人的威胁之意,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侯夫人对汤母露出一个抚慰的笑,打了一棒后,她又递上甜枣,“以婵姐儿这般情况,锦平侯府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不过堂姐放心,我总归是婵姐儿的长辈,定会为她寻医问药,婵姐儿是个有福的,等好好养一养身子,说不定就会有自己的子嗣呢?”
  她温言软语,却听得汤母心中发寒。
  不知怎的,汤母耳边突然响起了汤婵说过的话,“侯夫人不安好心”
  ………竟是让汤婵说个正着!
  ……
  汤母六神无主地回到湛露院,直奔汤婵的厢房,“婵姐儿!”
  身边人突然露出狰狞面目,汤母近乎手足无措,仓促告辞后,汤母脑中的第一反应,竟是想到回去向汤婵求助。
  汤婵正跟秋月双巧打牌呢,没想到汤母面色惨白,慌慌张张地扑了进来。
  她见状一愣,也顾不得之前的争吵冷战,赶紧扶对方坐下,让秋月看着不让下人靠近,“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
  汤母抓住她的胳膊,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侯夫人要把你说给锦平侯!还说你体寒不孕,若你不嫁,便要把事情说出去!”
  说着,汤母的眼泪掉了下来,“她这是……她
  这是要毁了你啊!”
  汤婵闻言一惊,却不是惊讶锦平侯,“等会儿,所以侯夫人早知道我不能生?”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旁逸的婚事,侯夫人只是嘴上着急反对,却没有丝毫行动,汤婵本还奇怪,觉得侯夫人不该这么容易偃旗息鼓,感情根子在这里!
  那么庞逸娶她这件事,侯夫人有没有在其中推波助澜?
  如今想把她嫁给锦平侯,又是什么算计?
  见汤母情绪激动,汤婵顺势坐到汤母身边,扶住她的胳膊温声抚慰,“没事,不要紧,您先别慌,让我想想,不一定是坏事。”
  锦平侯……很有名的人物,是那位庄华长公主的表侄。
  汤婵记得成国公府花宴那天,侯夫人把她拉到长公主面前溜了一回,原来是给长公主相看?
  但她记得清楚,当时长公主瞧着分明是对她不甚满意的模样,怎么短短几天过去,又入了长公主的眼?
  原因可以回头再追究,眼前要紧的是长公主的求亲。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锦平侯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成婚人选,发现事情倒也没有那么坏——
  对方有房有家产有爵位有靠山,起码不用节衣缩食,还能过得相当奢侈;已经有了许多儿子,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若是想养孩子,挑一个乖巧的抱过来记在名下便是;府里没有长辈,连平辈都没有,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跟妯娌勾心斗角;丑老公流连花街柳巷,想来瞧不上姿色平平的自己,估计以后根本不会着家,真要履行夫妻义务,装得木讷一点、平时再多装装身子不爽利,应该能把频率降到最低。
  至于实在避不开的……或许这样比较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但韩信都要忍胯下之辱,到她这里不过男女那点子事,权当被狗咬了便是。
  诚然这人风流好色,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男人这玩意儿是稀缺货,这个年头更是如此。高门大户里头有几个不纳妾不狎妓的?就说庞逸,也是年纪轻轻就有了房里人。更有些人,在家里人模狗样,到了外头还不知道什么德行,汤婵决定在这个年代生活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不敢指望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女,能找到一个又有地位权势,人品又好,还洁身自好又顾家的。真有这种样样都好的,人家凭啥看得上她?
  抓大放小,锦平侯这样的,在她这里可以打个八分,已经算是不错的选择了——能打满分的自然是汤婵的梦中情老头,进门就守寡,但这属于可遇不可求,而且也不可能真的十全十美。
  见汤婵不仅没有反对,反而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逐渐平静下来的汤母看得心惊肉跳,“婵姐儿?”
  “没事,”汤婵回过神来,看向汤母,“事情也许没那么糟糕,您听我说,这说不定是门好亲事。”
  汤母听得眼前一黑,“这怎么能算好亲事,你不是被气傻了吧?”
  锦平侯那般荒唐的人,怎么能跟逸哥儿比?
  想到这儿,汤母又生起汤婵的气来,“若你当初不搅合了和逸哥儿的婚事,哪又会有如今这桩?”
  汤婵叹了口气,“您别忘了,侯夫人早就知道我不易有孕,但她眼睁睁看着老夫人议亲,从头到尾都没露出一点儿来。她对表弟一直不怀好意,又有这样深的心机,您还觉得,这是桩好事吗?”
  汤母一噎,小声辩驳道:“身体是可以治的呀,若你治好了,生下儿子,她的打算不就落空了?”
  汤婵揉揉太阳穴,汤母张口闭口儿子,她听得很是无奈。
  前世汤婵父母走得早,没体验过被催婚催娃,当初有些同事被催到窒息,提起来就暴躁,现在她有点感同身受了。
  她知道让汤母改变惯性想法很难,便只说道:“万一治不好呢?更别说侯夫人掌着侯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治得好治不好,还不是随她的心意?”
  汤母张张口,不说话了。
  “我说锦平侯好,也是真的。”汤婵放缓声音,耐心地一一给汤母列举了锦平侯的好处,“……这可不就是我求的,想要轻松日子?”
  汤母听得瞠目结舌。
  原来在汤婵眼里,丈夫人品不重要,夫妻感情不重要,亲生子嗣也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她有吃有喝,有钱享乐!
  “这,这,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这样想?”汤母头脑发晕,结结巴巴,简直不知道从何批判起,只好挑一个最重要的问,“你,你真不打算要孩子?这怎么行呢?”
  “不要,”汤婵斩钉截铁,“死在产床上的妇人还少吗?我莫名其妙地来了这,可不想又轻而易举地送掉这条命。”
  “你……”汤母总不能说汤婵想活着是错,辩不过她,便只好暂时放过这件事,说起另一桩来,“可锦平侯府那样的火坑,你嫁过去,外人会怎么议论咱们家?你父亲虽然没了,但我也不是卖女儿的人,结这么一门亲事,家里的脸面往哪里搁?”
  汤婵冷静道:“真正有教养的人,不会在未知事情全貌之前贸然评论。”
  说着,她语气变得嘲讽,里头有种让汤母心惊的淡漠,“多嘴多舌的人,嘴上谴责着卖女儿,心里巴不得遇上这事得是自己呢——若是亲事成了,我嫁过去就是一品诰命,还有戚太妃、庄华长公主、成国公府三座大靠山,依他们趋炎附势的小人习性,心里怕是要酸死了,可再妒忌眼红,他们还是得规规矩矩低头行礼,那可不就得多议论些难听的话,叫自己心里好受些?”
  汤母只是连连摇头,她怎么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汤婵叹气,“侯夫人势在必得,您要怎么改变侯夫人的心意?得罪了侯夫人,咱们还能在京中立足吗?”
  汤母犹自挣扎,“还有老夫人能为咱们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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