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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恶犬驯养指南 第31节

  姬栩卧于榻上,咳了几声,刚欲起身,外间便传来百阳的声音:“大公子,寄秋找到了,人已带回,就在后院。”
  姬栩精神一振,立刻披衣起身,连发髻都未束整,只唤了句“带我去”,便快步而出。
  后院小阁内,寄秋被五花大绑,跪伏在地,脸色苍白,鬓边皆是风尘之色。她神情惊惶,双唇轻颤,显然已然惊弓之鸟。
  不多时,沈如安闻讯而来,带着几分担忧与亲昵,快步入内,一边唤着:“寄秋,你怎么这般模样,是谁敢如此对你?”
  姬栩目光沉沉,瞥她一眼,语气平静:“你怎么来了?”
  沈如安盈盈一笑:“我听说寄秋找回来了,心中挂念,毕竟她也算是在我的好友,与我一同来到丰都,我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姬栩未答,只吩咐一声:“把那日督军署守门的守卫带来。”
  不多时,那日接收食盒的守卫也被带入后院,一眼便认出寄秋,沉声道:“正是她,当日她穿着府中婢女
  的衣服,还出示了东阳侯府的令牌,说是奉命给二夫人送早膳。”
  沈如安听得此话,脸色骤变,却强行稳住神色,笑道:“你是不是认错了?寄秋怎会擅用府中令牌?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回跑到督军署。”
  寄秋忽地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却颤抖地喊道:“我没有害姜辞!我……我只是听沈如安的吩咐!是她,是她让我送那碗粥,是她说只要姜辞死了,就没人再能翻案了!”
  此言一出,院内气氛骤然一紧。
  沈如安脸色刷地一白,瞳孔微缩,张口欲辩,却一时语结。
  姬栩目光如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冷得几乎结霜:“翻案?翻什么案?你有什么要说的?”
  寄秋看着沈如安说道:“是沈如安想要嫁祸姜辞通敌,让我偷了舆图……”
  沈如安急忙打断:“表哥,寄秋疯了,她跑出去这几日,怕是被人胁迫,如今回来胡言乱语……”
  “她诬陷我,分明是想拖我下水,我与二表嫂无冤无仇,何来要陷害她一说,要说动机,寄秋,你才是想嫁给二表哥的那个人,不是吗?你可不要胡乱攀咬,念在我们相识这么久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寄秋磕头如捣蒜:“我没有胡说!她说过,若不杀姜辞,等都督回来,我们俩都完了!她还……还亲手把毒药给了我!”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沉闷。
  姬栩目光沉如深渊,片刻后,冷声吩咐:
  “把沈如安和寄秋住过的屋子都搜一遍,角角落落,不许放过。尤其是暗格、地板夹层、妆台抽屉下方。”
  “是!”百阳领命,带人快步而去。
  不多时,寄秋曾住的偏院传来一阵喧声。
  “找到了!”有下人气喘吁吁跑来禀报,“大公子,寄秋屋中床下暗格里,搜出这张舆图,还有几叠练字纸张。”
  姬栩闻言心中一震,快步前往。
  面前摊开的是一卷已经泛黄的粗绢舆图,旁边还整整齐齐放着几页纸,皆是模仿姜辞笔迹所写。细看之下,落笔间还有几分拙劣之处。
  姬栩缓缓俯身,指尖拂过那幅舆图,这就是姜辞亲手所绘,为治汀洲水患之策所用。他眼神渐沉。
  可是当他看见纸上的字时,只觉得心一凉,他有些不可置信,他抬头看了看沈如安。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这件事不许再传出半分,府中上下,一律封口。寄秋,先关进私牢,好生看守,待都督回来,自会定夺。”
  “是。”百阳应声。
  姬栩转身,冷声丢下一句:“带表小姐回去歇着。”
  沈如安站在原地,指尖微颤,脸上笑意险些挂不住,只得点头,低声道:“子叙表哥,我真的没有,想必是我僭越了,打扰表哥了。”
  她转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而寄秋,在被拖走前,颤声喊出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大公子,您要信我……”
  姬栩回到屋内,落座片刻,脑海却纷乱如麻,难得清静。
  他想起年少时的光景,沈如安初被接入东阳侯府,那年她还只是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眉眼带笑,一脸天真,整日跟在他与姬阳身后,唤他“子叙表哥”叫得又甜又软。
  那时他们三人一同读书写字,听先生训课,在书斋里埋首抄经,在果园里偷摘青杏,日子虽苦却也澄澈无忧。他以为那段情谊,能守一生一世。
  想到此处,姬栩忽觉一阵刺痛袭上眉心,攥紧了手中茶盏。
  他不敢信,不愿信——
  那个曾经纯净如纸的少女,如今竟是构陷姜辞、嫁祸通敌的始作俑者。
  她的字,是他一笔一划教出来的。她如何落笔、如何收锋,藏锋顿挫间的习惯与节奏,他再熟悉不过。
  这一刻,他只觉胸口堵着一口气,难以下咽。
  夜深露重,万籁俱寂。
  沈如安独自披了件薄绸披风,悄悄穿过东阳侯府后院,脚步无声,一盏灯也未点,只借月色穿行。
  私牢建在偏僻角落,府中本身人丁就少,这里平日更是少有仆从经过,此刻更是四下无声。
  她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牢中点着一盏小油灯,灯火摇曳,将阴湿的墙壁映得斑驳。寄秋就被锁在最内侧的一间,听得门响,立刻转头看去。
  “沈如安?”她声音又惊又喜,眼里蓄满了希望,“你快放我出去,我……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
  沈如安缓缓走近,灯光下,她笑意温婉,语气却冷得让人发颤:“回家?”
  她低头抖了抖手中的帕子,像是随意地掸着灰尘,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从容。
  “寄秋,你啊,真是不长记性。你是庶女,你母亲只是个不受宠的小妾,你还有个病得快死的弟弟,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寄秋脸色骤白,身体微微颤抖:“你……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说这些,”沈如安将帕子收回袖中,缓缓蹲下身,目光平视她,“是想提醒你,你那弟弟,是我花钱给他请的大夫,是我送药、送人、送银子,他能活到现在,全靠我一句话。”
  “你若乖乖将这事认了,把姜辞通敌的事一口咬死是你自作主张,也是我教你练字,我保你母亲安稳度日,弟弟……继续活着。否则——”她唇角弯起,笑容不达眼底,
  “二表哥他……你不了解他。他若认定你是祸根,不止你,连你大哥的坟头都得拔了。”
  寄秋怔怔望着眼前这个与她共玩共眠多年的好姐妹,眼神一寸寸碎裂:“你……你真恶毒。”
  沈如安轻笑,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恶毒?我不过是,为你考虑罢了。”
  她转身欲走,又顿了一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说我嫉妒姜辞也好,害她也罢。”
  “终归是自家事,表亲之间,求个情哭一场也就算了,更何况,二表哥本就恨姜家人,她死了,于二表哥来说少个担子。但你是外人,所以你主动认罪求情,还有生路。”
  牢中灯火仍在摇曳,寄秋抱膝而坐,身体如筛糠般微微颤抖。
  寄秋忽然抬头,对着沈如安笑了一下说:“沈如安,罪我可以认,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只是姜辞,她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她可没死,她是被姬栩亲自从牢里抱到医馆救下的,就是你给他找大夫那天。”
  沈如安刚迈出去的脚步忽然停下,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寄秋:“你说什么?她没死?”
  “对啊,是姬栩守在她身旁将她救了回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可是紧张得很。”
  沈如安从私牢小院出来,天色尚未放亮,院中桂树枝叶静谧,微风穿堂而过,月色冷冷洒落在她身上,映出一地薄霜似的孤影。
  她步子缓慢,眉目间却无一丝倦意,脑海里却反复回荡着方才寄秋望向自己的眼神,还有姬栩看姜辞的眼神。
  那一眼,藏着担忧,藏着疼惜,藏着她从未见过的柔软。像一抹冬日的暖阳,专属于姜辞,从不属于她。
  沈如安慢慢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熟悉的小径,指尖捏紧了帕角。
  “子叙表哥……”
  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怕扰了即将来的风。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从未言说过一句怨。我知你身体不好,知你孤寂无依,知你不愿被人逼迫,所以我退了又退,等了又等,连旁人几次求亲,我都一一推却。”
  “我以为,只要等得够久,你总会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她说着,忽而笑了,眼里却带着一点几乎要裂开的红意。
  “可你呢……你却为你的弟媳,眉眼含笑,言语低柔……”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口翻涌的情绪。步子继续往前,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姬栩与纪云梵所住的小院门前。
  沈如安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
  她唇角忽然缓缓翘起,露出一个几乎称得上温柔的笑意。
  “既然你不能爱我——”
  她喃喃自语,眼神却在一点点变冷,仿佛夜风中结霜的叶面,薄而锋利。
  “那么你也没什么用了。”
  第23章
  翌日一早,有下人匆匆来报:“寄秋要认罪了,说是要将所有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姬栩却淡淡摆手,声
  音低沉:“我不想听。”
  他语气不疾不徐,却分外笃定:“这件事,是都督先错信旁人,将二夫人误会至此。他们夫妻间的嫌隙,理应由他亲自解开才是。”
  他略顿,补了一句:“先将她关着吧。膳食一定要盯紧了,别再来一次死无对证。”
  片刻后,姬栩换上外袍,带人前往医馆探望姜辞。
  此时姜辞气色已有好转,只是偶尔仍感胸口微闷。
  他一见她坐起身来,便道:“子溯已在归途中,若你继续留在此处,难免又惹人话柄。我想将你送回督军署牢中,待他回来,亲自给你清白。”
  姜辞点了点头,神色平静:“我明白,大哥。东阳是他做主,我如今身份未明,若继续受你庇护,只会给你们兄弟之间徒增麻烦。”
  姬栩望着她眼中那份清明,心中泛起一丝怅然。
  回牢房的马车上,姬栩将这几日调查所得缓缓告知姜辞,语气温和:“寄秋已供出一部分,但尚不足以坐实。你放心,等子溯回来,一切终会水落石出。”
  他又顿了顿,道:“子溯性子是冷,可他心里明得很。只是脾气上来,容易冲动——但他不是个糊涂人,也不是个坏人,更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姜辞听完,只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谢谢大哥。”
  马车稳稳停在了督军署门前。
  姬栩下车,亲自交代守卫:“这次要守紧了,除都督亲自过问,任何人不得擅入。”
  守卫忙抱拳答应,先前姜辞差点命丧牢中,他们自然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姜辞再次走进那道冰冷的牢门,晚娘与银霜几乎在她脚步刚踏入的瞬间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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