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艾利克斯下意识抬手挡在脸前,但是那橙色的液体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他的手上,衣服上,还是发梢之间。
“你!”
“好了艾利克斯,时间不等虫,我们还是早点开始游戏比较好!”
艾利欧说着就将手中的空瓶扔掉,随后点击光脑发送消息,看那样子似乎是准备喊虫将眼神迷离,面色潮红,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即将从洗手台旁滑落到地上的雌虫带走。
然而就在他点击确认发送键,随后靠着墙壁,一边欣赏雌虫痛苦神情,一边等待着接应虫出现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那蜷缩在地面上的雌虫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你到底还想看戏到什么时候?!”
“?!”
看戏?
什么看戏?
谁在看戏?!
艾利欧闻言立马站直了身子,犀利的目光下意识就朝着对面一个个紧闭的隔间门板望去。
他以为,艾利克斯口中看戏的虫就躲在其中一个隔间中。
结果下一秒,他左边的肩膀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与此同时,一声轻笑也在他耳边响起,
“我这不是看你演得挺开心的么。”
“你来躺地板上试试呢?”
在艾利欧一脸见了鬼的惊恐表情中,艾利克斯就那么皱着眉头从地板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红晕消失不见,一双绿眸中的春水也凝结成了冰,再也无法产生任何波动。
这一下,轮到艾利欧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你!”
“你什么你,”楚司承伸手拉过艾利欧手上的光脑,“信息发送了没有啊?”
“发送了,”艾利克斯洗了洗手,随后用手向后梳了下头发,露出下方冷冽的眉眼,
“我刚看着他点的发送。”
所以,有没有虫告诉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雌虫刚刚不是中药了吗?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
艾利欧想不通自己只是低头发个信息的时间,雌虫怎么就恢复正常了,这药效时间这么短的吗?
可是费洛明明说这药最少能坚持24个小时啊!
艾利欧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了地面上的空瓶上,结果就看到那精致小巧的玻璃瓶被雌虫踩在脚下。
黑色的军靴微微用力,下一秒,瓶体炸裂开来,四散的碎片就如同艾利欧此刻破碎的小心脏。
“亲爱的艾利欧阁下,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这假冒伪劣的垃圾产生反应了吧?”
红唇微勾,艾利克斯冲艾利欧轻蔑地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味道确实挺像的,可惜,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哪怕用光了,也不会让他产生一丝反应。
也不知道这些虫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催发他进入发、情期,这是在看不起谁呢。
“……”
楚司承闻言抬眸睨了艾利克斯一眼,眼波流转之中,舌尖轻抵上颚,到底也没有说话,只是垂眸又确认了一遍艾利欧光脑上的信息。
“我刚不是跟你说了,他已经发送了。”艾利克斯走到楚司承身边,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你不相信我?!”
楚司承:“……我只是确认一下发送成功了没有。”
“那成功了吗?”
“……成功了。”
楚司承下意识揉了揉鼻子,随后在艾利克斯疑惑看过来的时候,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水渍,
“味道,太浓了。”
“没办法,刚才他最后那一下全甩我身上了,”
艾利克斯嫌弃地拍了拍身上被液体浸湿的地方,“确实有点刺鼻,果然假的就是假的,没你——”
声音戛然而止,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在说什么的艾利克斯身子僵硬了片刻,眼睛快速眨巴了几下,唇瓣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楚司承也没再说话,被他钳制着的艾利欧更是不敢开口。
一时之间,洗手间内一片死寂。
直到门外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才将在场的三虫从沉默中拯救出来。
艾利克斯面无表情地冲楚司承打了个手势,要不是他的耳朵尖红到了一种快要滴血的程度,还真的会让虫怀疑刚才那傻逼话到底是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楚司承倒是没什么反应,在听到脚步声的第一时间就干脆爽快地劈晕了手下的雄虫,之后更是随意将对方扔进了最里面的隔间中。
门板晃动之间,洗手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弗德里希打开门后就看到艾利克斯咬着唇蜷缩在地板上。
而“艾利欧”则是背对着他,蹲在艾利克斯面前,玻璃碎片四散在他的脚边,让虫光是看着,似乎都能够感受到那浓郁到令虫窒息的柑橘香气。
不自觉伸手整理了下脸上的隔离口罩,弗德里希抬脚走到“艾利欧”身边,声音因为带着口罩,听起来有些沉闷,
“你先出去,等下我会把他带到你的房间里。”
“艾利欧”没动。
弗德里希皱了皱眉,随后俯身扯了两下毫无动静的“艾利欧”,“你怎么了?之前不是说好的——”
后面的话在看到雄虫的真实面容后直接卡到了喉咙中无法吐出,弗德里希下意识就要收回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手腕上突然多出一抹冰凉的触感,脸上的口罩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直接扯开,浓郁粗暴的信息素朝着他汹涌而来,意识模糊之间,弗德里希只看到了两张脸。
两张眉眼同样张扬,同样恶劣到极致,让虫忍不住想要将他们撕碎的恶虫脸……
可是,弗德里希现在没有一丝力气,所以他只能任由一股难耐的燥热在体内升起,然后看着恶虫洋洋得意,对他低声吐出一句,
“弗德里希,你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第16章 虫族世界16
半个小时之前,在那所有虫都无暇顾及的宴会角落,刚刚掀完风浪的艾利克斯看向旁边闲散躺在沙发上的楚司承,好奇道:
“我们不走吗?”
还坐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别虫过来算计吗?
楚司承伸手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漫不经心道:“为什么要走,这戏不是还没演完呢。”
遇事就跑可不是反派的作风。
况且躲过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只要Bug不死,他的生活就别想清闲下去。
与其逃避,他们还不如好好利用费洛和弗德里希的计划,来一个以其虫之道,还治其虫之身。
橘瓣上的白丝被雄虫仔细摘掉,楚司承抬眸看向艾利克斯,眼睛微弯,身后的恶魔尾巴微微晃动,
“所以,你是要走呢?还是留下来,陪我把戏演完呢?”
雄虫的声音在艾利克斯的耳边响起,好似一颗包裹着尖锐刀子的橘子糖,香甜美味,充满诱惑,让虫控制不止地想要靠近,摘取,哪怕他明知道,那里面充满了危险……
深吸一口气,艾利克斯看着楚司承,随后一点一点伸出手,
“我还有选择吗?我亲爱的交易对象……”
浓郁的柑橘味在舌尖划开,锋利的刀片随即就会割破血肉,可是那又如何呢?
就像雄虫所说的那样,他已经上了对方的船。
躲不开了,也无法躲开。
琥珀色的香槟随着两只酒杯碰撞在一起而微微晃动,楚司承笑了笑,随后想起什么又道:
“你觉得,他们会用什么药来对付你?”
“这个我怎么知道,”
艾利克斯眨眼,“不过弗德里希应该知道,我和他的体质类似,对市面上的绝大数药剂都具有免疫效果,所以……”
“对你有用的药,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对弗德里希也有用。”雄虫晃着酒杯,替艾利克斯补充完了那未说完的话。
可是,艾利克斯又问:“你怎么能确定我中药之后,弗德里希一定会出现呢。”
“那艾利欧总不能在洗手间就把你弄了吧?”楚司承反问道。
先不说艾利欧身为“尊贵”的雄虫,对玩游戏的场所有一定要求,就光是他那些无法携带在身上的小玩具,就注定他不可能直接在洗手间对艾利克斯出手。
所以一旦艾利克斯在洗手间中药,那对他下药的虫就必须将他移动到艾利欧的休息室中,再加上这件事对于费洛和弗德里希来说又具有一定的私密性,必须保证最少的虫知道。
一个艾利欧,一个费洛,还有一个弗德里希,两个柔弱的雄虫加上一个强悍的雌虫,用脚都能猜出来负责移动艾利克斯的虫是谁。
楚司承将费洛的计划算得很清楚,只除了一点。
“你担心吗?”
他看向艾利克斯,“万一那药真的是那百分之十,只对你有效果呢。”
到那时候,一个中药的雌虫可是没有力气去反抗另外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雌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