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是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轻易地转移了俞辛的注意力,将手机的事情彻底抛在一边。他垂眼思忖片刻,问:“就在这里学吗?”
“是。”谢时昀盯着他看,忽的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我让人过来,给你上课。”
“可是……”俞辛仍然有些纠结。
“之后我会回公司上班,白天我不在,你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仿佛猜到他在介意什么,谢时昀眸光短暂地敛起半瞬,将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遮掩下,开口的语气中带上不易觉察的自嘲:“这样满意了?”
俞辛看了看他,没有再说什么。
谢时昀捏住他的下颚,力度不轻不重的,指腹一下下暧昧地摩挲着,恍若情人间的低语般同他道:“就那么不喜欢和我待着?”
俞辛没管他,拿起手机解锁扫了眼未读信息,只面无神情地道:“做的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谢时昀久久凝视他,半晌过去,眼色悄无声息地融和些许。
谢时昀结束了居家办公,段铭却开始整日留在别墅里。
起初几天俞辛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直到某一天,他闲来无事走出大门,本意只是随便出门散散步,但不经意地回头时,却注意到身后或明或暗七八道紧盯着他的视线。
俞辛一下就明白过来,谢时昀说是满足他学琴的心思,其实不过是想更严格更方便地监视他、控制他。
他不知道谢时昀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转变,当晚,他向谢时昀质问,得到的不是解释,而是床上激烈又持久的对待。
只要他一问出口,谢时昀便更加佣力,更加狠,猛烈地用亲吻堵住他的唇,试图用沉溺的姓爱让他乖巧下来。
而谢时昀也的确成功了。
他抬起眼来,额角的一滴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染着浓烈色彩的眼睛一分不错地凝视俞辛,喉结滑动几下,磁性又压抑的嗓音低低地响起:“你的偗体越来越喜欢我了。”
这样说着,右手缓慢向芐,对着滑腻的触感似有若无地拨弄两下,而后熟练地幄住,一边凍作着,一边眼神看过去,声音极致低沉:
“看,它熹欢我这样对它。”
俞辛顿时恼怒,羞赧地推了他一把,正要别过脸,却又被逼得轻涥一声,更多声音碎在喉咙里。
结束后,俞辛用酸软的手扯过被子,困得眼皮已经抬不起来。
谢时昀看了他一会儿,说:“明天陪你去趟医院,你的病情研究有了进展。”
困意消了大半,俞辛故作清醒,说:“我自己去。”
“我的书看完了,要还回去。”眼睛半睁不睁着,他打了个哈欠,“别拿‘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这个借口让人跟着我,如果我会遇到危险,那就是你做的还不够……”
静了静,谢时昀才沉声说:“可以。”
医院的检查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俞辛背上背包,又来到之前的西餐厅里。
店中生意一般,经理不怎么忙,俞辛将书还回去,又和对方聊了一会儿天,直到男人被顾客叫走,俞辛才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意料之外的是,洗过手出来后,他见到了西装革履、正经淡然的谢时昀。
起码,在见到男人的第一眼,他是将对方认作了谢时昀的。
男人不咸不淡地看着他,伸手拉着他往后门的方向走:“跟我走。”
俞辛垂下目光,视线停落在被男人握住的手腕上,一言不发。
俞辛被带到了一辆车上,他坐在副驾驶位,感受到男人看向他,口吻平淡沉静:“想让我给你系安全带吗?”
他看过去,清泠温和地开口:“你装作谢时昀,是想要干什么?”
男人怔了一下,旋即挑眉,笑了:“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谢时昀问我脖子上的痕迹怎么来的,我就知道了。”俞辛说,“这一次你也出现的很突然,谢时昀不应该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还有一个理由,他并没有说——
在被谢时澈握住手腕的那一刻,他也突然意识到,谢时昀牵他手的时候,从来都是握住手心的。
“好吧,你还是很细心。”谢时澈脸上笑意不减,“没关系,你认不认得出来我无所谓,反正我也只是想玩一玩,气一气他而已。”
俞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介入到你们的事情里。”
他看向车仪表盘上的时间,已经是一点半了,他作势要拉开车门,但身后男人的一句话就让他停下了动作。
“你哥哥知道你和他的事情吗?”
俞辛静止片刻,回头,与谢时澈对视着。
男人笑得阳光且无害,一如曾经他们分手之前,道:“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我只是想问你——你不想摆脱他吗?”
漫不经心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内空间响起,谢时澈收敛了笑意,语气神态都变得认真,“我可以帮你。”
第31章 把他锁住吧。
一片落叶被风席卷着落在挡风玻璃上,俞辛静静地望着那里。
过去几秒,他问:“你想怎么帮我?”
谢时澈道:“这你不用知道,你只用告诉我你想不想就行。”
俞辛没有给出他自己的答案,而是说:“你那么讨厌谢时昀,是因为他轻易得到了你没有拥有过的母爱吗?”
谢时澈眯了眯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不是。”俞辛摇头,“我自己猜的。菊姨跟我说了一些你们小时候的事。”
谢时澈不说话了,视线半垂着,微凝着脸色,一副正在出神的模样。片刻后,他忽的抬眼,示意俞辛看向后视镜:“跟你的人过来了。”
话音才落,引擎声已经轰鸣地响起,俞辛只来得及看清车后数米的几道人影,车子便已经快速开了出去。
惯性让他往车座上撞了一下,他稳坐身体,回头望向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几个人。
他认识,是谢时昀的人。
“……他骗我。”
俞辛皱着眉,模样看起来有些失望和生气:“是只有这一次,还是,其实每一次,都有人暗中跟着我。”
谢时澈嗤笑一声:“这还用说吗?不止有人时刻看管着你,你身上应该还会有定位器之类的东西在——我太了解谢时昀这个人了。”
俞辛沉默一阵,视线安静地垂落,停留在自己脖颈处的项链上,眸光清幽不明。
半晌,他转头看向他,说:“那你还带我走,如果有定位,他很快就能找过来。”
“所以我告诉你了啊。”谢时澈说,“那个定位器在什么地方,你应该能猜到吧。”
“不过,你扔不扔掉它,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今天来也不是真的想把你带走,只是故意让他知道,我又来找你了。”这样说着,他露出个笑容来,“你能想象到他气黑脸的样子吗?”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踩了加速,“既然你提到妈妈了,那就多聊一会儿。”
俞辛仍在看自己颈上的六芒星项链,低头垂目,很久没有回应。
“我想知道菊姨还跟你说了什么。”
谢时澈脸上的笑意也统统消散,清冽与平淡很快爬上整张面孔,情绪不明地补充,“还有,你还知道多少我跟谢时昀之间的事情。”
哗啦啦的倒酒声绵长清脆地响起,香醇的酒精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谢时澈将这杯酒推到俞辛面前,又接着为自己倒酒,动作漫不经心,想起来什么般,一笑道:“上次你被金文找人算计,还是我突然得了消息,带上谢时昀的人去接你的。”
俞辛点头,也想起那时昏昏沉沉,在车里见到冷淡沉稳的“谢时昀”的画面,说:“我知道,谢谢你。”
谢时澈“嗯哼”一声,问他:“你知道谢时昀是怎么处理的吗?”
俞辛看着眼前的酒水,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辛辣的口感刺激得他拧了拧眉,道:“不知道,我没有问他。”
谢时澈点点头,说:“金文是我妈妈的亲哥哥,是我和谢时昀的亲舅舅。但他不上进,空有野心却没本事,这些年惹了不少事,谢时昀每次不想容他,他都来找我。”
“他也知道我跟我说哪些话能起到作用,我护了他很多次。”他随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眼神漫不经心,“不过,我也腻了,这次没管他。惹毛了谢时昀,他要不然是残了,要不然是在哪里关着受折磨,都跟我没有关系。”
“金文自作自受,迟早有那么一天。”
“但是——”他看俞辛一眼,“他把老爷子也整进了医院,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老宅里的人也大换血,除了菊姨,基本没剩下以前的旧人。”
俞辛一滞,扭头和谢时澈四目相对。
男人一笑,摊了摊手:“这也跟我没关系,我不想管。不过,我看谢奉韦不爽,却也从来没有想过报复什么,毕竟他是我的亲祖父。可谢时昀下手了——是个狠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