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继续推阻似乎也有点不太好了……
陆淼没错过傅璟佑脸上心动的微表情,只好笑笑道:
“那好吧,来都来了,那你们就一道去看看吧!”
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隔天男同志们驱车去省城那边的哈工大参观,女同志们则自组去捡菌子。
傅璟佑原本有些不放心。
毕竟东北虎和熊瞎子,不是说说而已。
在这一块儿的大山里,它是真的有。
还是陆淼游说,加上耿晓云为了确保出行的安全,头天夜里晚饭下桌后,就去了村里吆喝人手。
耿家从前一贫如洗,后面连着出了两个大学生。
生产队模式陆续解体后,本来是普通农民兼社员的耿父,也被选举成了村长。
耿家在村里说话,一直都很有分量。
耿晓云这次出门一趟,直接找了村里平时背铳巡山的叔伯和小伙们一起。
村里好多大嫂子、小媳妇儿听说消息,都隔着大老远的站在自家院里喊话,说要一起去。
平时大家都在林子边缘一带活动,没人敢往里面走。
这次有铳,又有认得路的人在,能借着机会再往里走走。
不是吹嘘,他们这山里的好东西多着呢~!
捡菌子的山路不好走,陆淼夜里和傅璟佑商量,让他们隔天去哈工大玩的时候把时安带上。
傅璟佑颔首答应,在炕上铺开枕头拍拍时安让先躺睡。
又望着她递过来的相机问:
“给我做什么?你明天不用?”
陆淼摇头:“我带去山里怕碰坏了,你带时安去哈工大玩多拍点照片,回头回京北也叫爸和小姨妈看看哈工大什么样儿。”
“行。”
傅璟佑轻轻颔首接过相机。
哈工大位于黑龙江的省会城市。
从耿家村开车过去,一趟要走三四个小时。
隔天凌晨外面的天还黑着,傅璟佑他们就已经起身出发了。
陆淼则睡到天亮,在耿家吃完早饭才跟着耿晓云一起出门。
陆淼来时穿的是凉鞋。
山里腐败树叶堆积深厚,路不好走。
怕陆淼行动不便,也怕小虫子、树杈什么的会咬着她、划伤她。
耿晓云就跟弟媳庆红借了一双轻便、崭新的布鞋。
预防回头下山陆淼双腿肌肉会酸痛,耿晓云又专门找来一些碎布条,教她怎么做绑腿处理……
后世小兴安岭即使作为重点开发经济旅游区域,其中林地也是百分之九十以上始终都保持着原生态。
现在都没经过开发,就更不用说是什么样的了。
国外景点,陆淼飞过无数个。
但对比下来,国内她还真没怎么转悠过。
这次进入小兴安岭,陆淼原本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只是才踏入山林地带不久,事件就已经偏离了主题。
八月份的东北温度适中,山林气候更是湿润。
越过边缘山脚一带,随着海拔慢慢往上,感觉每走半个钟头就能得到一些收获。
什么树腰、树冠上的猴头菇,还有生长在苔藓上的鸡油菌。
墨绿色的苔藓是漂亮的。
满地金灿灿的鸡油菌,还有长得像珊瑚一样的“扫帚蘑”,也是漂亮的。
还有许多蘑菇,陆淼甚至都不认识,但人对自然大概都有一种探索欲。
耿晓云说能吃,她就认真留意的去找。
后面一行人甚至发现一棵爬满榆黄蘑的倒地横木,粗略扫视过去,层层叠叠的少说也有几十斤。
陆淼罕见失态,惊叫出声欣喜得不行。
守着无穷止境的那么一大片林子,陆淼以为这是赶山人的日常。
又或者说,这确实是赶山人的日常。
可今天一起过来的都是村里的妇女同志,跟什么挖参、挖药的赶山人沾不上一毛钱的边。
所以,在陆淼拉着耿晓云指着一大片的蘑菇嚷嚷喊着“好多”时。
旁边的大嫂子、小媳妇儿叫得她比更大声:
“哎哟妈呀,这儿这老多呢!”
“今天这运气也太好了,蘑菇都打窝儿了!”
周边人都行动起来,摆下一簇簇的蘑菇往携带的背筐里放。
耿晓云支开麻袋口,和陆淼一起加入其中。
陆淼认真采摘蘑菇时,耿晓云望着她开玩笑说:
“山里的菌
子也杀熟呢,过去我们来可没赶上这样的事儿。”
第1049章 娇客
“可不是嘛!”
旁边嫂子们随声附和,目光一同投向陆淼笑道:
“俺们还真是沾了你的光!”
陆淼愣了一下,忽然想到“新手保护期”这句话。
就像装备齐全的钓鱼佬时有空杆的时候,而一些乱入的萌新,仅凭大树叉子也能钓到鱼一样?
新手上道,多少有点气运在身上。
越是这么想,陆淼越是觉得就是这个道理。
说不准是因为收获颇丰,还是仅是被自己的想法逗乐。
陆淼以拳抵唇,轻轻笑出声来。
林中叶间散落下来的几缕日光落在她身上,更加映衬的眉眼唇齿鲜亮。
一身雪白的皮儿更跟会发光、晃人眼的珠子似的。
日常见惯凶悍的婆娘,同行的嫂子、媳妇儿们此时一如从前刚应招下乡的耿晓云。
别提有多稀罕眼前这个从大城市来、如雪塑般的姑娘。
沿路搜罗寻找捡蘑菇时,嫂子们也在沿途欣赏陆淼。
听见陆淼低笑阵阵,嫂子和小媳妇儿们悄悄偏过头来打量。
看清她眉眼弯弯一副笑脸模样的,嫂子们无不心生感慨。
咋就长得那么好呢?
大眼睛、细眉毛红嘴唇的。
又白净又好看。
这是真会挑地方长呀!
这趟出来收获颇丰。
不光装满了每个人的背筐,额外带过来的两个大麻袋也都装得鼓鼓囊囊。
这趟出来,约莫走了八九里的山路。
走山路和常规大路有所不同。
一样的距离,所消耗的体能却相差甚大。
但因着大麻袋和重的背筐,有同行的叔伯和年轻小伙帮忙拿着。
陆淼腿上又缠了扎带,下午下山到家时,这一趟下来,她竟没觉得累。
耿晓云见她精神头不错,到家跟婶子们分了山货菌子后,喊住一起捡菌子的几个年轻小媳妇儿道:
“你们晚点没什么事儿吧,哪家有纸牌的一起带过来,陪我妹子玩两把!”
农闲和猫冬的时候,乡里偶尔有玩纸牌和打麻将的。
八月温度适宜,在东北这块儿属于农忙时期,小媳妇儿们就是想玩也不敢玩。
顾忌婆婆说是一个。
外人看见,恐怕也会指指点点。
但是现在不一样……
耿家办喜事来了贵客,这是邀她们陪客呢!
几个小媳妇对视一眼,立马有人笑着应声:
“我知道谁家有纸牌,我回去把东西放一放,一会儿借了纸牌就过来!”
“我也来!”
“还有我!”
院儿里吵吵嚷嚷的。
陆淼在客房换好衣服和鞋,探头出来打量。
一整天的碰撞,彼此都熟悉了些,陆淼笑问: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说玩纸牌呢!”
“你会不会?你们那儿打牌是什么规矩?”
大致从小媳妇儿们的七嘴八舌中摸清事情脉络,不好辜负耿晓云的好意,也不好败坏大家的兴致,陆淼笑笑道:
“我平时不怎么玩这些,还真不太了解,一会儿你们玩,我在旁边先看看。”
“行!”
小媳妇儿们喜滋滋的结伴走了。
不多会儿再回来时,就在院里一角下午斜阳晒不到的地方支起了小桌,大家落座把牌局支了起来。
拿过来的是一副折痕很重的扑克牌。
陆淼潜意识以为要玩斗地主,一看桌边人数又不对。
哪怕不算上她,也还有四个人呢。
这怎么玩斗地主?
几个小媳妇儿兴致勃勃的发牌开玩。
什么庄家、主牌、叫牌的,也许是钻研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陆淼听了就觉得头大。
所幸一个婶子卷着几张红纸走进院里,张望一圈后问:
“囍字剪了没?差不多到点儿了,院里该收拾起来了。”
陆淼听见这话,连忙上前主动请缨:
“婶婶,剪囍字的事儿交给我来做吧!我专门学过这个。”
“啊?这、这,那好吧……”
陆淼算是找到一个打发时间的活儿干。
耿晓云见她刚才看人打牌时心如止水,侍弄起剪纸倒是挺开心的,就也由着她去了。
再说耿家虽然是嫁女儿,但孙有成不是本地人。
酒席在耿家办,耿家有替姑爷考虑的成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