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有时候陆淼打开纱门通风、倒垃圾。
两个小东西一摇一晃的,趁着间隙就歪去了鸡窝那边。
撅着小屁股蛋儿蹲在旁边模模糊糊地喊“蛋、蛋蛋”。
鸡蛋没喊来,反而把鸡喊丢了一只。
陆淼数着鸡的数量不对,夜里核对了好几回,还是不对。
以为是遭了黄鼠狼,第二天趁着两个孩子午睡,陆淼屋前屋后地找。
过去但凡是遭了黄鼠狼,附近总能找到血迹或者带血的鸡毛。
这次却是啥也没有。
丢了一只鸡,还是唯一一只下青皮蛋的鸡,陆淼心情很不好。
后面的一阵子,她一直机警盯着,就想看看怎么回事,黄鼠狼还会不会来。
一连盯了几天没动静,陆淼都放松警惕了,某天午睡突然听见屋侧那边有鸡“咯咯”叫的扑腾声。
她听着声不对,提着扫把过去看。
好大一只黄鼠狼!
穿着灰扑扑褂子的瘦高个蹲在鸡窝跟前,两手插进鸡窝里,里头下蛋的鸡受了惊吓,“咯咯咯”扑腾个不停。
陆淼能忍吗?
偷鸡贼都偷到她头上来了!
她都没舍得吃,就指着下蛋呢!
“臭不要脸的,偷我的鸡!上回是不是也是你偷的?打死你!”
陆淼直接扬起扫把打了过去。
“啊——!”
偷东西需要极高的心理素质。
偷鸡贼心情正紧绷着,陆淼突然来这一下,对方一颗心差点蹦出来。
撒手放了鸡,偷鸡贼心跳怦怦,摇摇晃晃站起身就要跑。
他腿脚不好,跑得不快,陆淼追他打了一路。
拉扯间,陆淼也看清了是谁。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陆淼没有继续再追,只气愤骂道:
“徐尧你给我等着!今晚找你算账!”
徐尧边跑边骂:
“亏你还是知识青年,吃你们家一只鸡就跟疯婆子一样!”
“你晚上来,我等你来!你敢来老子就弄死你!”
不是徐尧又是谁?
这渣男自从跟枣花结婚,住进枣花家以后,就再也没上过工。
前阵子据说还打了枣花,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的,都不敢出门。
枣花娘去找了贺宏进好几回。
贺宏进去批评了几次,中间还请了大队上的妇女主任过来调节。
压根不管用。
妇女主任也不顶事儿。
人家只做做样子宣传妇女卫生。
家务事儿这些,压根就不管。
问就是管不了,别人的家务事儿不好插手云云。
陆淼都服了。
能不能根治另说,把态度摆出来,他就是再狂也得收敛一点,还能像现在这样?
吃枣花家的,用枣花家的,他还成了土皇帝,骂了丈母娘还要打老婆。
陆淼越想越生气,嘟嘟囔囔地回鸡窝那片打量。
刚才被徐尧抓的那只已经从鸡窝出来了,就俯在鸡窝一侧。
平时挺活泼机灵的,虽然不怕人,可人走近的时候,它们总能窜出去老远。
这回陆淼靠近,那只矮脚小母鸡就趴在那儿只转动眼睛乱瞧,脖子都不带转动一下的,更别说跑。
看着就是不好的样子。
陆淼过去推了两下。
那鸡脖子软趴趴的,趴在那儿任她推。
陆淼把鸡提起,那鸡抽搐两下,瞬间就不动了。
第357章 你想弄死谁
徐尧那个死渣男,偷鸡的时候估摸是觉得鸡扑腾得太厉害,怕路上被人发现,把鸡脖子给拧了。
二十二只鸡,短短几天就折损了两只。
陆淼气血翻涌,胸腔堵着一口气好险没上来。
只能忍着脾气把鸡提去厨房。
鸡已经死了,得快点杀出来,要不然一会儿血液凝固放不出来,回头鸡肉也要没法吃。
傍晚傅璟佑下班回来,一进屋就闻到花椒、葱姜蒜爆香过后的香味。
“做什么好吃的?”
他支好自行车,一左一右抱着大宝二宝穿过厨房往后院去。
陆淼炒完鸡已经有一会儿了。
傅璟佑去后院压水洗手洗脸,她就支开小桌,把那一大海碗的鸡端上桌摆着。
傅璟佑从外头进来,看着桌上的鸡一愣一愣的。
“不养着下蛋了?”
傅璟佑打量陆淼神色。
陆淼原是绷着小脸不怎么高兴。
他一说“下蛋”,陆淼噘了噘嘴,一下子就委屈哭了。
“怎么还哭了,嗯?”
傅璟佑拉她在桌边坐下。
大宝二宝见妈妈哭了,摇摇晃晃跑到妈妈身边,扒在妈妈大腿上仰头看。
大宝:“妈妈哭了,妈妈哭了。”
二宝:“妈妈不哭,宝宝呼呼,痛痛灰走~”
两小只小脸粉嫩嫩、肉嘟嘟的,可爱进了人心坎儿里。
陆淼把两个宝宝搂到膝前,抽抽搭搭的傅璟佑告状:
“我是养着下蛋的,徐尧来偷鸡,我把他打走了,可是他已经把鸡脖子拧了!”
“上回那只鸡肯定也是他偷的!”
“我自己都没舍得吃……”
她哭哭啼啼委屈极了,傅璟佑搂着她轻拍脊背,一阵好哄:
“我去找他算账,一定给你讨回公道,别哭了,嗯?”
“嗯!”
陆淼点头,继续告徐尧的状。
“他还说了,我要是敢去算账,就弄死我!”
“他敢!”
傅璟佑眉头倏地蹙起,眼眸随之凌厉起来。
“你把大门插上,先带着孩子吃饭,不用等我。”
“我等你一起吃。”
陆淼吸吸鼻子,煤油灯下眼眶水润润的,眼尾还红着。
“好,那我快去快回。”
“嗯!”
陆淼点点头,小模样委屈之余,乖得惹人怜爱。
傅璟佑亲了亲她才起身。
临了要走,陆淼又拉着他提点了一句:
“徐尧对枣花不好,之前还打过枣花。”
“我知道怎么做。”
陆淼点点下巴,这才松了手。
大宝二宝有样学样,抓着妈妈衣服,垫着脚尖,噘起小嘴也要亲亲。
陆淼把两个宝宝搂进怀里,挨个香了好几口。
傅璟佑带上大门,直接往队里去。
养鸡简单,养好鸡却不简单。
陆淼在养鸡的事儿上,花费了不小的心思。
这阵子以来,傅璟佑都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鸡下蛋了,媳妇儿才乐呵了这几天,就有人跑来惹得她不高兴。
傅璟佑心里不痛快,绷着一张脸就去了枣花家。
天气渐热,黑得也晚了。
到枣花家的时候,太阳刚刚沉土,村子后山头还泛着橙光呢。
枣花家在知青点后面,占据地势较高,门前一小片开场,几乎社员挨着一起,没有院子。
傅璟佑进枣花家家门前,随手抽了隔壁人家插在窗台上洗衣棒槌。
这个点儿了
,队里好些人家都准备吃晚饭了。
有人见他来势汹汹,一看就是上门算账的,纷纷端着饭碗过来凑热闹。
徐尧就躲在家里。
他想过要跑来着,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又抱着侥幸心理。
他是要偷鸡,可是这次没偷着。
他寻思陆淼不能闹上门来,结果还是来了。
枣花和枣花娘也在家。
徐尧不是个好东西,傅璟佑要打人,枣花娘巴不得他多打几下,根本没想过要拦。
枣花倒是想拦,可傅璟佑人高马大,英挺轮廓冷硬异常,眼里满是阴鸷的好不吓人。
枣花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看他拽着徐尧领子,把徐尧拖出门外。
徐尧个头不矮,傅璟佑提着他却跟提着小鸡仔似的,直接把他放倒按在了台阶上。
“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手我就去公社告……哎哟!”
徐尧挣扎喊个不停,不等他话说完,傅璟佑直接一棒槌敲上去。
“你真敢动手!啊!”
傅璟佑不光敢动手,一旦动手就是往死里打。
徐尧打枣花的事,队里好些人都知道。
许些大小伙子心里都有气,恨徐尧不是个好玩意儿。
可气归气,这事儿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儿,他们再看不过去也只能干看着。
没办法插手。
这事儿傅璟佑也知道。
最开始听说徐尧偷家里的鸡,不用陆淼提点,傅璟佑就动了借这件事下手教训徐尧的念头。
可现在火急火燎的来,他又不单单只是为了“借题发挥”。
“鸡我没偷成,我没偷成!你至于吗?!”
徐尧挣扎喊道。
傅璟佑很快用行动回答他至不至于的问题。
他气息沉下,浑身肌肉紧绷着卸了徐尧的一条胳膊。
徐尧痛得满头冷汗,喊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