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祝语橙看着马甜甜连续发来的三条消息，握住手机倒到床上。
  唉，好复杂啊。她答应马甜甜时，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麻烦。
  昨晚，他们从露营地回到家，午夜零点，马甜甜向她发来语音通话。
  通话中，“甲方”马甜甜告知她需求：撰写相泽和他人的CP向同人文。
  祝语橙：“具体这个‘他人’是指谁？”
  马甜甜：“谁都行，但相泽必须是1。”
  祝语橙：“异性恋的可以吗？”
  马甜甜：“无所谓，只要相泽是1。”
  祝语橙不懂，马甜甜对于相泽是1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执念。
  而且，她喜欢的明星不是叫“莫余”吗？
  临近“项目会”结束，马甜甜终于向她坦明动机。
  马甜甜说，她是莫余唯粉，恶心莫余和相泽的CP“余相情愿”很久。
  一刷到“余相情愿”，她就浑身难受，又碍不住这对CP火。
  马甜甜听说，同人界最高级的打架是“厨子们”的文斗。
  她就想到让祝语橙成为那个“厨子”，大产特产“余相情愿”的对家。
  但又不能是以相泽为0的同人文，“余相情愿”里有相泽的受抚慰，她不想让那群人吃上饭。
  听马甜甜说完，祝语橙仍旧迷茫，“受抚慰”是什么意思、“对家”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名词听得她头晕，然而，无论她是否理解，她答应了马甜甜，就不会食言。
  于是，祝语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思考起她微博的名字。
  忽地，她的视线落向书桌上的那张白色小卡，石时的名片。
  祝语橙想起那位1%的直男帅哥，脑内灵光乍现，她迅速在手机上啪嗒敲入新名字。
  名字取完后，接下去，是创作时间。
  马甜甜说，可以写异性恋。那她就写异性恋。
  没准，创造BG同人文，也能让异性恋能量值发生增长呢！
  问题是，写相泽和谁的同人文好呢？
  祝语橙带着这个问题，打开浏览器，搜索相泽，认真研究他周围的每一个女性。
  祝语橙并不明白“拉郎”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她此刻正在做这件事。
  半小时后，她成功拉到一对。
  相泽x严研。严研是相泽的经纪人，一位集美貌、学历、才华于一身的女人。
  不仅如此，她还是相泽高中时期的学姐。
  祝语橙幻想着他们两人，还未下笔，已经嗑上。
  -
  S市，繁华市中心一隅。
  相泽手支着下巴，倚在车窗边，望着外面流泻而过的灯光。
  “小刘家里有事，这段时间你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我不方便做的，你就找小石。”
  相泽停在下巴的手指动了动，他回过头，看向身旁眉目冷峻的女人。他的经纪人，严研。
  “小石是谁？”
  “帮你找的临时助理。”
  “你什么时候面试的他？”
  严研扬了下眉，“没有面试，别人介绍的，他很有名。”
  相泽说：“把他简历发我。”
  严研手指动作几下，“发过去了。”
  相泽点开文件，浏览着这位名为“石时”的应聘者简历。
  他拨动手指，放大文件，让男人的一寸照片撑满荧幕。
  相泽看着这张照片，试图寻找可被抨击的地方，鼻子不够挺、双眼皮不够自然、嘴唇歪了，等等等等。
  寻找的结果是他自取其辱。到底谁是艺人、谁是助理？
  相泽自嘲一笑，把手机息屏，“这好像是你喜欢的类型。”
  “神经病。我说过，我十年内没有恋爱的打算。”
  “我是说，这是你会签下的艺人类型。”
  严研一顿，耸肩，“早就有人问过他，他说他没兴趣。”
  相泽抿唇，“是吗，真可惜。”
  话题到这结束。相泽身体背过去，继续看窗外。
  他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对，他什么也不想说。
  相泽这样想，可一句话语已经抵达了他的喉咙口，他不得不说出。
  “严研，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相泽：……
  相泽：喂，他在说什么？！
  相泽慌张地转过身看严研，他发现那个女人神情竟和他一样慌张。
  诶？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相泽觉得有趣，但他还是找补道：“我说的是艺人类型。”
  严研板着脸回答：“勉强算是。”
  -
  【“严研，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祝语橙打下这最后一行字，手离开键盘。
  好啦，任务完成，点击“发表微博”！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祝语橙能力体现（金手指？）！其实前文有暗示w
  第8章 私信记得关
  祝语橙醒来，掰着手指数了三遍日期，怎么算今天都是第七天。
  10月7日，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正所谓，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不对，快乐，祝语橙，你真的快乐吗？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祝语橙回望过去几天发生的事，她发现她无法用“快乐”或“不快乐”去评价。
  她失恋，被男同性恋包围，但也拥有了影响世界的力量，即使目前还只能影响一点点。
  祝语橙坐起，例行每日地打开“能量”APP：
  「异性恋」能量值 5902
  「同性恋」能量值 8922万
  祝语橙狠狠揉眼睛，确认她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个“9”而不是“7”。她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还是“57”开头。
  也就是说，只一晚上的时间就上涨了一百多！！！
  祝语橙不敢相信，但她大致猜到和什么有关，她打开微博，同时收到马甜甜发来的消息。
  【马甜甜：橙子，你千万别看微博评论。】
  祝语橙：诶？为什么不能看？
  祝语橙没回复马甜甜，因为已经晚了。她打开微博，看到转发、评论、点赞99+后，下意识就点进了评论区。
  她以为她会看见99个“磐石”，实际她看到的是聚集了全国各个地方方言的脏话。
  祝语橙未设防的心灵遭到猛击，她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骂过。
  马甜甜不是说，创作同人是自由，只要不带大名、不舞到正主面前，就不会有事吗？
  那这些评论又是怎么回事？祝语橙下拉评论区好久，只找到几行“赞美”。
  大概是赞美吧。“你的文章我喜欢，你的私信记得关。”
  祝语橙作为一个微博使用小白，没有关私信的习惯，她好奇地退出评论区，打开她的微博私信。
  好奇心会杀死猫，更会杀死祝语橙。
  重重马赛克的文字扑面而来，相比之下，评论区的网友们简直可用温柔形容。
  祝语橙深吸一口气，关闭微博，她需要冷静。
  察觉到她心情的沮丧，她体内的快乐因子开始工作。
  祝语橙自我安慰，虽然被骂，但异性恋能量值一次上涨这么多，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随即，新的问题出现，她的那条微博转发破千、评论破千、点赞破千，浏览量过了一万。
  按理说，这么高的浏览，不该只上涨一百多的能量值，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祝语橙怀着疑问，勇敢地回到微博，这次她不只看评论、私信，还研究了点赞用户的微博主页。
  最后，她得出结论：这条微博下的网友大多是乐子人、相泽粉、相泽黑粉、“余相情愿”粉。
  没有多少人真的关心她写了什么。
  看来，要想异性恋能量值增长，空有浏览不够，她的文字还要真的被人喜欢才行。
  无论怎么说，这篇微博造成的能量上涨已倍数碾压了她的原创小说。
  祝语橙考虑，要不要再写一篇相泽和严研的续集。
  -
  李元珏和陈主编坐在办公室里，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份打印文稿。
  她们两个你看我、我看你，再两个人一起看文稿。
  这场诡异的沉默持续了超过半小时。
  终于，陈主编在沉默中爆发，她嚯地站起，把桌上的文稿拿起又摔下去。
  “你有病吧！今天假期最后一天，你把我叫到公司，就为了给我看这玩意？”
  “陈主编，这篇文章我一定要当面给你看，要是我网上发给你，你肯定会说它老套。”
  “可它就是老套啊，现在谁还看BG，你活在哪一年啊？”
  面对陈主编的质疑，李元珏面不改色，她淡定地伸出食指，摇了一摇。
  “主编，此言差矣，BG不仅不老套，还十分小众，你知道吗？全网就只有这一篇。”
  “……”
  陈主编不说话了，她坐下去，伸出手拍了拍李元珏的肩膀。
  她语重心长道：“小李啊，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压力大，有什么难处你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