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而对于萧明峥的态度,众百姓显然也很是满意,在他们看来,君王可以如此认真的对待他们这些百姓,这便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恩惠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过程都相当的顺利,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突发状况。按理说,这样的状态应该高兴才对,毕竟说明之前一切的布防与安排都是十分有效,可不知怎么回事,钟敏的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这种不安没有任何的理由,但却越来越明显。钟敏心中清楚肯定还有哪里漏掉了什么,一会肯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她的预感向来特别准备,正如她的老师所说,对于安保专家来说,这种对危险毫无道理的感应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是十分珍贵的。
可是,这种预感并没有在任何的依据,因此她无法让其他人提前准备什么,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整个百姓提问结束之后,按惯例,在官员的带领下,一名白衣少年郎代表临县所有学子要上前为萧明峥献上一副亲笔字画。一来表达众学子对王爷的敬意,二来也含有王爷对本地学子殷切关爱之意。
这样的仪式不由得让钟敏想起了现代社会那些领导视查时的情景,说来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那少年郎不光长得好看,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听说的确有些真才实学。他被特许站到了萧明峥面前,一脸自豪的将自己漂亮的作品慢慢展开,那神情显然以此为荣。
钟敏伸长脖子看了两眼,感觉的确不错,虽然她并不内行,不过从萧明峥很是赞许的眼神之中便能够看得出来。
画慢慢的展开了一半,钟敏正准备细看两眼,忽然脑中嗡的一响,预感瞬间爆发,而她的目光即刻便在那少年郞紧握住的没完全打开的画轴末端定了下来。
第65章 手到擒来
“等一下!”
就在那少年郎即将展开后半部分作品之际,钟敏突然出声,并且快速上前毫不客气地抓住了那少年握住画轴的手。
她的举止实在是太过突然,以至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瞬间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包括那名少年郎,一时间气氛变得很是微妙,但此时王爷不出声的话,却并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先开口说什么。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王爷让这位姑娘先将手松开吧。”少年郎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等钟敏再次出声,便马上朝萧明峥说道:“学生是读书人,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有辱斯文。”
“公子怕什么,我是女的都不担心,你就别想太多了。”钟敏抢下了少年郎的话,见他似乎一脸气愤的想要再次辩驳,却偏不给他机会,转而朝萧明峥说道:“王爷,奴婢近来潜心于书画,见这公子才华了得,没多想便不由自主的上前来了。虽是唐突了这位公子,不过却也是一片求教之心,还请王爷见谅。”
钟敏根本不是什么胡闹而没有分寸之人,特别是这样的场合更是不可能乱来。萧明峥见钟敏突然有如此举动,再听她说这些,一时间心里马上有了底,估计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即是有心求教,本王自然不会怪罪。”他没有多说,甚至主动替钟敏避开了刚才那少年郎的质问,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如同什么也没看到似的。
其他人见王爷如此态度,不但没有怪罪这突然冲上来全然没有规矩的女子,而且言语之中甚至颇有坦护之意,一时间更是不敢出声,只是静观其变,以见后续。
“王爷,她一直抓着学生的手不放,这太于礼不合了吧……”那少年郎见状,边说边用力挣扎想摆脱钟敏的束缚,却没想到一个女人力气竟大得惊人,除非自己松开画轴,否则的话根本就没办法摆脱。
钟敏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打断少年郎的话道:“心中本无物,何处惹尘埃,公子太过拘泥世俗了。”
说着,她朝一旁的谢风使了个眼色,而后继续朝那少年郎道:“公子受累了,还是让我来替你展示你的得意之作吧。”
她边说边再次加大手中的力度,欲让那少年郎松开握住末端画轴的手,而另一只手则早已经握住了末端画轴的另一侧。
“我不累,能够为王爷亲自展示是我的荣兴,你快些放手!”少年郎自然不情愿,一脸的不高兴外加鄙视朝着钟敏说道:“看姑娘也是个知书达礼之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他边说边使劲握住那画轴,半点放手的打算也没有,神色之中尽是不耐,明显对钟敏突然冲出来搞破坏相当不满,哪怕王爷已经说了那么一句偏向的话,但他显然没打算顺从这个女人。
钟敏听到这话,坏坏地一笑,随后突然出其不意的松开禁锢少年的手,不过在那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原本伸开的手再次朝那少年郎的手腕毫不客气的劈了过去。
“啊!”少年一个吃痛,下意识的伸开了手缩了回去,而就在松手的那一瞬间,钟敏却已经将那副字画完全夺了过来掌握到自己手中。
“还给我!”少年见状,顾不得痛疼,马上便想冲上前去抢回那幅画。
只不过,他才刚刚准备迈步,却一下子被突然上前的谢风给拦了下来,瞬间便将他与钟敏等人给隔了开来。
“这位公子消消气,大男人的跟个姑娘家较什么劲呀!”谢风边说边不动声色的将那少年郎往后逼退了几步,进一步的拉开了那少年与萧明峥等人的距离。
钟敏见状,很是满意的朝谢风点了点头,而后拿起手中那副字画朝一旁的萧明峥说道:“王爷,就让我代那公子继续为您展示吧。”
话音刚落,却见谢风一把抽出佩刀控制住那少年郎道:“公子这是要去哪呀,王爷都还没看完,怎么着就想走了?”
少年郎见状,脸色顿时完全变了,额头上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钟敏见后,并没有再费时间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将手中的字画刷的一下全部打了开来,而就在字画完全展开后,众人皆不由得大吃一惊,目光死死地盯住藏在画轴最末端的那把锋利的匕首,纷纷倒抽了口气。
“果然是刺客!”谢风怒吼一声,手上的刀已然驾到了少年郎的脖子之上,在那少年做出最后反扑之前便完完全全的制服于他,不给他再有半点可趁之机。
“好一个图穷匕现!”萧明峥冷哼一声:“来人,将刺客先行带下,稍后再审!”
很快,几名侍卫便将那一脸恨意的少年郎给带了下去,而那少年在离开的最后一瞬,满眼漠然的望了钟敏一眼,那眼神看得让钟敏顿时有种怪异无比的滋味。
好吧小子,这次算你运气不好,碰上姐姐我了。钟敏暗自摇了摇头,这可怪不了她,她也不是成心要坏他的好事,只不过暂时各为其主罢了。其实这名刺客真的有些可惜了,若不是撞到她的枪口上,怕是以他如此强的心理素质与完美计划,是很容易得手的。
虽说这一幕相当的戏剧化,不过,萧明峥却并没打算让一个小小的刺客耽误整个正事,此次的确是有些让人后怕,若不是钟敏及时察觉的话,以他与刺客的距离,再加上没有防备,怕是不死也得受重伤了。
而一旁的朱县令看到此情景,顿时傻了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胆颤心惊地朝萧明峥说道:“下官保护不利,让王爷受此惊吓,还请王爷恕罪!”
其他官员见状亦纷纷跟着表罪,萧明峥挥了挥手,示意众官员不必过滤,只不过对于那朱县令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昨日那朱县令的做法已经让他对此人的秉性足够了解,而今日从百姓隐晦的言辞之中更是一清两楚,这样的父母官他自然不会再留,不过,此时也并不是解决这事的最佳时机。
“你怎知此人是刺客?”萧明峥转而问起了钟敏,说实话,这少年郎表现得太过真实,一点也无法让人将他与刺客联系到一块,而他亦聪明是很,竟然想到将行刺用的匕首藏到字画画轴末端。
而萧明峥的疑惑亦代表了其他所有的人,谢风与骆家兴等人还好,都知道钟敏的底细,不过却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如何察觉出异样,并能一下子肯定那匕首藏在哪里。至于其他的人更是觉得惊奇不已,顿时对这原本看上去并不太出众的女子另眼相看起来。
“回王爷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多特别的理由。”钟敏微微一笑,很是轻松地说道:“不过是直觉罢了,我的直觉向来很准的。”
“直觉?”萧明峥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而后倒也没有再多追问什么,转而示意众人将抚民大会最后一些结尾之事一一做完。
众人听到钟敏的解释之后,皆不由得一笑了之,先前还当这女子有多么了不起的本事,却没想到竟然不过是碰运气罢了,因此都没有再过多的注意,也没有再怎么放在心上。
而骆家兴此时却与萧明峥心中的想法类似,钟敏这看似普通甚至有些不太靠谱的直觉并不是表面所听到的这般简单。
这样的直觉不单是一种对于危险的天然敏感,而且也是一种经验长期积累之后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爆发。而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便能够拥这般能力,实在是让人愈发的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