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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钱铜见了朴家三公子。
  朴三公子传达了朴怀朗的话,“钱娘子先前所言,父亲已答应,淮南的两个盐场父亲会亲手交到七娘子手里,朴家会尽最大全力支持朝廷开通运河,还望钱娘子在宋世子面前,替我朴家美言几句。”
  钱铜应下了,“好。”
  待平昌王收到盐场失守的消息时,钱铜已拿着朴家上交的两个盐场,且愿意配合朝廷开通运河的条件,找上了宋允执。
  眼见自己落了下风,平昌王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被宋允执软禁在了知州府。
  ——
  当日傍晚,淮南的两个盐场便归入了朝廷,朝廷的兵马负责看守,钱家协助重新整顿盐场,等待朝廷派人前来接手。
  夏末的一场雨水断断续续,第二日沈澈回到知州府正好雨停,他翻身下马,步伐轻松,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一场狗咬狗的戏码,心头极为畅快。
  半年前他与宋兄前来扬州,便是为了整顿扬州富商的垄断嚣张。
  如今四大商只剩下了一个缠着他宋兄不放的钱家妖孽完好无损,崔卢两家几乎灭绝,最难撼动的朴家,也终将被收复,投靠了朝廷,兴不起风浪。
  扬州的盐场已全部纳入朝廷,他的任务算是圆满达成了。
  想起姑母即将对他的另眼相看,走起路来,下颚都不觉扬高了几分。
  有段日子没见宋兄,来时的路上他刚刮了胡子,进屋前又整理了一番衣冠,正欲跨上台阶进屋,冷不防身旁一道嗓音唤来,“沈表弟回来了。”
  一听到这道嗓音,沈澈的脑子便一声嗡鸣。
  转过头错愕地看向倚靠在游廊下的钱七娘子,眼皮子颤了颤,没好气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钱娘子何时有了偷窥的癖好?”
  钱铜一脸无辜,“这几日落雨,外面空气好,我一直在这儿啊。”怕他不信,让出身后木几上的一把瓜子壳儿,“我都坐在这儿半天了,是沈表弟只顾着整理自己的仪容,看不见我罢了,沈表弟放心,你天生丽质,英俊得很...”
  沈澈:“.....”
  沈澈面颊一红,再也不想理她,跨步进了屋。
  宋允执和王兆已坐在了屋内,沈澈进去后特意端详了一眼宋允执,见他不似被妖精吸了精血那般黄皮寡瘦,倒是好奇,他是如何忍受得了那妖孽的。
  王兆正与宋允执商议刚得来的两个盐场,和扬州后续的安排发展,见沈澈回来了,起身行礼后,让出了位置,容他坐在了宋允执对面,自己挪到了侧方落座。
  三个朝廷来的纠察官,分享属于他们胜利的果实,钱铜不方便听,吩咐扶茵搬了一张木几出来,来廊下一边嗑瓜子,一边呼吸雨后的新鲜空气。
  ——
  昨日朴家奉上了淮南的两个盐场,加之先前钱家让出来的淮北连巷,扬州的三个海盐盐场,便尽数归入了朝廷。
  接下来朝廷只需派人前来设立自己的盐检司,待挖通扬州与内陆各处的运河之后,大虞至少有百年的繁华昌盛。
  这一趟扬州之行,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功,三位纠察官,毋庸置疑将会是最大的功臣。
  后续的事情虽还未结束,但朴家与平昌王已不成气候,掀不起任何风浪,至于该如何处置,当有陛下决断。
  同样该如何奖赏,也得陛下落实好,上报的帖子要写了,今日宋允执叫两人过来,便是与其商议,这份帖子该如何写。
  三位纠察官的功劳都摆在了明处,无可厚非。
  可除此之外,宋允执以为还有一个人她功不可没,他与两人直言道:“此次能一举拿下盐场,钱家七娘子钱铜当居首功。”
  对此王兆与沈澈没有意见。
  朴家与平昌王是如何从盟友变成仇敌,再到最后的自相残杀,王兆清楚整个过程,钱七娘子确实功不可没。
  沈澈同样也亲眼见证了平昌王与朴家的互咬,虽不喜那妖孽,但那都是私下里的仇恨,论聪慧与计谋,他不得不佩服钱铜。
  本以为此趟来扬州,一场硬仗少不了,然而朝廷带来的两万兵马,守在淮河边上,守了两个多月,一场仗都没打。
  只跑了两个来回,便收回了扬州的整个商业。
  钱家是该领赏。
  宋允执见二人没有反驳,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钱家乃世代盐商,经验丰富,若要设立盐检司,本官建议,选举一位钱家的人入盐监司,知根知底,能为朝廷办事,也能惠及于民。”
  王兆一愣。
  入盐监司?
  那便是朝廷命官。
  自古商者身份低微,连考取科举的资格都没有,何况为官?
  钱家确实该赏,但宋世子要打破这个规矩,只怕没那么简单,一旦有了先例,便如同在墙上开了一道口子,后面的人都会纷纷效仿。
  朝廷将如何治国?
  王兆考虑了一阵,劝说道:“世子的心思下官明白,只是这钱家到底是商户,论功行赏当以减轻税额最为合适,若是突然赐官,打破了规矩,引人诟病不说,钱家自己也背负不起啊,届时流言一起,世子又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宋允执想到了这一点。
  “历朝并非没有此等先例,钱家既入官,名下商业便不再涉猎。”他道:“我并非偏袒,也非谋私。若无钱家七娘子的支援,我等三人此行不会如此顺遂,扬州商业能不能被朝廷收入囊中,还是未知。”
  他就事论事。
  “从我等到扬州的那一日起,便是她钱七娘子在暗中为我等谋划,崔卢两家、再到朴家、平昌王,看似她行事乖张,剑走偏锋,但每一回皆以民生为先,论功,她一直在我等所查的案子铺路,论德,她设粥棚为流民施粥,解救被困于牙行的百姓,为其提供赚钱养家的机会。”
  “若是怕功劳大便不行赏,待下一个战乱,手中有钱之人又有何等理由来匡扶朝廷,为民为国,一展拳脚的后辈们,又如何看待我大虞朝廷?”
  ——
  钱铜原本打算偷听,但听到一半,守在海上的阿珠回来了,钱铜领他去了一处无人之处,听他禀报。
  阿珠道:“娘子,一切已就位,两日后钱家的商船,将抵达邓州海峡线。”
  在三夫人刺杀宋世子的那一夜,钱铜的战舰被山寨的土匪所劫,船上确实是装了粮食,但粮食底下藏的全是火药与刀枪。
  大公子送给她的那艘战舰被山寨段家的人劫走之后,便再也没有靠过岸,徘徊在后海,混迹于一群海寇之间,混淆着朴家人的视线。
  朴怀朗一离开邓州,钱家的商船便会拿着朴大公子的通行令在前开道,隐藏在海寇中的段家战船紧跟其后,再演一出‘打劫’钱家的戏码,趁乱朝朴家开火。
  朴怀朗不在,朴大公子不会参与其中,此时乃攻取海峡线的最佳时机。
  钱铜道:“我会想办法把朴怀朗留在扬州,三日之内,攻取海峡线。”
  阿珠:“是。”
  ——
  不知道三人商议到了哪一步,钱铜打算回一趟钱家看看,刚到门口,照看宋允昭的钱家婢女便匆忙从外进来,面色苍白慌张,“娘子,宋娘子不见了...”
  第90章
  宋允昭?她不是一直在知州府吗。
  照看宋允昭的婢女不敢耽误,忙道:“娘子这几日忙,宋娘子不敢去打扰您,一个人待在府上,实属闷得慌,今日见雨停了,说想去旁边的巷子逛逛,奴婢们想着也就一刻钟的路程,便没同娘子禀报,谁知道宋娘子会不见了...”
  钱铜脸色一变。
  她与宋允执最近忙着收拾平昌王和朴家,确实没功夫去管昭姐儿。
  可扬州城内,谁敢有胆子掳走宋世子的妹妹?
  钱铜头一个想到了平昌王,吩咐婢女速速去禀报世子,自己先去找平昌王。到了关押平昌王的地方,钱铜一脚踢开房门,瘫坐在地上的平昌王吓了一跳,见来人是她,忙爬起来一面躲避她,一面求情道:“钱娘子,你可千万别听朴怀朗胡说,他恨不得弄死本王...”
  朴怀朗以两座盐场和运河投靠了朝廷后,平昌王便没存任何侥幸心里,守城之事他必然已经告诉了宋允执。
  但宋世子为何迟迟没有定罪?
  没有证据。
  当年的人都死了,就算朴怀朗知道些什么,他也拿不出证据指认他,宋允执讲究证据,不会在没有罪证的情况下拿他,但钱娘子不是。
  她若是知道了真相,定会为钱家大爷报仇。
  平昌王此时最怕见到的人就是她,面色慌张地道:“钱娘子,你可别乱来,我家小女与宋娘子交好,你若是杀了本王,小女必不会放过你...”
  钱铜便知道人不是他掳走的。
  而朴怀朗正是与朝廷交好的时候,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干这等愚蠢之事。
  除了这两人还有谁?
  钱铜折身去了宋允昭消失的地方,详细问了守在那里的婢女,婢女哭着道:“宋娘子正在摊位上看捏面人儿,巷子里的几个乞丐不知怎么着,突然打了起来,奴婢们转个眼的功夫,便不见了宋娘子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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