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夏树听明白他是在说偷窥那件事,于是弯了弯眼睛:“已经过去了。”
  更何况,从结果上来讲,也让她明白了,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幸村,对她来说都很重要这件事。
  谁知道,听她这么说,仁王脸上露出更为苦恼的表情,“我说的不是这个,又或者说与之相关,但你并不清楚的?”
  夏树:?
  “其实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幸村拒绝了雾森,并且表示,他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仁王叹了口气,“要不是我们在旁边碍事,或许你就能亲耳听到了。”
  他垂下头,银灰色的头发半遮住那双绀碧色的狐狸眼,像是十分歉疚的样子。
  夏树看了他几秒,花瓣般的唇瓣轻轻翘起:“骗人是不好的哦,仁王君。”
  “被发现了呢~噗哩~”
  “是呢~”
  “我能问问是怎么发现的吗?”
  “不能呢~”
  这场闹剧最终以仁王挥着那本《手作之旅》,向夏树表示“部活见”中止。
  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来到戏剧部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堀前辈的身边,单手插兜,弯着腰,向自己打了个招呼。
  堀前辈拍了两下手,示意大家过来:“这是网球部的仁王雅治,从今天起,暂时代替我负责大道具。”
  网球部在整个立海大的人气都很高,因此小范围内引起了一阵轰动。
  看着被团团包围、问来问去的仁王,鹿岛感叹:“比起网球部,这群人更像是牛郎团吧。”
  长得又帅、学习又好、还能玩得起网球这种贵族运动。
  造物主简直既给、又给、还给。
  对此,夏树表示很赞同,毕竟自家幼驯染从小到大收到的星探名片两只手都塞不下。
  要不然也不会在第15次告白的时候,被星探意外打断。
  那可是在人迹罕至的公园里诶。
  但这些话夏树并没有告诉鹿岛,不然又要在“到底是谁告白”这件事上掰扯半天。
  *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好不容易能按时回家,夏树都觉得有些恍惚。
  她去泡了个热水澡,换上柔软的小黄鸭睡衣,等到扑进被子的时候,整个人都香香软软,几乎要和床融为一体。
  然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思想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电话挂断前,摸出手机、按下接听。
  “喂?”
  因为困的缘故,她的嗓音格外软,透过听筒,像是一块刚出炉的草莓蛋糕。
  电话对面的呼吸微微一顿,然后幸村格外温润的嗓音响了起来【已经睡了吗?】
  隔着电流的声音,幸村的嗓音变得带着几分慵懒,很有磁性。
  夏树抵着耳朵,觉得耳鼓都微微有些酥麻,半梦半醒间感叹,真是妖孽。
  就听到自家幼驯染微微一顿【什么?】
  完蛋,不小心说出口了。
  这下是真醒了。
  揉着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他:“什么?”
  隔着窗帘上的倒影,都能想到夏树此刻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幸村失笑,决定放过她一马【明天早上九点,能起得来吗?】
  “可以是可以,是有什么……”
  说到一半,夏树想起早在一周前就定下的约定,于是坚定点头,“完全没有问题。”
  这么神神秘秘,她倒要看到底是去干什么。
  等到挂了电话,无意间瞥到屏幕上的时间。
  晚上九点半,幸村才到家,看样子是因为前段时间手受伤,加上学校里的事务繁忙、耽误了训练,所以额外加训了。
  *
  这周末,自家爸爸妈妈说是要去看望住在东京的远房姨妈。
  “他家的小儿子前些年一直在德国,今年才转学回来,据说是个十分稳重、懂事的好孩子,网球也打的很好呢~”
  夏树一时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在她三岁那年,当失踪了半天终于被找回的小夏树,牵着小幸村的手,郑重宣布:“我喜欢这个哥哥!”时,月咏夫妇一度乐开了花。
  他们并不觉得这是早恋,也不认为从小就学会“爱人”与“被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直到夏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才会在字里行间里,冒出几句类似的话语。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夏树伤心。
  家里只留下夏树一个人,她定了闹钟,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响,紧赶慢赶,总算是收拾好了准备出门。
  刚到九点整,门铃响起,幸村准时来接人。
  “等一下等一下,我马上就能出发!”
  夏树拿好小挎包,冲向玄关,就在幸村“慢点,小心绊倒”的提醒中,华丽丽的左脚拌右脚,一个前扑。
  还好幸村反应快,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扶着手肘,才免于直接和大地做个亲密接触的后果。
  “吓我一跳。”
  学好的应急姿势完全没用上,夏树那一瞬间,脑海里想着的只有到底是该护手还是护脸。
  同样被吓一跳的还有幸村,但他的情绪控制能力明显强得多。
  等到将夏树扶着站起来,才微笑:“跟我重复——安全第一。”
  “……安全第一。”
  “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精市已经九点零五了诶,我们快点出发不然迟到了怎么办?”
  超明显的转移话题。
  一双翠绿色的眼睛睁得圆乎乎的,一眨又一眨,像是做错事心虚的小猫。
  于是被网球部众人公认“铁石心肠”的神之子,也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揉了揉夏树的脑袋:“走吧。”
  *
  没想到最后的地点,是位于神奈川博览中心的一个画展。
  据说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画家拜托富商朋友牵线,从世界各地借来了名画。
  不仅有雷诺阿、毕沙罗……甚至还有梵高的向日葵。
  画布上的向日葵色泽浓烈,绽放出蓬勃的自由与生机,让夏树想起来医院里,那束送给松本的花。
  于是夏树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幸村:“所以,你是怎么劝说松本的?”
  画展里人不多,环境静谧,担心打扰他人,夏树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于是幸村微微俯身,侧耳倾听。
  见状,夏树扶着他的肩,又问了一遍。
  软软的嗓音,带着温热的呼吸拂过幸村的耳畔,连带着心脏都微微发痒。
  他微微侧头,发丝垂落、掩住微红的耳垂,温声说道:“没有劝,他直接接受了。”
  幸村和松本同班,虽然不熟,但同属于运动类的社团,因此,平时也说过几句话。
  在他看来,松本虽然有些莽撞,但一直积极训练,是个看起来开朗的人。
  直到在病房里,他靠在病床上,嗓音晦涩地对自己说:“其实,在知道自己不能参加篮球部的正选比拼时,我松了口气。”
  “我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天才,所以一直在努力追赶,但渐渐的,我发现,努力是没有用的,它只会让我看到,自己和天才之间的差距是怎样一点、一点,拉大成完全超越不了的鸿沟。”
  “这种绝望,你这样的天才是理解不了的。”
  但这些话,幸村并不打算告诉夏树。
  于是,他如愿以偿的看到她弯了弯眼睛,说道:“真是皆大欢喜呢~”
  “嗯。”幸村站直了身,揉了揉夏树的脑袋。
  “咔嚓!”
  一阵闪光划过,一名打扮新潮的女人满意的审视着拍立得里的照片,红唇勾起:“我和馆长正在商量,搞一个留念墙,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幸村君了。”
  她向夏树笑了笑,又递给幸村一只马克笔,“要不要写点感想,第一名?”
  “第一名?”夏树看向幸村。
  幸村微微颔首:“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毕竟这次比赛是因为你的建议,我才尝试着报了名。”
  “难道是沐川先生举办的神奈川画展?”夏树眨了眨眼睛。
  得到对方的确定,夏树“哇”了一声,“你超棒的精市!今天也是为你骄傲的一天~”
  虽然不知道到底算不算一个愿望,但姑且先开心一下。
  “噗嗤”
  旁边传来两声笑。
  听到笑声,夏树才想起来这是在画展,于是立刻收整表情,就看到一个戴着太阳花墨镜、胖乎乎的先生正友好的看向自己。
  “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夏树道歉。
  那位先生却好脾气的摆了摆手:“小夏树是吗?好久不见。”
  第17章 第十七次心动
  夏树对这位笑起来和蔼的先生并没有什么印象,直到对方提起星那奏子的名字。
  “那个时候你才刚出生,几斗君应该也才上小学,我站旁边看着你,那么小小的一团,没想到现在也长那么大了。”
  说着发出一声感叹,“人啊,总是一眨眼就老了,说起来,几斗那个小子最近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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