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彻底把我当成工具吧,陛下。”梅塞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设定,“我只要不看见您的脸,就不会做出令您不悦的事,我会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梅塞什么都看不见,全身上下穿戴的整整齐齐,只有一处不是。
  夏尔再次坐上去。
  青年一边看书一边读,坐的累了就歇一会,把梅塞的耳朵弄的越来越红,一直到最后,他察觉到梅塞还是没有结束,只好催促:“怎么还没出?再不出,就把刚才那只雄虫找回来,或者找我的虫仆,你出去。”
  梅塞登时无法接受,“不能这样,陛下,我…我什么都可以,请您稍等。”
  梅塞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到了30分钟。
  夏尔也很累,坐着休息到了大概十分钟才站了起来,就让梅塞保持这个状态,等到什么时候饿了再继续吃。
  夜晚的时间很漫长,适合学习新知识。
  夏尔回到书桌旁看书,顺便做笔记。
  梅塞被晾在一边,被迫蓄力,等待下一次喂饱虫母。
  这一晚上过得简直是煎熬,到了早上,梅塞甚至都没说上一句话,在夏尔要把他赶走之前,他拉下了眼罩,红着一双眼,拉住了夏尔:“一晚上了,你就不能和我说点别的?”
  夏尔:“你想听什么?”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梅塞依依不饶地问。
  第92章
  梅塞的脸庞因羞赧而泛红,可嘴唇却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着某种隐秘的火焰。
  夏尔鲜少听见这样的话,如果是从别的雄虫嘴里问出来,他会感到震惊,但如果是梅塞说这句话,他能理解。
  毕竟梅塞是因为他才变成残疾虫的,对他有不合理的请求也正常。
  这句话里藏着的自卑像一根细针,轻轻刺进夏尔的胸口,夏尔突然意识到,梅塞的强势从来不是无的放矢,只是在恐惧被抛弃时,本能筑起的防御墙。
  昨晚把梅塞留下来,是正确的选择吗?
  “梅塞。”夏尔伸手,指尖轻轻抚上他的眼眶,语气淡然到近乎无情,“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梅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当然不知道答案。
  因为他从未相信自己有被选择的资格。
  只是梅塞僵了一瞬,最终还是顺从地偏过头,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清晰感知到夏尔的动作,就像过去无数次在战场上,他凭借声音和气息就能判断敌人的位置。
  他爱极了虫母的抚摸。
  夏尔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当你拉着我的手时,我感受到的不是欲望,而是你在拼命确认我是否真实存在。”
  梅塞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些从未说出口的恐惧,那些在深夜里啃噬他的自我厌恶,此刻被夏尔用最温柔的方式撕开。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脆弱,其实早就被夏尔看透了。
  “你总是害怕这一切是梦。”夏尔继续道,“怕我哪天醒来就会消失,怕你配不上我的认可。在你心里,我眼高于顶,从来不把你这样的雄虫放在眼里。”
  “别说了。”梅塞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但夏尔没有停,他凑得更近,在梅塞唇上擦了一抹:“如果我心里没有你,那昨晚就不会是你。”
  梅塞浑身一颤。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些不堪的、阴暗的一面,会被夏尔如此珍视。
  说什么爱不爱的,他根本不值得。
  他已经很满足。
  夏尔平静地说,“你到这里来,不会只是来找我做的吧?”
  梅塞摇摇头,“圣境举办独立日,你知道吗?”
  夏尔不知道有这种活动,“干什么的?”
  梅塞用遮眼布卷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语气很好:“我也不清楚,一起去看看好吗?”
  夏尔答应下来,梅塞收起疲惫了一夜的尾钩,大有一种养胃治好了但是纵欲过度的劳累感。
  夏尔看穿了他,安慰了一句:“没关系,一晚上四次也很棒了。”
  梅塞偏过头,脸颊绯红,眼角写满了不安,拉着夏尔的衣袖不松手,“你不嫌弃就好,我也想满足你。”
  梅塞对这样的自己不齿,甚至想象不到夏尔喜欢自己哪一点,他确实深爱夏尔,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是扭曲的占有欲让他无法接受夏尔与其他雄虫有互动,甚至可能因嫉妒做出极端行为。
  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配被爱吧。
  如果夏尔不能引导他建立健康的亲密关系,他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彻底崩溃,甚至伤害夏尔或自己。
  梅塞盯着青年的肚子,幻想着里面有了自己的幼崽。
  ……或许不该这样妄想,他能得到学长的关爱已经足够幸运。
  夏尔到了圣境里头才发现,独立日是为了给虫母登基设立的新节日,等同于前几任虫母的纪念周,区别在于,虫母成为了虫族的王。
  夏尔笑着说:“我要当王?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是乌兰的意思吗?要他留在虫族,用王位来挽留他,以为施加恩惠,就能让他放弃自由吗?
  活了那么多年的雄虫为什么还如此天真?
  夏尔笑笑,回去跟神官上课,梅塞等在外面,夏尔让他走,说不看纪念日活动了,他要学习。
  神官盯着梅塞的背影,门一关,夏尔就问:“独立日是你的意思,还是乌兰的意思?”
  提到这个,神官无可隐瞒说:“他想让你留在虫族,我说你不会同意,他不信。”
  “我同意不同意都改变不了什么,他可以立虫母为王,王位空置,来日我不登基,也有下一任虫母登基,和我没有关系。”
  夏尔倒是很心平气和,他逃累了,再说,虫卵快要出生了,这种情况下应该找个地方生产,他还能往哪逃?
  神官和他想到一处去了:“今天学习如何生产好吗?我听到了虫卵成熟的声音,他们在孕囊里活泼发育。”
  这里面五只幼崽,可是五位父亲都不知道小虫母要生产了。
  神官的手指轻轻覆在夏尔的腹部,指尖微微发烫,仿佛能透过皮肤感知到虫卵的跳动。
  夏尔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那里已经比之前明显隆起,像是一颗孕育着生命的果实,沉甸甸地坠在腰间,难以想象这一天终究是要来了。
  他要生虫卵了……
  夏尔看着逐渐隆起的腰腹,冷静了十秒钟说:“你知道吗?在我们人类世界,我应该是爸爸的角色,哪怕在动物世界,我应该是海马的角色,但在你们虫族,我是妈妈的角色。”
  神官:“在虫族,您就是妈妈,万虫之母,您的身体孕育奇迹,每一颗虫卵都饱含虫族的期待,他们会叫您妈妈,您不必害羞,虫子们喜欢这样的称呼。”
  夏尔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腹部,指尖下的肌肤温暖而柔软,却能隐约感受到里面微弱的搏动,五颗虫卵正在他的身体里缓慢成长,像五颗沉睡的星辰,等待着破茧而出的那一刻。
  人类世界里的父亲,虫族里的母亲。
  多么非人类的差异。
  神官的手还覆在他的腹部,掌心滚烫,仿佛能透过衣料传递某种安抚的力量,他的声音低沉而虔诚:“陛下,虫族的繁衍是神圣的奇迹,您孕育的不仅是生命,更是整个种族的未来。”
  夏尔轻轻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的疏离:“神官,你见过人类分娩吗?”
  神官微微一怔:“未曾。”
  “那你就不会明白,”夏尔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缓慢地剖开表象,“在人类世界里,分娩是血腥的、痛苦的,甚至可能致命。母亲们要承受撕裂般的疼痛,而新生的婴儿往往健康圆润。”
  神官:“陛下,您是在恐惧吗?”
  夏尔没有回答。
  恐惧?或许吧,但他更深的情绪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扮演这个角色,人类世界的父亲不会经历分娩的痛苦,可虫族的“母亲”却必须承受这一切。
  他既不是真正的人类父亲,也不是真正的虫族母亲,而是被强行塞进这个位置的矛盾体。
  “上课吧,老师。”他最终只是这样说,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既然今天要学生产,那就开始吧。”
  神官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微微颔首:“好。”
  接下来的课程比夏尔想象的还要生动,神官详细讲解了虫族生产的每一个步骤,从孕囊的破裂到幼崽的孵化,再到母体恢复的周期。
  夏尔坐在椅子上,听着那些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平静的像是个雕塑,神官试图从他的五官上找出恐慌的痕迹,然而没有,他镇定到没有情绪波动。
  前几任虫母都很恐惧生卵,他们会哭着倒在心爱的王夫身上,一边撒娇一边享受着雄虫的安慰,虫子们总是不吝啬关爱,尤其是小虫母们都生活在精心呵护的环境下,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就会发脾气,动辄打骂,雄虫们反倒是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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