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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林些张口结舌,目眦欲裂!
  那个人似是早已料到他此时的反应,走近他的身侧,缓缓弯下腰,带着温柔的坏笑,伏在林些的耳边,恩威并施,推心置腹——
  “老公,第一次,你就让让我吧。”
  卧槽……
  那个人怎么能这么坏?!
  这根本就是趁人之危——攻其不备!
  酒意未散的林些昏昏沉沉,浑身瘫软地陷在沙发里,双手浑然无力地往上提了提那个人给他遮羞的衬衫,误以为那是一件隐形斗篷。
  果然……
  世上哪有什么坐享其成的美事?
  这才是孟献廷邪恶的真面目……这才是他恶劣的最本质!
  林些啊林些,你怎么一个不留神就着了他的道……
  真是鬼迷了心窍,色令那智昏,赔了夫人又折了小兵!
  虽然现在让他立马再一展雄风,和那个人大战个百八十回合,也不是不可能……但林些自知,真打起来,他的胜算属实堪忧。
  “你……你今早不都说你愿意了吗!”林些尚不死心,据理力争。
  “嗯,是愿意啊……”那个人亲了他一口,大致猜出了个所以然,笑着问,“你以为我是愿意什么?”
  “我,我……”
  林些双颊涨红——看眼下的情形,他以为的看来都是天方夜谭……
  原来一切都是他不切实际的异想天开!
  天……
  “噢……”那个人故作恍然大悟,“看来是某些宝贝理解错了。”
  林些:“……”
  这一天实在太过漫长,殚精竭虑的林些早已想不起来今早他是怎么理解岔了的,只得硬着头皮挺着骨气厚着脸皮进行自我推销:“廷哥,我真的很厉害的,你不让我来,是你莫大的损失……”
  在那个人深深的注视下,林些越说,声量越小,整个人都羞得偷偷埋进了那个人的衬衫衣领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双眼,纯情又不自知地眨着。
  那个人也不吭声,缓缓伸出手,指尖如描摹一朵飘忽不定的云一般,从林些的眉峰,轻轻抚过他的眼尾。
  林些扥了扥身上那件给他源源不断力量的衬衫,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小声嘟囔:“我说真的呢……”
  孟献廷静静笑了,笑得极尽温柔。
  “没关系。”他说,“我损失得已经很多了,还是让我好好弥补吧。”
  “啊?”林些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林些。”
  那个人叫他。
  “嗯?”
  “我想要你。”
  一字一顿,带着叹息。
  林些怔愣地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那个人坚定地直起身,拉开手边的包,不知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自知难逃一劫的林些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但是……也不是不可以……
  谁让——
  那个人是他呢。
  七年前的自己,就愿意。
  遑论今日。
  毕竟……
  他都叫自己“老公”了。
  ——尽管现在看来,他只是徒有其表,浪得虚名。
  但是归根结底,谦让都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林些暗暗自勉,他当然可以讲礼貌让让他,也是该勉为其难补偿一下他,更何况……
  自己都沦落到这般田地,被搞成这副样子,还能干点啥?
  孟献廷并不知道林些这一肚子弯弯绕绕的。
  他在专心拆装备。
  看清那个人手里拿着的包装盒时,林些衬衫外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怒目圆睁,闷在衬衫底下的声音,暗哑昏聩,不太高声地质问:“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猜。”
  林些不说话了,因为……
  接下来,那个人手里的装备摇身一变,灌装液体开瓶的挤压声沉闷刺耳,吓得林些打了一个小激灵——林些闭目塞听,迟缓运转的大脑龟速计算着最后还有什么应急预案可以启动。
  然而,现在再去思考怎么才能在今晚的一强争霸赛中力拔头筹,“先入为主”,已然为时晚矣——
  截至此时,各部门的拆解工作已基本结束。
  林些气数将尽,命数已定。
  孟献廷又单膝跪回在沙发上,自上而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林些只敢看着他的眼睛,都不敢往下看。
  可是看着他的眼神,更吓人……
  “怎么不说话。”那个人问。
  呃……
  “嗯?”那个人带着低低的笑意。
  ……别特么“嗯?”了!
  林些认命地闭上眼,看都不想(敢)再看那个人一眼。
  孟献廷像掀开新娘的头纱一般,朝相反的方向,慢慢撩开遮住林些大半张脸的衬衫衣领,视线在他轻颤的睫毛和抿紧的莹唇上流连,神情温柔灼灼,心里喜欢极了。
  他低头,轻柔地亲了亲林些的眉心,又咬了咬他的下唇,接着啄了啄他泛红的眼尾。
  林些什么都没说,孟献廷就知道——
  这是对他大军压境的通行认可,也是对他大举进犯的纵容默许。
  孟献廷首屈一指,不遑多让,在昏暗的一室幽静里,带着点初露头角的紧张,和涉世未深的青涩,向南探寻着梦寐之地。
  林些微微蹙起那个人刚刚吻过的眉心,咬住那个人刚刚咬过的下唇,在那个人的冒然唐突下,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
  只一瞬,就被那个人恭候多时的目光逮个正着。
  而他,也只能任由自己的迷情乱意,被孟献廷漆黑深邃的眼眸捕获。
  奈何……
  那个人到底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此番初探门径,空有匹夫之勇,只能将自己困守于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局面,行而不前,进而复止。
  林些:“……”
  孟献廷熬着耐心烹着细心煮着真心,几番暗中摸索之后,却还是前所未有的懵懵懂懂,笨手笨脚,慌不择路,迟迟找不到门道。
  林些被他修长的指节胡七八糟这一通乱戳,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可奈何。
  许是觉得他一头雾水困惑不解的样子很有趣,林些眉眼一弯,终于压着嗓音,出声询问——
  “同学,你是迷路了吗?”
  孟献廷:“……”
  那个人冒进的指尖戛然一顿,挑了挑眉,好声好气地哄:“些些,别闹。”
  林些笑意盎然,经他这么一说,更加来劲:“是遇到知识盲区了吗……孟学长?”
  孟献廷:“……”
  孟献廷傲然不语,按在林些膝头的那只手微微施力,另一只手复又开始指点江山,只盼早一刻指日可待。
  林些一旦过了自己心里那关,此时就非常好说话,配合得仿佛与世无争,慵懒得仿佛一团和气。
  他懒洋洋地枕在沙发靠枕上,望着那个人眉头紧锁专心探路的样子,憋着笑揶揄道:“咦?我今天听谁说的啊……什么理论知识,什么储备丰富……”
  孟献廷:“……”
  “哦对,你知道吗,还有个词,叫什么新手光……唔!”
  林些再说不出一个字,因为他的嘴被莫名堵上了。
  “嗯……”
  孟献廷几不可察地泻出一声细碎的鼻音。
  林些:“!”
  突如其来的袭占噎得林些措嘴不及!
  他霎时间耳根绯红,没一会儿,眼角就浮现些许湿意。他努力吐故纳新调整呼吸,才勉强不生生呛咳出来。
  孟献廷薄唇紧抿,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早已被深不可测的情欲淹没,浸染上一抹凛冽而又炽热的焰光,足以将林些燃灼殆尽。
  烈阳穿喉,焚林竭泽。
  好在林些勇于随机应变,很快便以不变应万变,包罗万象,伺机而动,适应了这动荡不安的时局。
  他默默宽慰自己,这本也是他一开始就一厢情愿想付诸行动而没做成的事,现下只不过打破计划,打乱了顺序而已。
  当然,这么看来,位置也颠倒了……
  林些水汪汪的眼眸,满含柔情蜜意,痴痴仰视着上方的人,气咽声丝却依旧竭心尽力。
  可谁知这样的情状还维持了不足片刻,那个人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兀地抽身而退,如来时一样。
  孟献廷托着林些后颈的手,在撤退的同时,还不忘顺势捏了捏林些红彤彤的耳垂,似戏谑似妥协。
  “啪——!”
  林些一把攥住那个人将将要抽离的手腕,眼波流转,扬唇一笑,似挑衅似勾引。
  他蓦然间想起那个人七年前喝醉酒,被他说了几句,就委屈上了,还会跟自己小声抱怨,怪他说他……
  思及此处,林些顿时心下一片柔软,哑着嗓子悠悠道:“怎么,这么不禁说。”
  还不等孟献廷作答,林些猛地抓住那个人的手腕,带着他如引火烧身——
  火星噼啪作响,一路向下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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