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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林些重心不稳!
  他被孟献廷压倒性的身体优势所制服,猝不及防地急退两步,直接被孟献廷抵在原本自己身后的那面玻璃上,继续这毫无章法的吻。
  他双腿发软,晕头转向,不知究竟是他在搀着孟献廷,还是孟献廷在捞着他。
  几番来回,他像是个领悟力极佳的学生,很快从中习得关窍,掌握要领,举一反三,反客为主。
  他与孟献廷唇齿交缠,吻得缱绻难分之时,他忍不住偷偷睁开眼,想要永远记住此时此刻,双目微阖动情与他接吻的孟献廷是什么样子。
  他暗自窃喜孟献廷这回没有遮住自己的眼睛,还让他知道,原来与心爱之人接吻,应该是这种感觉。
  他不敢去想孟献廷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不去想明天,也不去想以后。他不管不顾,一吻到底——
  他们之间,再无回头之路可走。
  他着了魔,失了智。他发了疯,上了瘾。
  他食髓知味。他欲罢不能。
  林些的思绪犹如一口笨重久远的钟,被酒精冲刷浸泡,早已锈迹斑斑,任由他和眼前之人一起,困守于这一方狭窄闭塞只有彼此的天地,理智被蒸腾的水汽稀释,距离近到只能听清对方的喘息,却迟迟不在他耳畔混沌敲响,他愈吻欲深,欲吻愈醉,如痴如狂……
  从此,沉沦在氤氲叆叇,一败涂地的雾霭里。
  第23章 酣畅淋漓(上)
  水声哗啦啦地再度响起。
  又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结束,孟献廷和林些前额相抵,二人急促地在对方的气息里呼吸着,汲取养分。孟献廷垂着眸,距离太近了,林些又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林些趁机腾出一只手,打开花洒,喷薄的水流瞬间淋遍二人全身,小小隔间里又被温热的水汽充盈起来。
  “你不是要洗吗……”
  林些唇角一弯,勾勒出一个邪邪的笑。
  他单手按在孟献廷肩头轻推了下他,借着这好不容易拉远的一丝距离,顺势将自己身上湿黏的衣服飞速蜕去,一股脑儿全扔到了外面洗手间的地上。
  像是怕孟献廷等得太久,他不作一刻停留地复又勾住孟献廷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去,嘴唇停在他唇畔,轻声细语。
  “我帮你啊……”
  孟献廷没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便又含住他若即若离的唇,压了上来,把他的咕哝软语堵在嘴边。
  林些像是得到了长官的首肯,调皮的右手自顾自向下移,沿着孟献廷紧致的腹肌线条,一路逡巡,终于占领早已起了反应的高地。
  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小小的雀跃和自豪——
  这是因为他。
  因为他林些……
  酒壮怂人胆,林些往常只敢在寂静无声的夜里肖想眼前人做的事,未曾想有朝一日可以亲力亲为,如法炮制在当事人身上。
  他大着胆子行动起来,是与以往相比,从未有过的专注认真。
  似是对他分心做别的事的惩罚,又似是对他这一行为的肯定与嘉奖,孟献廷在唇舌之上更下功夫,连把在林些背上的手,都按得凶了些。
  与此同时,林些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那部分意外碰到孟献廷,像是深怕一旦触碰,自己糟糕莽撞的欲望会玷污到他似的——尽管两具光洁的身体早已紧密相贴,林些还是微弓着身子,以免不小心碰到他的……
  然而,下一秒——
  林些倏地瞪大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结束了当下的吻,缓缓低头朝下看——
  一只青筋微凸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
  不是他的错觉!
  不是他的幻想……
  林些一瞬间头皮发麻,脊背绷直,浑身打颤。
  那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像是在跟他竞赛般,不肯服输地较着劲,施着力,不遗余力地加快速度,好像谁想到达终点就输了一样。
  林些也不甘示弱,他眼尾发红,小臂绷紧,不肯在这场没有赢输的较量中败下阵来。
  如柱的水花倾空而下,理智被丢到九霄云外,感官被无限放大,水声愈发喧嚣嘈杂。
  林些快受不住,仰起头,和孟献廷又接了个水气迷蒙的吻。
  “一起……”他不甘心地在他唇边呢喃般哄骗道,“好不好……”
  孟献廷依旧没说话,头低垂下来,在林些的颈间找到支点,仿佛予以默许。
  林些再无保留,追风逐电般,加速动作,希望和对方的频率保持一致。
  水声雷动,心鼓大振。
  在异常狭小的淋浴隔间里,林些一言不发地拥着触手可及的孟献廷,花洒不断冲出连绵不绝的雨,洗刷着他长久以来尘封在心底的险恶,却浇不灭他胸腔内的那团火——
  那火来势汹汹,火苗律动撩人,火星四溅飞射,一旦烧起来,就以燎原之势,引着炽热岩浆,如火山爆发,喷涌而出!
  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第23章 酣畅淋漓(中)
  林些气喘吁吁地关上花洒,孟献廷的头还搭在他的颈间,他半扶着他,支着半个身子拉开淋浴间的门,从外面的架子上拽下来两条浴巾——这回孟献廷没再阻拦他,他抄起浴巾,胡乱裹在孟献廷和自己身上。
  林些担心他会感冒,搀着他三下五除二就往外走,好在这个时候的孟献廷还算配合,三步并两步就被林些扶着放倒在他一开始躺的那张床上。
  房间里本来湿度就大,被浴室刚洗完澡的潮湿水汽所浸染,现在连空气都湿淋淋的,凭空一抓就能拧出水来。
  林些见他躺好,刚要起身,手腕就被攥住。
  他面色潮红,弯着笑眼,安抚地捋了捋孟献廷额前的湿发,看着他迷醉的双眼,哄道:“我去拉下窗帘……”
  林些感到手腕上的力道慢慢松懈下来,他再尝试要走,很轻松就挣开了。他把窗帘拉严,打开空调的除湿功能,又飞快地去洗手间拿了条干毛巾,掩上门,走回来坐在床边给孟献廷擦头发。
  房间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孟献廷精致的五官在细腻的暖黄色光线下,宛如雕刻一般,林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给他擦着擦着就又和他亲到了一起去,跟上瘾一样。
  他像一只第一次接触到毛线球的小猫,只要毛线球在他眼前轻轻一滚,他就会叼着线头,孜孜不倦地挑弄,撩逗,无尽无休。
  身上还未擦干的水连着潮乎乎的浴巾浸湿了被单,头发上滴落的水珠也将枕头濡湿了一大片。
  林些趁细碎亲吻的间隙,好商好量:“这床湿了,把你换到那张床上,好不好……”
  说完他作势弯下腰,想把刚倒下的孟献廷再扶起来,却被覆在他腰上的手用力一兜——也不知道孟献廷哪来的力气,一使劲林些整个人都被带到了床上,栽在他身上,原本随意裹着的浴巾彻底四散开来。
  林些双手撑在孟献廷耳边,脸悬在他正上方,睁着湿漉漉雾蒙蒙的眼,怔怔地看着他。
  他感到有什么早已生根发芽的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是爱吗?
  也许是吧。
  他的爱意,混杂着难耐的情欲,像酿了多年的烈酒,以少年情动制曲,以质朴友谊封泥,经年发酵封藏,如今,终于开坛见世——一霎间,芬芳馥郁,十里飘香。浅酌醉人,烈饮灼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好爱你啊……”
  他说。
  “嗒”——
  一滴水珠顺着林些的发丝滴在孟献廷的颊边。
  他深深地望着孟献廷,眼里盛满了不可见底的爱意——
  我好爱你啊,孟献廷。
  像是在对着他剖白,又像是在与多年苦苦挣扎的自己和解。
  不仅仅是喜欢,还是爱。
  他低下头,轻抚着孟献廷的眉眼,却不敢直视他。
  “我爱你了很久……”
  林些颤声道。
  如泣如诉。
  他苦笑了下,又自言自语:“你都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他不会听到孟献廷的任何回应。
  卑微迂腐地告白完,林些再没勇气去瞧孟献廷的神情,他如同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轻啄了一下孟献廷的嘴唇,便不再留恋,珍重万分万分珍重地顺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一点点往下亲……
  像是一个过于虔诚不知该如何表达信仰的盲目信徒,又像是一个带着讨好取悦渴望得到主人表扬的小动物。
  然后,他一口含住这场醉梦。
  “啊……”
  他听到孟献廷声若蚊蚋地轻叫了一下,林些闻声知情,当这是对他冒犯行为的极大鼓舞。
  他心里那座小火炉,在冬日的密林间,像是又新添了干柴一样,熊熊燃烧起来。火舌瞬间将刚砍伐下来还半硬的薪柴舔舐,火光烛天,烧得愈来愈旺,恨不能倾其所有将这股青烟送上云霄。
  林些感到孟献廷的那双大手不知不觉覆上了他的发顶,指尖穿过他新理的头发,手掌还在他后脖颈上方新修的发梢间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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