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郜风鸣的怀抱很烫,烫得几乎有些不正常。
汪稚被他包裹,整个人都僵住,下意识就用力把他推开,郜风鸣被推得歪倒,汪稚趁机钻出他的怀抱:“哥哥,你喝醉了。”
“我没有……”
郜风鸣其实知道,自己醉了,但酒精让他的大脑昏昏沉沉,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自制力,他虽然谈过不少恋爱,一直游戏花丛,但从来没有和谁有过什么。
郜家家规严苛传统,这种事,一向是留到结婚之后,和自己的爱人一起。郜风鸣之前认定的爱人是江叙白,可今天发生的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江叙白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自己为了他,甚至一直没有碰过汪稚!
又是悲愤,又是伤心,又夹杂着说不清的热意,郜风鸣能闻得到汪稚身上的香气,带着淡淡的酒气,但是并不浓郁,反倒将更贴近肌肤的轻盈玫瑰香味衬托得更加旖旎。
郜风鸣站起身来,拦腰抱住汪稚,鼻尖胡乱地抵在汪稚颈中,贪婪地去闻那股让他流连忘返的味道:“稚稚……你不是也想我了吗?今晚,我会一直陪着你……”
被亲过的地方,冒起一串鸡皮疙瘩,却和之前那种酥麻的感觉不同,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滋味,就像是什么湿漉漉的虫子爬过,汪稚挣扎说:“你冷静一点!”
可郜风鸣根本听不进去。
他的手已经摸向了汪稚小腹,急切地想要扯开皮带,然后继续向下……
郜风鸣猛地一僵,迷茫的眼中浮现出诧异的神色,他怔怔看着汪稚,在汪稚紧张的注视里,终于干脆地倒了下去。
汪稚急促地呼吸着,手指有些颤抖地将被拉开的衬衫领口合拢。
还好他学过防身术,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人安全地昏过去,否则,一个喝醉酒的成年男人的力量,汪稚真的没有把握去抗衡。
甩了甩因为揍了郜风鸣一拳而微微发痛的手,汪稚知道,今晚,这间房间是不能呆了。
他抓着手机,用力地扯开房门——
郜风鸣这个傻x,进来的时候居然还记得锁门。
走廊上灯没有亮,汪稚踩着厚重的地毯,只觉得摇摇欲坠,身上的火被郜风鸣的触碰点燃,汪稚终于明白,今晚的热意,并不来源于坏了的空调。
他和郜风鸣一定是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
偏偏又是这家酒店……
走廊很长,灯都熄灭着,只有尽头的安全通道处,散发着一点幽兰光芒。
汪稚的衣衫单薄,领口凌乱,衣摆被从腰带中扯出大半,雪白的小腹和腰肢若隐若现,正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像是要逃跑,又好像是自投罗网。
身后传来一点声音,似是谁正拿着手机发出消息,汪稚不敢回头,摸索着向着电梯厅的方向走去,脚步声清浅,却又多了一道。
有人正跟在他身后,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汪稚悚然一惊,下一刻,已经被人拉入怀中。
!
汪稚猛地挣扎,抬肘用力撞向身后,钳制他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却又似是笑了,抓住他的手腕,漫不经心地摩挲。
“稚稚。”他听到郜泊崇的声音,那样低沉,沙哑得近乎性感,贴近他的耳朵,温柔地喊他,“是我。”
还在挣扎的汪稚猛地停住,他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到郜泊崇单手拿着手机,屏幕亮着,映出他高挺冷峻的眉目,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在光线中安静而疯狂,望着他,如同望向猎物。
汪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那种被凝视盯上的感觉太浓,像是错觉,自己根本无法掌控接下来的命运。
“郜总……”汪稚声音颤抖,勉强维持冷静,“你先放开我。”
郜泊崇没有说话,汪稚心脏跳动很快,潜意识捕捉到了什么,还好,郜泊崇到底松开了手。
汪稚心头一松,刚直起身子,却双腿一软,重新跌入了郜泊崇的怀抱。
这一次跌得更深,整个人都埋在了郜泊崇怀中。
鼻端的酒气被大片冰冷的气息覆盖,如同高纬度雪原的清晨。
凛冽、洁净,永远高远,不可触碰。
那是郜泊崇身上的味道。
好不容易忽视的热度,又攀附着骨骼升腾翻涌,巨大的空虚感在这瞬间纠缠而至。
汪稚颤抖着抓住郜泊崇的手臂,惊恐地发现。
曾被狠狠qin如过的地方,在嗅到熟悉的气味后,无法克制地变得濡湿。
似乎在期待着,重新体验那透骨的口口。
不行……
汪稚勉强想着。
这是郜泊崇,是他未婚夫的大哥,是他要抱紧的大腿……
他该放开手,把郜泊崇推开。
“怎么了,稚稚?要我放开你吗?”
郜泊崇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温和过,似乎无论他怎么去选,都会毫不迟疑地执行。
自己应该离郜泊崇远一点。
汪稚这样想着,眼神迷离地抬头,看向郜泊崇。
他的眼尾发红,眸中洇着的水汽让他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他自己都没察觉,他那纤细的腰肢一直在扭,像是难耐地寻求着什么。
像是一尾鱼,被困在了沙滩上,等待着有人能来拯救他。
但没有别人可以救他了。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郜泊崇耐心地等着,等着汪稚自己做出选择。
“大哥……”
他听到汪稚带着哭腔的声音。
郜泊崇没有动,但急速上升的体温和跃跃欲试的心跳骗不了人。
“抱抱我。”
心脏重重地落下,触底后,猛烈地向上跳动。
郜泊崇抱起汪稚,那样重,重到汪稚发出了啜泣的声音。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他刚刚发出的消息,让助理不用送钥匙来了。
刚刚郜风鸣闯入汪稚房间时,郜泊崇就第一时间让人去取钥匙。他等在外面,耐心却又急躁。
这间套房是他特意让人留下没有进行改建,老旧的陈设,和上次没有丝毫变化。他等待着汪稚回想起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个夜晚,可没想到,却有了意外中的收获。
江家为了留下的那点家产勾心斗角,江叙白的二叔更是铤而走险,收买了酒店的侍应生,想要江叙白和郜风鸣酒后乱性,让江叙白颜面尽失。
可汪稚闯了进去。
那杯下了药的起泡酒,郜风鸣喝了,汪稚也喝了。
老旧的门板隔音效果不好,隐约能听到两人的对话,郜泊崇有一万次后悔,为什么没有直接将郜风鸣拦在门外,甚至已经打算直接闯进去。
还好,门被拉开,汪稚自己走了出来。
怀中的青年眼神有些涣散,唇微微张着,鲜艳的红色间,是一线雪白的齿。
郜泊崇很想用力地亲他,但到底忍住了,只是抱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雪白的水汽漂浮着充斥了整间浴室,汪稚蜷缩在郜泊崇怀中,感受着郜泊崇强壮健硕的手臂,紧紧地揽在他的腰上。
汪稚有些害怕。
脑中昏昏沉沉,他甚至有点不记得自己刚刚选了什么,只知道郜泊崇抱着他,抱得很紧,却又很舒服,让汪稚忍不住想要张开嘴,发出一点声音。
但汪稚忍住了,他用力地咬住嘴唇,不愿意让郜泊崇发现。水汽沾湿他的头发,在混沌与清醒的边缘,他感觉到自己正在下落,将要放入浴缸中。
高定礼服!
汪稚猛地挣扎一下:“不行!”
他原本软绵绵地躺在那里,突然挣扎,郜泊崇下意识抱紧了他,就听到他在怀里,声音带喘地说:“替我……把衣服脱了……”
借来的要还。
弄脏了要赔。
郜泊崇忍不住想笑,捏了捏汪稚小巧雪白的耳朵,汪稚的呼吸急促起来,从唇边溢出几声闷哼,却态度坚决至极。
郜泊崇将他放在了洗手台上,让他坐在大理石上,而后弯下腰去,拖鞋早在挣扎的时候就不翼而飞,只剩下雪白的棉袜包裹着他纤细的脚踝,郜泊崇替他将袜子脱掉,要去解开皮带的时候,却又停下手来。
汪稚半靠在身后的镜子上,眼睛紧紧闭着,没有一点表情,但发红的面颊、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郜泊崇笑了一下:“你自己来。”
汪稚睫毛颤抖得更厉害,有些震惊地睁开眼睛看着郜泊崇。
郜泊崇脸色平静,语气也很依旧淡然:“还是,要我帮你脱掉?”
自己在郜泊崇面前把衣服脱掉,或者,让郜泊崇把自己的衣服脱掉。
面上的飞红更浓,汪稚忍着羞耻,低声说:“我自己来。”
郜泊崇放开了手,看汪稚自己能坐稳,就后退了几步,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汪稚。
浴室的灯很亮,却又被水汽朦胧成了模糊的月光,汪稚在水汽里被蒸得越发难受,勉强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只剩下最后一颗,摇摇欲坠地挂着衣襟,可衣襟之下,大片雪白的胸口腰腹,已经无法遮挡,半遮半露得更像是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