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随后,圣旨被送到门下省进行审核。
负责审核圣旨的长官是当朝左相温致远,他简单的看了一遍内容后,没多想就拿起印章盖了下去。
最后,再让元帝盖上玉玺就算生效了。
元帝看着圣旨上的门下省的专属印章,心里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左相那个老家伙会唧唧歪歪,都提前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没想到竟一次就通过了。
“李福全,江家那丫头的官服做好了吗?”
“回陛下,早就做好了。”
江尚书夫妇上次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就问了江月漾的尺码。
元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唯恐夜长梦多,李福全你即刻去江家宣旨。”
“诺。”
能让太监总管亲自去宣旨,可见元帝非常重视江月漾。
而此时的江家,江夫人和江珣听说闺女(妹妹)受伤了,齐齐心急如焚的往揽月阁赶。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香菱正给江月漾擦药,而她爹在一旁嘶嘶的替她疼。
“娘,哥哥,你们怎么来了。”江月漾明知故问。
江夫人没好气道:“你说呢?”
江月漾嘻嘻笑道:“我没事,小伤,你们要来迟一点,我手上的伤都要好了。”
江夫人闻言没忍住拍了她一下,“少嬉皮笑脸,姑娘家的手就是第二张脸,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娘你就放心吧,只是皮肉伤,不会留疤的。”
江珣没有他爹娘那般夸张,见妹妹没什么大事便放心了。
但他也不忘问道:“谁弄伤你的?”
他问的是谁弄伤她,而不是怎么受伤的。
因为他知道妹妹虽然欢脱,但向来都很小心,一次也没伤到自己。
更何况还有他爹和青枝跟着。
江月漾也不隐瞒,“是林素素。对了哥,国子监是不是有人污蔑你抄袭别人的诗?”
江珣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今天在朝堂上,有个死胖子影射你抄袭。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有个同窗输不起,联合几个人偷了我的诗,反过来诬陷我抄袭。我都解决了。”
江夫人听了这话,既心疼又埋怨的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说。”
江尚书也不赞同的说道:“不管你能不能解决,出了事都要和家里说。”
江珣感受到了父母的爱意,有些不自在,也有些开心。
“知……知道了。”
江月漾眉眼弯弯的看着江珣,她哥比她大两岁,因为占着兄长的位置,从小就很照顾她。
哪怕爹娘偏爱她,她哥也不会嫉妒,反倒会和爹娘一起偏爱她。
这个时候,管家匆匆跑来揽月阁。
“老爷,夫人,宫里的太监带着圣旨来府里了。”
江尚书夫妇对视一眼,江月漾则暗叫不好。
【小瓜小瓜,不好了,我感觉那圣旨是要给我赐官,怎么办?】
【凉拌。】
江月漾:【……】
系统意识到宿主即将发飙,忙又补了一句,【宿主,既来之则安之。当官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不想上进就不用努力,每天去摸鱼就好了。况且,你还能抗旨吗?】
江月漾想哭,她享受了十四年的咸鱼生活到今天结束了。
尽管她有多不愿意,最后还是跟着父母去前厅接旨了。
来宣旨的人是太监总管李福全和两个小太监。
李福全扫了一圈江家众人,夹着嗓子道:“陛下有旨~”
江尚书领着众人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家有女聪慧过人,才貌双全……”
太监总管念了一堆夸奖江月漾的词语,最后用一句,“特封为五品编纂,钦此!”结尾。
李福全念完圣旨,笑着对江月漾说:“小江大人,接旨吧。”
江月漾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跪着没动。
江尚书见状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接旨啊。”
江月漾回神,双手向上,“臣女领旨,谢陛下恩典,愿我大夏千秋万代。”
李福全把圣旨放在她手上,“小江大人,陛下让咱家给您带句话。”
“公公请说。”
“陛下希望小江大人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只要不危及生命,都要来上朝。不论大朝会还是小朝会。”
【卧槽!陛下太没人性了,生产队的牛都不带这么剥削的。】
第28章 :承认
揽月阁里。
江月漾看着桌面上的两套绯色官服,笏板,官印和鱼符等东西,一动不动。
良久,她伸手拿起了一本折子。
“香菱,磨墨。”
元帝下旨给江月漾赐官的事情,在李福全带着圣旨走进江家的时候,文武百官便都知道了。
自他们听到江月漾的心声后,就知道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元帝赐官了。
这么大一个杀器,换他们是元帝,他们也会把人留在朝堂之上。
可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今日遭殃的是吴大人,明日遭殃的就有可能是他们。
但要他们放弃目前的高官厚禄,他们又舍不得。
况且,现在辞官就是心虚。
于是,大部分人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江月漾不可能知道所有事情。
而小部分的人则想除掉江月漾这个隐患。
***
章府。
崔元带着人冲进了章府,并且令人守住了前后门,不让任何人出去。
正在书房看账本的章员外听到有官兵上门,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放下账本走了出去,见来的人是大理寺官员,心中更加确定了。
崔元率先表明来意,“章员外,现有证据证明你和十六年前的张员外一案,以及张夫人坠崖一案有关系,请跟我们走一趟。”
章员外没有反抗,也没有为自己申辩,就这样平静的跟着崔元回了大理寺。
秦时听说崔元把人抓了回来,立即就提审了章员外。
他盯着脸上有一块烫伤疤的章员外问道:“本官是该叫你张明河,还是章鸿?”
“张明河?我已经很久没听别人叫我这个名字了。说真的,还挺怀念。”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就是当年死去的张明河?”
张明河悲伤的笑了笑,“大人既把我抓了回来,何必再多此一问?我一直都在等你们,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这么多年。我承认人是我杀的,坠崖也是我设计的。”
这些年,他过得太煎熬了。
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会梦到父母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他想从痛苦中解脱,可又没有勇气面对死亡,只能一日一日的熬着。
秦时抿了抿唇,他属实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次日卯时,江月漾依旧起床困难。香菱叫了她好几次,她才不情不愿的起来洗漱。
“为什么要那么早上朝啊?就不能定在早上九点吗?实在不行早八也好啊!”江月漾很是烦躁的嘟囔着。
香菱体会不到江月漾的烦恼,在她看来,能当官是非常好的事情。
用她娘的话来说,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可自家姑娘却十分抵触,好似当官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香菱一边给她穿官服,一边不解的问道:“姑娘,你为什么不想当官?好多人想当都当不了呢。”
“因为上班很累,我只想当个米虫。而且,朝堂上,尔虞我诈,圣心难测,一不小就嘎了。”
香菱似懂非懂的点头,“那怎么办?姑娘你现在已经是官了。”
“你说我建议陛下把上朝时间延后一点怎么样?”
如果早上九点上班,摸鱼两三个小时,这个班也不是不可以上。
早起真的太辛苦了。
香菱眨了眨眼睛,她再没读过书也知道姑娘这是异想天开,上朝时间怎么可能说改就改?
“你觉得怎么样?”江月漾再次询问。
香菱疯狂摇头,“姑娘,奴婢觉得不怎么样。”
江月漾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又询问系统,【小瓜,你的意见呢?】
系统很干脆的回答道:【宿主可以试一试,你们这位陛下不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暴君。】
江月漾满意了,【那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说,陛下才会同意了。】
香菱欲言又止,她觉得那个小瓜太不靠谱了,怎么能让姑娘去做那种事情呢?
陛下要是生气了,那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见她给江月漾系上腰带,最后整理一下头发就表示好了。
江月漾拿起官帽和笏板就跟香菱一起走了出去,路上遇到了从她娘院子里出来的江尚书,他手上还提着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