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他还盯着古朝,觉得她不太对劲,说话始终不抬头,“你怎么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过来,小声的跟许靖川说了两句。
许靖川没听清,转身往旁边走了走,“怎么了?”
工作人员说,“朝姐今天回了趟家,好像是她家里人管她要钱,她回去送钱,回来的时候脸上有巴掌印,挨打了。”
许靖川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古朝,“她家里人打的?”
对方说是,他就没说别的。
家里人打的,那就跟他没关系,不是被他连累的就行。
许靖川上楼去了,叫了手里的人过来汇报刚刚被他强行打断的内容。
前前后后将近一个小时,等着他再下楼,古朝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问了一下,说是她回去休息了。
许靖川没当回事儿,驱车离开。
本来是想回家的,但是半路接了个电话,那边是贺家老大贺彦成。
他们俩没打过交道,但是照面没少打。
几乎每次碰面都是他得了消息过来收拾他弟弟。
贺彦成长得高壮,对他那不成器的弟弟下手也狠,那拳头捶下去,有时候他看着都疼。
如今他打电话过来,许靖川很是意外。
他把电话接了,贺彦成的声音一板一眼,叫了他一句许先生,然后说想碰个面。
不用许靖川问,他主动说想道个谢,上次的事多亏他提前过去了,稍微扰乱了一下,要是真让贺燕归跟崔三儿碰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应该不只是想要道谢,许靖川能猜得到。
犹豫了一下,他答应了,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他车子一拐,变了道。
……
薛晚宜先是跟着阮时笙到了画廊,摘的水果给了贾利,等到快关店了才走。
贾利要回家,孟缙北没有应酬,给阮时笙打了电话。
大家都有去处,就她没有。
她开着车子绕了一圈,最后给姜之瑜打了电话。
姜之瑜接的挺快,她还在外面。
她在买东西,一会回家,还问薛晚宜要不要去她家坐坐。
薛晚宜真无聊,答应了下来,随后开车去接姜之瑜。
那是市中心一条街,薛晚宜找了位置停下。
姜之瑜在看小孩子的东西,薛晚宜进店找到她,“你家安安都多少衣服玩具了,实在是不必要再买。”
“她要过生日了。”姜之瑜说,“虽然不缺,但总要准备。”
薛晚宜一愣,“要过生日了啊。”
她赶紧说,“那我也得给准备东西。”
姜之瑜说着不用,薛晚宜说,“就像你说的,虽然不缺,但总要准备。”
这家店是卖玩具的,姜之瑜买了个跟安安差不多大的仿真玩偶,薛晚宜给买了一套仿真的梳妆台和化妆品。
两人出去,东西有点大,需要先拿到车上。
正朝着那边走,就见前面不远处发生了什么,有人围观。
位置离着薛晚宜的车子不远。
姜之瑜不爱凑热闹,薛晚宜也懒得看,俩人把东西放到车上就打算走。
结果薛晚宜的耳朵实在是灵,她听到了一句称呼:阿川。
阿川,这不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但那说话人的声音又熟悉,薛晚宜一下子停了脚步,回头看去。
姜之瑜问她怎么了,薛晚宜摇摇头,转身走过去。
围观的人不多,她错了错也就挤进去了。
很好,她听力一直不错,确实是古朝的声音,她旁边还有许靖川。
当然还有别人,一对老夫妻,正瞪着眼睛对着古朝,抬手指着的是许靖川,“这就是你的金主对不对,你就是跟了他?”
第248章 :聪明人
薛晚宜看向古朝,险些没认出来。
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拉扯,她披头散发,脸上有抓痕,也有巴掌印,正抓紧衣领,躲在许靖川身后。
那对老夫妻穿着普通,身子有些佝偻,大半头的白发。
说是古朝父母,年纪又有点对不上。
许靖川立在那儿面无表情,老夫妻还指着他,可声声的责问都是对着古朝,问她是不是为了这个男人才不要爹妈的,是不是这个男人鼓动的她和家里人断绝关系。
因为惹了人围观,他们随后转身对着身旁的人控诉。
他们说好不容易拉扯大的闺女,因为傍上个有钱人,转头就嫌弃他们丢人了,现在居然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说到劲头上,老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哭,说家里还有个大周可柠瘫痪,老两口没日没夜的照顾,身子早就熬毁了。
现在二周可柠又是个白眼狼,不打算管他们,这样他们真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哭哭咧咧一通,确实是得了不少同情,有人去扶她,有人拿了纸巾要给她擦眼泪。
当然更多的人是去指责古朝,说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
古朝从老妇人坐地开哭时就赶紧背过身去。
薛晚宜看见她抹了把眼泪,又理了理头发。
她始终捏着衣领,穿着开衫的衣服,估计是刚刚拉扯的时候将扣子扯坏了。
犹豫几秒,薛晚宜转身回到车旁,车上有件外套。
她挤进人群,朝着古朝过去。
许靖川这才注意到她,愣了一下。
薛晚宜看都不看他,走到古朝旁边,抖了抖衣服披在她身上,“先披上,或者我车在那边,你到车上换一下也行。”
古朝也很意外看到她,面上不自觉的闪过了难堪,可看了看衣服,还是披上了,说了句谢谢。
那老妇人见还有人心疼古朝,哭声越发大,同时喊着不活了。
她还拉着身边的老伴,叫着,“老头子,她这是要逼死我们,我们不活了,我们死了她就畅快了。”
边喊她边哭,后来还直接用头撞地,咚咚咚。
围观的人被吓到了,好多人上来拉着劝着。
就这么个空档,许靖川还能转头看向薛晚宜,声音不冷不热,“你过来干什么?”
薛晚宜疑惑的瞥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奔你来的。”
她问古朝,“那是你父母?”
古朝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老人,眼眶通红。
她脸被抓伤了好几条,渗了血丝,看着惨兮兮,跟之前风情万种的模样判若两人。
盯着那吵闹的老妇人一会儿,古朝像是受不了了,突然一嗓子,“那你就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
她这么一叫,周围的人都转眼看她。
古朝盯着地上瘫坐的老妇人,“我姐为什么瘫痪,你敢说吗?”
她又去看旁边的老爷子,“你敢说吗?”
老爷子之前还跟老伴同仇敌忾,瞪着眼睛看古朝,听她这么问,明显心虚,把头转向一旁。
倒是地上的老妇人撑着地站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姐为什么瘫,那是意外,是意外,她瘫痪了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当爹妈的,谁不想她好好的。”
古朝冷笑,“意外,什么叫做意外,她被家暴瘫痪,这是意外吗?”
旁的人一听都是一脸惊讶,这家事环中环,明显没那么简单,之前还劝的人都闭嘴了。
老妇人一听她这么说就炸毛,抬手指着她,让她闭嘴,少在这扯一些没用的,现在说的是她不赡养父母的问题。
古朝咬着牙,“我怎么不赡养了,我今天不是还给你钱了,是你们不知足,是你们想要的太多。”
说到这里,前一秒她还故作坚强,后一秒眼泪就下来了,“你们为了钱,把我姐嫁给了个二婚家暴男,你们明知道他前一任老婆是被打跑的,为了彩礼,还是把我姐嫁了,我姐被打瘫痪送回来,你们收了对方的赔偿金,就把这件事轻飘飘的放过了。”
她又说,“我十六岁就辍学了,跟人到厂里打工,赚的钱全被你们拿走,你们说我姐因为长期卧床,身上溃烂,需要住院治疗,住院费掏不出来,我没办法就辞了工作,进了酒吧去当陪酒女,我赚钱给她看病。”
边说她边朝着老妇人走过去,“结果呢,你们根本没有送我姐去医院,你们把钱都给你们的宝贝儿子了。”
“你胡说。”老妇人瞪着眼睛,可后面的话明显底气不足,“我、我没有。”
古朝冷笑,“你儿子的车和房是哪儿来的,你们老两口正经工作都没有,怎么买得起车和房,而我姐身上为什么还是烂的,她身上都生蛆了,你们看不见吗?”
她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加大,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们还管我要钱?你们有脸管我要钱吗?”
可能是使了太大的力气,她有些站不稳,身子打晃。
薛晚宜赶紧上去扶着她,然后一转眼就见许靖川在看她。
可真是,这么混乱的场合,看着她干什么。
所以她开口,“我以为你在这是要解决问题,结果你是看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