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的姐姐[九零] 第40节
别说,来回进货又赶火车,折腾了半天,他本就疲累狼狈,偏他一张脸长的乖,再加上这风一吹就要倒的柔弱,还真有一点我见犹怜的意思,要不是唐元元知道这东西的真实面貌,都要被他骗到。
“孩子,这么可怜啊,来,奶奶这有鸡蛋,你随便吃。”
李木:“这不行,奶奶你留着自己吃吧,我没钱,我明天下火车回家里吃吧。”
老奶奶更心疼了:“不要钱,奶奶带了一桶呢,你随便吃。”
“小伙子,我这还有糖。”
“小伙子,我这有粽子。”
李木捧着俩手臂的吃的回来,还有好几块硬糖。
两个人坐在过道上分着吃了,鸡蛋和粽子都是顶饿的东西,糖能迅速补充养分,唐元元头昏脑胀的心口的头都没那么难受了。
捏着最后一颗粽子捧在手心发愣。
李木扯着粽子上的绳结:“怎么不吃啊?”
唐元元:“我妈也会包粽子,也是这样系绳结的。”
“我这花绒绳,还是她给我扣的呢。”
玉城的端午,要吃粽子咸鸭蛋,洗艾水澡,小孩子才扣彩色的花绒绳子。
像唐元元这么大还给扣那种玩意的,也就张兰草。
李木还记得,唐安是死活不扣的,从小就不喜欢,剥着粽叶同他道:“谁要扣那种东西啊,土死了。”
唐元元却伸着手,半个身子靠在她妈身上,弯着眼睛,“再紧一点。”
“妈,你给我这只手也系一个。”
一年又一年,唐元元从坐在她妈腿上的奶娃娃,到现在都成了大姑娘,手腕上永远有俩跟彩色的绒绳。
李木剥粽叶的手顿了一下,又剥光塞进嘴里:“快吃吧!”
一天一夜的火车折腾下来,两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转了公交车,又搬起硕大的麻袋朝家里赶。
“你是不是诚心的,我看你就是不想照顾我们了。”
“你个丧良心的玩意,你家害的我儿子坐大牢,你竟然不想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你还是不是人,合着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们的。”
唐安甩着胳膊:“你们也太不讲理了,我凭什么要伺候你们吃饭?你儿子蹲大牢,那是他害了人,这是他罪有应得。”
“不是你说的吗,错是我儿子犯的,跟我没关系,现在不连坐,现在我们没人孤儿寡母的,没照顾,你就要负责照顾我们。”
唐安:“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唐安被挠的往外跑,唐元元扛着三个硕大的麻袋,人陷在麻袋里,只露出来一张小小的脸,头发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
狼狈又滑稽,可一双眼睛锋利如雪夜里的野狼,唐安竟然被她目光定住,忘记了动。
唐元元冷冷睥睨着他:“你说,她们无辜?也可怜?”
唐安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的意思是,吴闯太罪恶了,要是及时把妈送去医院,也不至于就要去坐牢,害的他母亲和妻子没了依靠,也,也挺可怜的。”
为什么他总能这么博爱?
连杀人凶手的母亲和妻子都能怜悯,却看不到自己母亲的辛苦?
“既然这么怜悯,你就好好照顾她们婆媳吧。”
吴老婆子起先看到唐元元还有点害怕,自己刚挠了她弟一脸血,还怕她会揍自己。
没想到,让她弟继续照顾她们。
看来他们姐弟关系是真不好。
吴婆子立刻挺直了腰杆:“你看,你姐都说了,要好好照
顾我们。”
“你,快给我做饭去。”
唐元元扛着大包,大步回了李木家,把那些争执留在脑后。
唐安求助的看着李木:“李木。”
李木把大麻袋放下:“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被两个女人欺负成这样?你不会还手?”
唐安:“我不打女人。”
李木没好气道:“那我也没办法。”
“我赶了两天火车,已经要累死了,我要先回去睡觉。”
唐安摸着被抓出血痕的脸,也想找个地方躲开这婆媳俩。
于是也跑到了唐二叔家。
唐二叔:“……小安,咱家实在是没地方收留你了。”
唐安:“没事,我跟我爸挤一挤就行了。”
唐二叔:“……”
唐安今天一天没吃上正经饭了,自己进屋就往橱柜里翻,拿到鸡蛋糕就吃起点垫肚子。
“二叔,咱今晚吃什么呀?我都饿了。”
唐二婶绷着一张脸,怒视着唐二叔,用眼神说,你要是不把这父子俩轰走,就别想进老娘的屋。
大伯子又不是没家,跑自己弟弟家算怎么回事啊?
况且这是夏天,她每天都要洗澡的,多不方便啊。
唐二叔当然也不想管这父子俩,他太清楚这父子俩的尿性了,大哥懒的要死,一点眼力劲都没。
上自己家来,还跟当自己家似的,自己在灶房热火朝天的煮饭,他都不知道进灶房烧个火。
吃了饭,筷子一放,嘴一抹,就去看电视抽烟袋去了。
竟然连衣服都扔在盆里等着他来洗。
再看唐安这行为,比他爸还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唐二叔这个人是个典型的笑面虎,他擅长笑着就一把一切算计清楚,还不得罪人。
“哪有好吃的呀,你姐把我家砸的干净,锅碗都是新添置的,电视机还是拉的饥荒买的,钱就算了,关键是脸面,好好的家,叫自己的侄女给砸了,我是不能计较也不能要钱,都要被人笑死了。”
“为了这事,你二婶已经好几天没给我好脸色的,两个孩子也怨我,我这两边受气。”
正常人,听了这话都得害臊,虽然说唐元元和他们断绝关系了,但还不是你家惹出来的破事,拿点钱出来意思意思吧。
唐爱国抽着烟袋默不作声。
唐安恶狠狠咬了一口鸡蛋糕,谴责道:“我姐那个人,太暴力了,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她这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唐二叔:“……”
另一边,唐元元卸下麻袋,舀了一瓢水,顾不得烧开就咕咚灌了一瓢,又打了一瓷盆水洗了手脸。
走进房间,原本整齐码好的书,凌乱的散落一地,被子枕头都和套子分了家,连竹凉席都被掀了扔在地上,柜子里的几件衣服也没幸免。
李木也从房间出来:“好像进了贼,我这屋都被翻过了。”
唐元元:“是进了贼,我这屋也被翻过了。”
“你怎么看?是谁?去找警察吗?”
李木:“我没丢钱,钱都带去了南边,你呢?”
唐元元摇摇头,她也没丢,一共小一千块钱,全都拿去进货了,哪有余钱留在李家。
两个人都没丢钱,找警察,恐怕也没用,倒不如问邻居。
黄婶尾椎都发寒:“白天没看到有人爬墙啊,不会是夜里吧?我没听见啥动静,这哪个黑心肝的,指定是听说你们挣钱了,眼红你们做生意,就来偷钱,你们可得注意啊。”
“丢了多少钱啊?”
李木:“丢了五百,赵叔给我的培养费丢了,也怪我,要是没去进货,直接把培养费交去学校就好了。”
唐元元拇指刮着手心,看见李木投过来的眼神暗示,识趣的闭嘴。
黄婶先心疼死了,“五百块。”
“造孽啊!”
“你们可得当心啊,这贼一下子偷了这么多,要是上瘾了,还会再偷的,这家就你们俩个孩子,唉,这黑了心肝的,怎么就这么恶毒。”
李家丢钱的消息这么传开了,不少人都来看热闹,赵东也来了。
安慰李木:“没关系,丢了就丢了,叔再给你想办法。”
又从兜里,掏了一张大团结出来,“先拿着花,别急,叔来想办法。”
五百块,赵东能掏出来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掏五百,本就不平静的赵家得炸。
更何况,李木这次进了这么多衣服,后面的日子远远比赵东好过。
唐元元:“你不会真打算还要赵叔的钱吧?”
“要是赵婶和赵顺知道,赵叔的家没准都得散。”
李木扯了个邪笑:“怎么,还替赵叔心疼上了?”
“没看出来啊,你妈都死了,你还有心情主持正义?”
唐元元冷了脸:“我没兴趣管你的破事,我只是觉得,赵叔对你的确算是掏心掏肺,你又何必这样糟蹋别人的好意?”
“你这样,难怪赵婶和赵顺不喜欢你。”
李木手里的杯子捏成了粉碎,白皙手背上青筋曝起,眼神近狰狞:“不喜欢算什么,我还要他们恨我。”
“我还等着看赵家家破人亡。”
活脱脱一个疯子。
变态!
人家用尽所有的钱财照顾他,他却要人家家破人亡。
她到底是跟一个什么样的魔鬼同住在一片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