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凭本事?你凭的是什么本事?是勾引人的本事吗?”
  这话满含羞辱,赵书宁面色当即一沉。
  “你嘴巴放干净些!”
  楚翊安冷笑,“你敢做,还怕我说?你与那谷兆麟不清不楚,真以为我没长眼睛,看不到?”
  赵书宁冷冷道:“我与他清清白白,对得起天地良心。有些人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楚翊安根本不信,“你们若当真清清白白,又怎会大半夜去找他,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
  赵书宁忍着厌烦,“我是与他商讨正事。”
  “什么正事?”
  赵书宁并不想说,此事机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赵书宁对楚翊安并不信任,不会把后背无条件地交付给对方。
  除非谷兆麟已然坐稳镇西军统帅的位置,不会再受到威胁。
  “待时机合适,我自然会告诉你。”
  她这话落在楚翊安的耳里,便是借口与推脱。
  “什么时机?等到我头顶绿草成荫吗?”
  赵书宁:“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话堵得楚翊安心口几乎呕血。
  “赵书宁,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得了这样的羞辱。
  赵书宁心中却厌烦到了极致。
  且不说她与谷兆麟并无半分逾矩,便是她当真红杏出墙,那又如何?为何男子可以纳妾,享齐人之福,女子就必须为男子守住贞洁?
  当真好不公平。
  但这样的话她懒得再说,与他争论,无异于对牛弹琴。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清清白白,没有半分对不起你的地方。”
  楚翊安咄咄逼人,“呵,那你究竟有什么筹码和底气,揽下那位李老爷所求之事?就凭你所谓的功劳?”
  楚翊安根本不相信。
  旁人不知,他可清楚得很,赵书宁所谓的功劳根本名不副实,她想要凭借这一点办成这件事,根本不可能。
  上次她办成这件事,是因为当时西平城物资紧缺,现在西平城什么都不缺,她凭什么能办成这件事?凭什么让谷兆麟为她破例?
  除了他们二人有苟且关系以外,楚翊安想不出其他理由。
  这让他憋屈又愤怒。
  赵书宁冷冷道:“你做不到的事,我未必做不到,不要用你的水平来衡量我,也不要用那般龌龊的想法来揣度我,不是每个人都似你这般朝三暮四。”
  自己窝囊,就以为所有人都没有本事,真是可笑。
  “你……”
  赵书宁除了诡辩,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解释,这让他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脸色也越发难看。
  赵书宁态度强势,分毫不退。
  “这件事,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做。你若是当真为了侯府着想,就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把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
  楚翊安还要再说些什么,赵书宁没给他机会。
  “宣平侯府就是个空架子,没有银子打点,侯府永远不可能再上一步,你便是再清高,也得认这个事实。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宣平侯府的未来。你继续与我内斗,于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赵书宁便不再理会他。
  楚翊安立在原地,许是方才太过气愤,身上的伤口裂开了,他疼得面容阵阵扭曲。
  他死死盯着赵书宁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管不了这个女人。
  他也不可能为了找她晦气,故意搅黄这件事。
  她方才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宣平侯府的确是个空架子,他们需要银子。
  赵书宁的法子,的确可以弄到银子。
  她赚到的银子,定要上交侯府,不然,自己定不饶她!
  如此想着,楚翊安心头那口气这才顺畅几分。
  他甩袖而去,赵书宁冷笑一声,不再理会。
  夫妻二人各怀心思,互相提防。
  赵书宁心中打定了主意,很快就开始行动。
  第二日,她便找了谷兆麟,提了此事。
  她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又洞悉人心,此时的时机亦恰到好处,谷兆麟很轻易就答应了。
  赵书宁对他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
  “多谢将军。”
  谷兆麟满脸温柔,“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今后,你有任何事,都可来寻我,只要你开口,我必全力以赴。”
  赵书宁眸底顿时盛满了感动。
  第303章 阎罗殿
  谷兆麟做到做到,很快就将这件事安排了下去。
  他眼下暂掌镇西军,这件事于他而言不过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书宁向他开口,他心里很高兴,因为他有种被人需要的价值感。
  这也让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若是以往,他哪儿有这个权力随随便便决定这件事?
  而这还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日后,镇西军真正归他掌管之时,他的手里就会有更多的权力。
  李成胜主要经营的也是药材生意,从今以后,镇西军所需的药材便都由他供给。
  至于原本的药材商被抢了生意之后会如何,无人在意。
  当下,谷兆麟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把京中来的人送走。
  最近,军中一直在加紧清点伤亡人数,如何抚恤,如何请功,都应整理成奏折,上禀朝廷。
  只要此间事宜梳理好,任宗平就要回京复命。
  谷兆麟在折子里毫不保留地为赵书宁请功,这是他能为赵书宁做的为数不多的事。
  许是这段时日的操劳,谷兆麟觉得身子隐隐有些不适,但他并未在意。
  他年富力强,即便身子偶有不适,也只是小问题,不足为虑。
  终于,一应诸事都料理好,任宗平一行准备启程返京。
  谷兆麟立马命人准备宴席,为任宗平等京中官员饯行。
  若能顺利把他们送走,谷兆麟就能松口气。
  谷兆麟有意讨好任宗平,是以这场宴席办得甚是重大。
  楚翊安亦在其列。
  他看着谷兆麟与任宗平推杯换盏,又对其百般奉承讨好,只觉鄙夷不屑。
  此人能力平平,若非运气好,得镇西将军收养,他岂能有这样的造化?
  赵书宁果然已经把与李老板的交易办成,楚翊安想到这其中谷兆麟发挥的作用,以及他与赵书宁可能会有的瓜葛交易,他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但他不能把此事戳破,他只能忍着。
  想喝酒发泄,但身上有伤,他只能一杯杯地给自己灌茶水,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竟似有些昏沉。
  他喝的明明是茶,为何会有醉酒的错觉?
  他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周围不少人已然趴在桌上,人事不省了!
  楚翊安瞬间一个激灵,意识到发生了些什么。
  他运功,想要把体内的毒素逼出来,但越是运功,反倒越发眩晕,他强撑了几息,终于撑不下去,整个人都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究竟是谁对他下毒?是谷兆麟吗?
  此时的谷兆麟,也趴在桌上,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他眼皮微动,混沌的脑子一点点慢慢清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谷兆麟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动弹不得。
  他努力睁大眼睛,待看清周遭的一切,顿时吓得脸色剧变。
  殿内漂浮着惨绿的鬼火,忽明忽暗,照出地上的森森白骨,仿佛无数蹲伏的恶鬼。
  阴风阵阵,卷着纸钱灰烬在空中盘旋。
  谷兆麟惊叫出声,紧接着,裤裆上一阵湿热,一股尿骚味在空中弥漫。
  “救命,来人,快,快救命啊!”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大胆,是何人这般喧哗?”
  谷兆麟惨白着脸抬头,这才看到正前方赫然坐着一个身着玄衣的判官,他脸上画着鬼魅的图案,一双眸子锐利如鹰隼。
  这,这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地方?
  谷兆麟浑身发颤,心中升起了一股十分可怕的猜测。
  这,难道是阴曹地府?
  一个素袍垂地,吐舌三尺的人出现在他左侧,声音阴恻。
  “回阎王,此乃谷兆麟,原姓何,六岁丧双亲,被镇西将军谷栖山收养,时年二十有一。”
  阎王:“因何身死?”
  另一个身着玄衣,铁面虬髯的人出现在他右侧,声音同样森冷。
  “中毒身亡。”
  谷兆麟见到他们,又听得这番对话,脑袋都要炸了。
  这竟真的是阴曹地府!
  他竟然死了,是中毒死的,谁给他下毒?
  他不甘心地问,“是何人给我下毒?”
  阎王淡淡瞥他,“你已经身死,前尘往事便不必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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