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众人心思俱是活络起来。
除了赵书宁,谁还会知晓这些内幕?
“谷兆麟。”
“没错。”
谷兆麟是赵书宁的同伙,没有他的帮助,赵书宁干不成那些事。
所以,谷兆麟也是最有可能有证据的人。
他至少是个人证。
叶寒衣蹙眉,“可是,谷兆麟怎会把赵书宁供出来?他们是一伙的,把赵书宁供出来,他自己也落不到好处。”
这的确是个问题。
大家就此开始商讨。
若是以利诱之,他能否上当?
谷栖山和戈叙白都觉得不会,“他不傻,知道权衡利弊。他若是什么都招了,必然难逃罪责,便是再大的好处,也没有机会享受。”
陆知苒面露沉吟,“我有一计,或能让他开口。我且说来,你们参谋一二,看此计是否能成。”
众人齐齐看向她。
陆知苒便将自己的谋划尽数道来。
众人听罢,脸上俱是露出思索之色。
叶寒衣道:“此法既是攻心,也是挑拨离间,我认为可行。”
陆知苒看向谷栖山和戈叙白,“二位对谷兆麟更加了解,你们觉得此法能否行得通?”
戈叙白点头,“我觉得可行。”
谷栖山亦道:“或可一试。”
最了解谷兆麟的人都肯定了此法,大家都精神一振。
计划有了,接下来便是具体实施。
很快,大家便制定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谷栖山和戈叙白虽然“已死”,但他们在军中却有自己的眼线和心腹,他们要布局安排并不难。
谷兆麟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其实这只是他们为他营造的假象罢了。
萧晏辞环顾屋中众人,“这桩计划,只有我们在场几人知晓,对其他任何人,都不可透露半个字。”
众人颔首。
计划商议妥当,谷栖山已然露出了些许疲态。
戈叙白眼底浮起担忧,“师父,您的身子怎么样?”
谷栖山摆了摆手,“无妨。”
话虽如此,戈叙白面上担忧依旧不减。
以往师父的身体康健,他连续在城门坚守两天两夜,都不显疲态。
而今,他明显大不如前,上次中的毒药,终究是损了他的根本。
戈叙白心头升起一股难言的愤怒与悲怆,恨不得将谷兆麟大卸八块。
他看向蒋南笙,“能否劳烦蒋小姐替我师父诊一诊脉?”
蒋南笙没有推辞。
搭上脉搏,蒋南笙面露诧异,“谷将军先前是中了青骨枯之毒?此毒凶猛,谷将军不仅性命无碍,还能恢复到如此地步,这已然是奇迹。”
叶寒衣眼珠子一转,立马接话,“谷将军本身便武艺超群,而且还服用了解毒圣药阎罗笑,这青骨枯之毒自然伤不到他的性命。”
蒋南笙听到阎罗笑,脑中的记忆立马调动了起来。
“阎罗笑?世间竟然当真有此药?它不是失传了吗?”
叶寒衣忙问,“你也听说过阎罗笑?”
蒋南笙点头,“我在一本古籍上见过,但却没有机会亲眼见到此药,本以为已然失传,原来世间竟当真有此药。谷将军,恕我冒昧,能否让我一观?”
她的双眸晶亮,满含期盼。
谷栖山却遗憾摇头,“最后一颗阎罗笑已被我服下,世间再无此药。”
蒋南笙眼底的期盼落空,转而笼上一抹难言的失望。
她不甘心,“那您可知哪位前辈有此药方?能否为我引荐一二?”
她对医术的渴望完全发自内心,是以她忘却了一切,但有关医术的一切却都牢记于心。
谷栖山的眸底闪过一抹黯然,他摇头,“那位前辈已然身故,他走得突然,亦未来得及将药方传给后人,只留下了几颗珍贵的药丸,但现在,也已被用完了。”
蒋南笙眼底的失望满得几乎溢了出来。
叶寒衣心中也很遗憾,但她眼下更想验证自己的猜测。
“谷将军,你对此事知晓得如此清楚,莫非你与那位前辈有些渊源?”
叶寒衣尽量将自己的好奇与八卦掩饰起来,但谷栖山还是一眼洞穿。
他没有明说,只道:“的确有些渊源。”
叶寒衣:“那你不妨给蒋小姐引荐一二。”
谷栖山摇头,“他的后人不成气候,于医术上并无建树。”
“这么说,谷将军您也认识那位前辈的后人?”
谷栖山看着叶寒衣,笑道:“你对此事倒是十分好奇。”
他看着叶寒衣,也仿若看到了旧人。
叶寒衣面不改色,“我是在替蒋小姐问。”
“后人不才,愧对先祖,羞于提及。”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叶寒衣也不好再追问。
不用再追问,她心中也大致有了答案。
这阎罗笑,十有八九就是传自谷家。
谷栖山便是那位后人,若非如此,他怎会如此置喙旁人?
他与姑母果然渊源不浅,不然也不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赠给姑母。
陆知苒冷眼旁观,心中也生出了同样的猜测。
但此事关涉到柔妃的声誉,谷栖山避而不谈,陆知苒自然也不会多嘴。
叶寒衣正在沉思,就听得谷栖山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第299章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他看着她,眼底是长辈对晚辈的温和。
叶寒衣报上名讳。
谷栖山又道:“你与你父亲生得很像,性子也像。”
“您这就瞧出我的性子了?”
“直率,坦诚,心思都写在脸上。”
叶寒衣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方才自己的意图那么明显吗?
萧晏辞从旁插话,“说你傻呢。”
叶寒衣:……
谷栖山面上露出两分无奈,“瑾王殿下,您莫要挑拨离间。”
叶寒衣也附和,“对啊,你可闭嘴吧,不说话没人当场哑巴。”
二人斗嘴,谷栖山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的眼神染上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怅惘,又好似在通过他们在看着什么人。
年轻真好啊。
戈叙白不死心,又追问,“蒋小姐,你是否有法子替师父调养内伤?”
蒋南笙缓缓摇头,“损伤的根本是不可逆的,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谷栖山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并无异色,戈叙白却是心口一阵发涩。
蒋南笙又道:“但您的底子好,只要好生保养,平日的生活并无任何妨碍。只是,三年内,不可再轻易动用内力。”
三年内不可动用内力,那他这三年就相当于废人,这便给了朝廷接管西平的机会。
戈叙白神色几番变化,谷栖山却轻松玩笑,“听到了吗?我身体好得很,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师父,岂能把死字挂在嘴边?”
叶寒衣也跟着“呸呸呸”,“武将不兴说那些。”
她爹每次说死字,她娘都得呸呸呸几声,叶寒衣也学了来。
谷栖山本不忌讳这些,但看着他们两人那副严肃的神色,他心头微暖,嘴上便也改了口。
“好,不说。”
死过一回,他也的确比以前更加惜命了。
最近,蒋鹤荣等人又陷入了愁云惨淡。
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本扭转的舆论竟然还会再起风波,蒋家再次遭到了质疑与攻讦。
蒋鹤荣将这一切全都怪在了“阿蘅”的头上。
“谁能想到那人竟是羌笛细作?当初我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十分可疑,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今看来,果然如此!搞不好,咱们蒋家也要被牵连,扣上一个勾结羌笛的罪名。”
其他人没有他骂得凶,但心中对此的确是认同的。
此时,大家都忘了,是蒋南笙给蒋老太医医治,这才让他苏醒了。
就在蒋鹤荣激情开骂的时候,蒋老太医满含怒气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闭嘴!你个没用的东西,出事了就只知怨怪旁人,可有从自己的身上找过原因?”
蒋老太医撑着坐了起来,他的身子依旧单薄瘦弱,面皮枯瘦如老树皮一般,但此时骂人的气势却是不弱。
外头的事,他都已知晓。
他并没有因此受到打击,一病不起。
蒋南笙离开之前,已然跟他通过气。
蒋南笙说,“一切都是我们的计划,您老只需好好保重自身即可,切莫被外头那些唬人的消息吓到了。待时机合适,一切都可逆风翻盘。”
她没有说出具体的计划,蒋老太医也什么都没有多问。
对于蒋南笙,蒋老太医素来都是放心的。
她这么说,自己信她。
他不能倒下,要撑起来,若是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他不至于力不能支。
方才听到自己儿子那番话,蒋老太医简直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