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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主母兄长的孩子后 第4节

  荆窈被她这么喊得有些不舒服,她哪里贱了,她进府时明明是良妾。
  贺清绾上下扫视打量,讥讽:“如此轻浮的女子,难怪勾的姐夫宠妾灭妻。”
  荆窈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生怕她打自己,扯了扯嘴角便想溜走,结果贺清绾眉眼一瞪:“我与你说话,你聋了吗?”
  荆窈别的没有一套,惯会装傻,别人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回应,自然会对欺负她少了兴趣。
  她便又熟练的左耳进右耳出。
  贺清绾气不打一处来,以为她是傻子,便戳着她的脑袋:“喂,你说话啊。”
  她不知是摁到了她哪儿了,荆窈只觉头皮一疼,下意识扒拉开那手,贺清绾见她还敢反抗,火气更大:“你一个下贱货,伺候了主子两日便以为麻雀飞上枝头了?做梦,奴就是奴,一辈子也是奴。”
  也不知哪一句话触及到了荆窈脆弱的自尊心,她气涌上了心头下意识狠狠一推。
  等反应过来时,贺清绾已经被推得坐在了地上,发髻都歪了一些,正神情惊愕的看着她。
  啊,这……手怎么自己生出意识了,荆窈顿时宛如一只瘪气的河豚,害怕了。
  “你们在做什么?”
  荆窈抬起了头,对上了叶云峥冷肃不悦的视线,更令她咯噔的是,叶云峥身边站了个熟悉的男子,身量高大,沉稳威严,这这这不是她撒谎训斥她的男子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贺清绾已经先发制人了,哭着被扶起来到贺安廷身边告状去了:“哥哥,她推我,我不过是问了她两句,她气不过竟敢动手。”
  叶云峥急走到胥浅身边,低问:“怎么回事?”
  荆窈苍白辩驳,满脑子混乱:“我……是她先戳我的。”
  贺安廷眯起了眼睛,看着二人低声亲昵的模样,冷淡反问:“云峥,这位是……?”
  叶云峥扯着荆窈的手到了二人面前:“大哥,这便是我的妾,窈儿,这位是贺家大哥。”
  妾?贺安廷则垂眸审视眼前这个低垂着脑袋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眼眸微眯,眉宇间寒意浓重。
  第4章 轻浮狐媚的货色
  贺府
  正堂之上贺安廷高居正位,叶云峥与贺清绾分坐两侧,身边摆着茶水,贺清绾还在“抹”着泪,嘟着嘴瞪荆窈。
  荆窈站在叶云峥身侧,脑袋再次如鹌鹑一般低到了胸前。
  低头倒不是因为她心虚,而是她习惯了低头,更有些无颜以对,那竟是贺安廷。
  她万没想到二人竟是以这样的情况碰面的。
  想到昨日的丢人事件荆窈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幸好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贺安廷指节敲击着大腿,神色莫名。
  “大哥,我想此事应该是误会一场。”叶云峥放缓了语气,“荆姨娘素来性子温软,想来是与四姑娘有什么误会。”
  贺清绾听他维护荆窈,没好气:“能有什么误会,我与她说话,她不行礼也不理我,好个目中无人,我气不过就去拦住她,结果她竟推我。”
  荆窈又开始脸红了,这次是气的。
  “明明……明明是你先动手戳我脑袋的。”她话语小小,跟猫儿喵似的。
  “我就是戳了戳你,那又如何?你就那般金贵碰不得?我看是二姐姐太纵着你了,竟敢如此颠倒黑白。”贺清绾嘟囔。
  贺安廷被吵得头疼,更因她的身份和昨日之事脸色跟浸了霜寒一般:“云峥,那是你的妾,你自发落罢,我不好插手。”
  “只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如今仕途正好,朝中盯着你的人比你想的多,私宅之事我不便说什么,只是若是被那轻浮狐媚的货色勾得败坏了私德,我倒是怀疑,把你放在这个位置到底对不对了。”
  这番话叫荆窈与叶云峥同时白了脸。
  打一棒子给个枣,贺安廷话头一转:“我稀才,是不忍你埋没,未免多嘴了两句,私宅之事,我相信你会处理好。”
  荆窈虽笨,但是她能听懂好赖话,贺安廷嘴里的轻浮狐媚、不安分说的不就是她吗?
  虽然从小到底听过不少这种话,但是荆窈还是腾的一下红了脸,浑身发麻宛如置于冰窖。
  云巧瞪大了眼睛,气不过要为她争辩,被荆窈死死地拉住了手。
  委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她美眸浮起了水意,荆窈没忍住,泪珠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她自入府以来,一直都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她就想老老实实的,缩在兰香阁里混吃等死,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攒些银钱给给母亲治病才是首要的。
  虽然都说她的宠爱都快越过贺氏了,她可心里再明白不过,她就是个妾,哪敢争什么宠爱不宠爱,以后世子的妾会有很多个,夫人只有一个,她还没蠢到敢与贺氏抢男人呢。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勾引世子,荆窈委屈不已,明明不是她的错。
  那泪珠跟断了线似的,啪嗒啪嗒的掉落。
  贺安廷注意到了她在哭,拧着手,脸蛋憋的通红,甚至还有点发紫,眼泪掉个不停,大约是憋的太厉害了,还忍不住一噎一噎的。
  还怪委屈的,贺安廷不合时宜的想,她看起来像快喘不过气来了。
  叶云峥忍不住握紧了手,扯了扯嘴角:“大哥说的是。”
  “散了罢。”贺安廷突然心情变差了,没什么耐心地挥了挥手。
  叶云峥起身告了礼,回身拉着荆窈离开了。
  贺安廷看着那女子抹了抹脸,一声不吭的跟在叶云峥后头走了。
  他余光撇见贺清绾的神情,啪地拍在了桌子上。
  贺清绾正得意呢,想着今日可要去给二姐姐说她的得意战绩,忽然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哥……哥哥,怎么了?”
  “你方才所言,有没有胡说。”他冷冷睨她。
  贺清绾神情很明显心虚了一瞬,贺安廷是谁,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安能看不透自己妹妹。
  “没有,我怎么会胡说呢?她就是推我了啊,哥哥难道没有看到么?”
  贺安廷为人刚直,规矩甚严,与已故的父亲性子颇像,两个妹妹都是被县主娇宠大的,蛮横娇纵已是常事。
  “你先动手还是她先动的?”贺安廷平静的眸子压的贺清绾头皮发麻,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我……”
  “若是说谎,手板二十。”
  贺清绾被吓到了:“我……我就戳了一下她,也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差。”她越说声音越小。
  贺安廷脸色已经冷的能冻死人了:“还有?”
  “还有……就说了她几句。”
  贺安廷指节敲击桌案:“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警告了几句,哥哥,你胳膊肘往外拐什么,我又没说错,她那般狐媚子,就是该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贺安廷冷睨:“轮得到你去说,传出去,我们贺家掺和叶家事,两家都不要脸面了么?”
  贺清绾被训得一声不敢吭,但心里委屈的不行,想着非要给母亲去告状。
  叶云峥拉着荆窈回了府,荆窈脸色苍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想要解释清楚的:“世子,我没有推……”
  话还没说出口,贺氏身边的郑妈妈就给拦住了二人:“爷,少夫人请您与荆姨娘过去一趟。”
  贺氏早就知晓了此事,她正愁没机会找荆窈的茬儿呢。
  荆窈只好把解释的话先吞了回去。
  去暮云斋的路上,叶云峥没有牵她的手,荆窈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身体越发软。
  贺氏恨死她了,肯定会借机罚她,会不会打她板子,或者关她禁闭,不给她饭吃。
  以前在家中时崔氏便是如此,她怕阿娘气的身子更不好,从来不敢说。
  这么想着,荆窈把一丝丝希望寄托在了叶云峥身上,若是罚她,可千万不要罚的太严重啊。
  荆窈脸色好了一点,随叶云峥进了屋子。
  贺氏冷着脸,屋内气氛凝滞,叶云峥坐在了贺氏一侧,荆窈想了想,没往叶云峥身边站。
  “我要罚峥郎的人,世子该没什么意见罢?”贺氏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荆窈心头一紧:“少夫人,今日之事实属误会,我……”
  “行了,不必解释,都是小姑娘玩闹罢了,不是什么大事。”贺氏话头一转,竟松了语气,连荆窈都意外了。
  叶云峥亦是微微一怔:“清妧。”
  贺氏忍气吞声:“峥郎,荆姨娘是你的人,便是伯府的人,我是你的妻子,自是向着你向着伯府的,母亲那儿我会去斡旋的,你放心,我四妹妹虽娇纵,但也不是不识大体的。”
  荆窈单纯,听不懂贺氏话里的弯弯绕绕,只是想,她是不是不用被罚了。
  可叶云峥却心头微动,县主不是个善茬,咸安郡王妃也不是个善茬,若是不摆出诚意,那两位安能罢了。
  “阿妧,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错了就是错了,若是不责罚,我伯府岂非是没有规矩的地方。”
  荆窈神情一滞,心头预感不太好。
  “就罚荆姨娘在西门的花园中跪足两个时辰,叫郑妈妈看着。”叶云峥淡淡道,话语漠然的很。
  西门,就是与贺府相连的那个门,花园中有一块鹅卵石的小路,别说跪了,便是走在上面脚底也难受的很。
  荆窈身体发软,脑袋垂得低低的,果然,还是逃不过,不过倒是不用挨板子也不用挨饿。
  她也很快就想明白了,贺清绾是贺家四姑娘,她呢?伯府的小妾,身份上云泥之别,地位上也是云泥之别。
  想也知道世子肯定不会维护自己啊,要是维护了自己,少夫人生气了,肯定不会给她好日子过,荆窈想开了也就不委屈了。
  唯一羡慕的是,贺家兄友弟恭,贺家姑娘真好命,血缘之间互相维护,有哥哥姐姐给她做主。
  她又想到今日贺安廷瞅她的冰冷神色,打了个哆嗦,心里头原先那股子伤怀已经没了。
  如今她是妾,人家可是首辅,她就是不为妾也没那个胆子拿着婚书上门去。
  要是有如自己这样一个“轻浮狐媚”的女子真拿着婚书上门,还不得被贺安廷打出来。
  更丢脸。
  罢了罢了,以后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反正她躲在内宅里,也碰不上面。
  待她娘原谅她了,她就让娘赶紧把那烫手的婚书给烧掉。
  荆窈胡乱想着,耳边郑妈妈讥讽道:“跪着吧,姨娘。”
  荆窈乖乖地跪在了鹅卵石的小路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免得过早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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