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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慕 第62节

  顾衍南低眸睨着她:“把我的三十岁生日礼物还给我。”他知道她给他准备了一份很用心的生日礼物,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她当时说的是“你肯定会很喜欢的”,他们闹掰的节点很巧合就是他的生日,生日礼物她自然没有给他。
  温夏:“……”
  没送出去的礼物,所有权人还是她吧?
  这不是多大的事,温夏同意:“好。”
  “第二,小蠢狗归我。”
  温夏立刻反对:“不行,言言是我的。”
  把刚才在院子里想好的说辞一吐而出:“你喜欢狗的话重新再养一只就行了,你不是一直觉得它蠢吗?你可以挑一只你喜欢的品种。”
  顾衍南冷了脸:“你当我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再蠢我也养了一年多,已经有感情了,我没有心力再去养第二只。”
  “你养?”温夏也冷下脸,“都是我在喂在遛,你可以自己算算我们谁照顾它比较多。”
  自然是她,但他不可能把狗给她,不然以后连个骚扰她的借口都没有了。顾衍南眯起眼,一副在谈判桌上冷硬强势的姿态,语调淡漠:“这个没得商量,我可以准许你随时都可以探视它,但小蠢狗的抚养权必须归我,它对这附近也都熟悉了,换个新地方生活它肯定会不习惯。”
  温夏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顾衍南当没看见,继续道:“第三,在我不爱你之前,不准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的暧昧关系。”
  顿了顿,补充,“女的也不行。”
  他的语气很随意,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那个“爱”字就这样穿插在这句随意的话中,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偷听过他说“我爱你”,温夏绝对会当场震惊。
  现在她勉强能克制自己不要反应太大,只是瞳眸仍是紧紧缩了一下,她咽了咽嗓子,嗯了声:“我答应你。”
  她不会再和任何人进入亲密关系。
  顾衍南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他知道她不是随口许诺的人,就这样轻易答应不和别人暧昧,为什么?
  昨晚的画面涌入脑海,顾衍南指尖微微发颤,也许她并没有他以为的不在乎他,他对她来说并不是水过无痕。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够看到彼此瞳眸中倒映的自己。
  顾衍南滚了下喉结,嗓音低哑:“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下周去办手续。”
  温夏:“什么?”
  顾衍南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问:“你有一丁点的喜欢过我吗?”
  他没有问爱不爱,因为他知道她不爱他,但喜欢总该是有的吧。
  毕竟他们一起生活这么久,总该有点喜欢吧。
  “不是因为我能给你带来的利益,也不是因为其他人或者其他原因,”越说他的嗓音越哑,“仅仅是我这个人——”
  他换了口气,哑声:“温夏,有吗?”
  第46章 “我不知道。”……
  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温夏连躲闪逃避的可能性都没有。
  眼皮轻轻颤了颤,心脏抽痛的同时, 胸腔涌入一股难以名状的委屈。
  原来在他心里, 她这一年多打破固有的思维模式努力跟他培养感情,亲力亲为地照顾他们一起养的狗,居然连“一丁点的喜欢”都需要怀疑。
  随之而来的是茫然。
  大概是她真的不会喜欢人,或者说,她没有喜欢人的能力,所以他连这都要怀疑。
  温夏再一次意识到他们有多不合适,如果换成一个在感情上非常成熟的顾太太, 他肯定不会有这种疑问。
  已经要结束的关系,没有那么多解释的必要,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的情感牵扯,可对上他黑沉的眸子, 她的心脏骤然一缩, “没有”两个字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温夏极力避免自己在最后的节点产生不该有的情绪, 眼前却不停闪回那句极尽卑微的话——
  “你有一丁点的喜欢过我吗?”
  这不该是顾衍南会说出来的话。
  他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温夏用力抿唇,压下喉咙里的酸涩, 声音仍有点哑:“我不知道。”
  饶是早就做好不会得到肯定答案的心理准备,顾衍南的心尖还是紧了紧,旋即安慰自己,至少不是“没有”, 这么多年也不能全算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他没再追问,换了个话题:“周五下午按照原计划陪我回老宅看爷爷。”
  温夏微怔,迅速调整好情绪, 问:“是要隐瞒离婚的事吗?”
  顾衍南扯了扯唇:“瞒?我们前脚进民政局,后脚老爷子就能知道,他只是老了不是瞎了,要你陪我回去是你答应过的事,你当一天的顾太太,就要做好顾太太该做的事——”
  视线落在她空荡荡的左手,“把你的手镯和戒指都戴着。”
  虽然觉得来回折腾没必要,但温夏不想在最后的关头因为小事和他争吵,便答应了。
  然后把话题拉回言言的抚养权上:“你工作忙,晚上经常要应酬,出差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没有时间照顾它,更没时间陪它玩,还是由我抚养吧。”
  顾衍南淡淡地道:“离婚后,我可以把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它身上。”
  温夏秀眉微蹙:“但是如果你要交往新的女朋友,就没时间照顾它了,所以还是给我吧。”
  “新的女朋友?”
  “嗯,你难道不再婚了?”温夏这话完全出于客观情况考虑,他是顾家唯一的孙子,还家财万贯,不生个孩子不大现实,每次回老宅吃饭,顾爷爷总是明里暗里表示想有个小孩玩一玩。
  但阮眠和江肆过了两年多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他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明年一月份她生日,她就该决定要一个宝宝了吧。
  她买了好多育婴方面的书,已经看完两本了,现在看来是白看了。
  他刚才说的是“在我不爱你之前”,意思就是迟早会到“他不爱她”的那天,到时候他会爱上别的女人,和别人结婚,那自己和他一起养的狗在他们的新家怎么自处?
  温夏现在的想法就是担忧自己的孩子会在前夫和后妈的新家里受委屈,全力争夺抚养权,继续道:“我不会再交往男朋友,也不会再嫁人,言言交给我你可以放心。”
  顾衍南:“我也不会再交往女朋友,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温夏:“……”
  她不觉得他这话是认真的,只当成他要争夺言言抚养权的虚假承诺。
  顾衍南继续道:“如果你想陪它玩我随时欢迎,玩到太晚我可以专门收拾出一间房给你住,或者,你住主卧也行,我可以睡沙发,你毕竟是它妈,你有看望的权利。”
  “……”
  看着她紧蹙着眉却想不到争论的台词,顾衍南唇角微不可觉地勾了勾。
  离婚后,小蠢狗就是他们最稳固的一条纽带,他可以以小蠢狗为借口,找到很多理由进入她的生活。
  他接着补充:“你来看它之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让张婶给你开门——毕竟离婚得有离婚的样子,你的指纹我会删除。”
  温夏听着他云淡风轻地谈论离婚后的界限划分,好似前一刻还在说“爱她”的那个人不是他。
  她垂下眼皮,淡声回:“我有张婶的号码,我直接打给她。”
  就这么不想跟他打电话?
  顾衍南心头生气一丝郁气,也淡下声音:“你是打算离婚后还使唤我花钱请的保姆?”
  果然是分手见人品,上一秒还说的那么好听,下一秒她连给张婶打电话都不被允许,翻脸比翻书还快。
  温夏咬着唇,眼神冷了下来:“你放心,离婚后我绝对会跟你断的干干净净,我会自己把指纹删除,把家里所有我的东西都搬走,不会留下任何东西碍你的眼,至于言言——”
  “我会按门铃,在你不在家的时候来找它,不会和你碰面,不过如果你找了新的女朋友或者妻子,你必须把它还给我。”
  说完,她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手腕募地被拉住,温夏直接撞回他怀里,胸口被撞的生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衍南堵住了嘴巴。
  顾衍南原本是想好好跟她谈,但她说话太气人,原本只是郁气,听完她这一番话直接变成怒意。
  去他的断的干干净净,不会和他碰面,他只答应和她离婚,没答应不再纠缠她。
  一时没忍住,只想把这张只会说惹他生气的话的嘴给堵住。
  温夏睁大眼睛,去推他的肩膀。
  是他自己说的划清界限,现在又要吻她,他人格分裂吗?
  她不挣扎还好,一挣扎顾衍南怒意更盛,直接掐着她的腰把她按在办公桌上,另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重重吻下去。
  凶狠得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他看着她眼神越来越怒,想到马上她就不是他的顾太太了,胸口的怒意和躁意成指数飙升,唇舌更加肆无忌惮,舌头几乎要顶到她的喉咙。
  浓烈的男性气息从四面八方将她包裹,温夏被他亲的快要窒息了,这混蛋发什么火,他还有脸发火,该发火的明明是她!
  她想咬他,但顾衍南早有经验,先一步扣着她的下巴,让她只能乖乖张嘴被他深吻。
  不知道持续多久的一个深吻,久到温夏浑身瘫软无力地瘫在办公桌上,顾衍南才把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从她的口中退出。
  看着她大口喘息恢复呼吸,顾衍南冷笑了声:“我看你这张嘴就只适合接吻,不适合说话。”
  温夏被胡乱问了一通,还要被骂,脾气“蹭”的上来:“你才不适合说话!”
  “把言言给我,它是我的!你都没照顾过它几天,凭什么留给你?给它洗澡的人是我,陪它玩的人也是我,当初明明是你提议养它,但你对它一点也不上心,你现在为什么非要跟我争!”
  温夏原本已经放弃争夺了,可他太喜怒无常了,她非常担心他只是为了不让她好受才故意要走言言,也许是因为小狗不会说话,会永远对她忠诚,永远也不会离开她,温夏在它身上投入了很多的感情。
  她走了之后,他会尽心照顾言言吗?
  不一定,他这种不信守承诺,还反复无常的人,谁知道他哪天心情不好就把言言扔给张婶照顾了。
  既然如此,不如交给她。
  从前,温夏一个人住惯了,不觉得自己需要情感寄托,但也许是年纪越来越大,又或者是这一年多她习惯有人陪伴,突然转变成一个人她会不适应。
  而言言能给她提供很多的情绪价值,能让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都比他更需要言言。
  “顾衍南,”她低声喊他,褪去刚才那层薄薄的怒意,平添几分沉静和严肃,“你把它给我吧,我很需要它。”
  她不会再和任何人进入亲密关系,她这辈子都会一个人生活,她需要言言陪她。
  她需要,难道他就不需要?
  她自己离开,还要把他们的狗也带走,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可看着她那双清澈漆黑的杏眸,争辩的欲望就这样散去。
  最后,他只低声问了句:“那我想它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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