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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长风 第89节

  “不用了,我等会还有任务,打不了多久。”
  “这么紧急吗。”
  “嗯,有点。”
  江茗雪怕打扰他:“那你快去忙吧。”
  容承洲:“不着急,还有二十分钟。”
  “哦。”江茗雪问,“你这是在外面吗?”
  “嗯,信号不好,找了一块田地。”
  “那不是会有蛇和虫蚁之类的吗?”
  对方嗯了声,声音沉沉:“是会有,刚刚还跑过去一条。”
  江茗雪捂着唇:“那你还不快回去?”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后传来一道低低的闷笑:“逗你的。”
  “……”江茗雪语气加重,“容承洲——”
  “错了。”他很快道歉,“蛇目前还没见到,蚊子倒有不少。”
  江茗雪气道:“咬死你也不管。”
  容承洲轻笑,任她发脾气。
  过了半分钟,收敛了玩笑,问她:
  “一个人住害怕吗。”
  江茗雪摇头:“不害怕,我经常自己在医馆住。”
  容承洲放心:“那就好。”
  “周四那天,我给你发过消息就回部队了,不是故意不回你。”
  江茗雪:“嗯,我猜到了。”
  空调吹得越来越冷,她起身:“等我一下,我去拿个毯子。”
  “好。”
  刚走没两步,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书房的毯子在哪。
  之前都是容承洲给她拿过来盖的。
  不等她问,容承洲便在电话里回答了她:“在主卧左侧的衣柜里。”
  “哦。”江茗雪应声,走到卧室单手打开柜门,把毯子拿出来。
  接着回到书房,展开毯子披在身上。
  手机放在桌子上,因为一直停留在微信界面,刚刚打电话时耳朵不小心碰到了容承洲的头像,刚好点进了他的主页。
  江茗雪伸手,正要重新拿起来,目光忽然瞥见他的昵称。
  原本的【c.z】不知何时变成了【c.m】。
  她记得他的昵称含义,c是china,z是zhou。
  如今,“z”变成了“m”。
  是什么意思呢?
  江茗雪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却不敢确定。
  她不喜欢弯弯绕绕,便直接问了出来:“容承洲,你的新昵称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道极轻的低笑,飘散在风里。
  随后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尾音缠着一点哑意:
  “容太太,不要明知故问。”
  第60章
  几乎是肯定的回答, 柔软的心脏像是被细细的针轻轻戳了戳。
  江茗雪抿唇,明明已经清楚,却还是问:
  “怎么了容上校, 明知故问犯军规吗?”
  她拢紧毛毯, 轻靠在椅子上, 故意叹一口气:“才结婚一年零一个月, 你就连回答问题的耐心都没有了。”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接着传来一声低哑的笑, 像温水漫过石子,轻得几乎要融进电流里。
  笑意顺着听筒漫过来,连带着语气里都掺了点软下来的妥协:
  “好, 那我就耐心地再给容太太解释一遍。”
  江茗雪屏住呼吸, 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又紧了几分。
  对方静默了几秒, 再开口时是沉稳又带着几分郑重的语调:
  “c是中国的首字母, m是茗字的首字母。”
  停顿了下, 他继续道:
  “容太太, 不必怀疑, m就是你。”
  自己猜到是一回事, 听他亲口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心跳似乎在不受控制地加速,江茗雪压了下胸口, 平静问:“为什么是m,而不是x呢。”
  容承洲继续耐心向她解释:
  “比起冬日白雪, 我认为山间清茗更符合你。”
  “茗”指茶树的嫩芽,寓意如茶般清雅温润。
  这的确是爷爷当初给她取名的初衷。
  平日里学徒们也以“茗”字称呼她,她自己也更喜欢这个字。
  唇和眉眼都浅浅弯起,她无意识抠着膝间的毯子,一时忘了回应。
  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容太太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
  江茗雪回过神, 眉眼微微低垂,矜持地回他:
  “嗯,还可以吧。”
  容承洲站在小径上,笑意从喉间轻轻溢出,飘荡在辽阔的田野间:
  “容太太满意就好。”
  田野间的风裹着凉意吹弯青绿穗子的杆径,惊飞了草叶上的蚂蚱。
  他笑着,江茗雪也跟着无声地笑。
  不必说话,不必见面。
  便能感受到对方此刻的心情。
  --
  自那晚后,容承洲又处于失联的状态,一连五六天没有联系她。
  江茗雪也不着急,自己在松云庭住了几天,渐渐适应了容承洲不在的生活。
  像往常一样两点一线,吃饭、睡觉、坐诊、学习,重复着她做了好多年的工作。
  期间容夫人和江母想来看她,被她以工作太忙为由婉拒了。
  她没有故作坚强,她说的那些都是实话。
  容承洲不在家里,她也会好好生活。
  见她状态如旧,周围的人才渐渐放心。
  容承洲一连走了十几天,期间消息寥寥。
  不知道是否平安,但他身上带着她的玉佩,江茗雪相信一定平安。
  第十天时,宁嘉灵特意捧着一束花来看她,告诉她好消息:“江江,我雅思考过了,这几天就准备出国读书啦。”
  江茗雪由衷替她感到高兴:“恭喜你,要飞出去了。”
  小姑娘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是呀,多亏了你的开导,我才能想明白。”
  “拗不过大人,就自己变成大人。”她重复着江茗雪从前告诉她的这句话,“其实我能顺利出国还有我哥的帮助。”
  江茗雪眉眼含笑看她:“你哥?”
  宁嘉灵脸一红:“就是宁言泽,这段时间我发现他也没有那么坏。”
  从宁嘉灵口中,江茗雪得知宁国辉原本不同意宁嘉灵出国,想让她进公司抢占股份。直到宁言泽顺利接手了宁家的产业,又以不为人知的手段架空了宁国辉的权利,并将他关在了曾经囚禁他的别院。
  宁家一夜之间变了天,宁国辉养虎为患,以为一向逆来顺受的私生子会是听话的傀儡,最终却被亲生儿子亲手关在不见天日的阁楼里。
  终归是父女一场,宁嘉灵向宁言泽求了情,他向她保证会让他活着。
  之后,宁言泽把自己占有的三分之一股份转让到宁嘉灵名下,又主动出资送她出国留学,安排的学校和生活配置都是最顶级的。
  同父异母的兄妹二人,关系就此缓解。
  江茗雪静静听着,全然不知在她平淡的生活之外,宁家正上演着腥风血雨的豪门争斗。
  同时又有些庆幸,宁言泽听进去了她的话,没有把对宁国辉的怨恨牵连到宁嘉灵。
  “说完我的事了,你和容承洲呢?我都等了一个多月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办婚礼?”宁嘉灵眼神幽怨地控诉。
  江茗雪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容承洲归期未定,她自己决定不了。
  “好吧,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在伦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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