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长风 第48节
第34章
女孩柔软的唇擦过他的, 容承洲身形一顿,喉结不由轻轻滚动。
垂眸看着她明媚干净的笑颜,心底竟生出些肮脏的想法。
他敛眸注视她良久, 才缓缓收紧胳膊, 将她抱起。
江茗雪抱着他的脖子, 腿自然垂在他臂弯上, 忽然想到:“我是不是比之前重了很多?”
每天被容承洲监督着吃饭, 她早上在医馆称体重都有86.4斤了。
容承洲上下托了两下, 感受她的重量。
即便抱着她,手臂依然收放自如:“没感受到什么变化。”
八十多斤的体重对于一般不怎么锻炼的男人来说,抱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但对于容承洲来说, 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胖十斤二十斤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江茗雪好奇问:“你最大能承受的重量是多少?”
容承洲单手抱着她, 另一只手打开卧室门:“没试过, 但如果是你, 200斤我也能抱得动。”
江茗雪笑起来:“那对我来说有点难度。”
走到床边, 容承洲将她放下, 然后自己走到另一侧躺下。
关灯把她捞到怀里。
“腿好了吗?”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嗯。”江茗雪靠在他胸前点头, “好得差不多了。”
“哦。”容承洲淡声应着,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上移两寸。
江茗雪没有察觉, 抬头说:“对了,我明天要和朋友出去, 中午和晚上吃饭都不用等我了。”
容承洲手顿住,询问:“明天几点?”
江茗雪闭着眼睛说:“约的是七点见面,六点半起床吧。”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容承洲默了两秒,不动声色将手挪回去。
收紧手臂抱着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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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早,江茗雪没让容承洲送, 自己开车到程影家接她,一起到虎州峡。
虎州峡是北城的一座海拔比较高的悬崖,离市区有些远,开车四十分钟才能到。
江茗雪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程影看见她左手多了一枚钻戒,不由打趣道:“你老公眼光不错,选的钻戒挺漂亮啊。”
江茗雪手里握着方向盘,唇角轻弯:“不是选的,是他自己设计的。”
程影挑眉:“哟,你这个当兵的老公还有这技能呢。”
江茗雪笑,没有替他谦虚:“他的确会得很多。”
骑马、攀岩、钓鱼、做饭、设计婚戒,还会开飞机。
这些还仅仅是她知道的,她对容承洲的认识还远远不够。
提起容承洲时,她的眉眼温和了几分。
程影定定地看着她,感觉两个月没见,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她歪着头看了许久,注意到她唇边的弧度,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同。
情绪比之前明显了,之前的笑多是礼貌,但现在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了。
她是了解江茗雪最多的人,很为她高兴。
她也笑起来,半是玩笑半是提醒:“那你等会儿跳伞的时候,可得把钻戒收好。”
江茗雪:“当然。”
两个人来到跳崖点,各自穿自己的装备。江茗雪把戒指取下来,放到跳伞服内侧的口袋里,拉好拉链,这样就丢不了了。
程影问:“对了,言泽今天怎么没一起来?”
她和江茗雪是固定的跳伞搭子,直到两年前江茗雪偶然间在崖底捡到言泽,之后两人每次跳伞都会喊上他。
这还是言泽两年以来第一次缺席。
江茗雪低头系着安全带:“不太清楚,我也一周没见他了,他说有事,下次再过来。”
程影点头,了然道:“他也是个神秘人。”
各自穿好装备,互相替对方检查。
程影细致地拉住她身上的锁环,检查是否牢固:“你老公知道你今天来跳伞吗?”
江茗雪神情微滞:“不知道。”
她只说和朋友出去,具体出去做什么,容承洲没问,她自然也没主动说。
“那你打算告诉他吗?”
江茗雪被问住了,她的确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最开始接触跳伞是因为大学时期和家里因为学医的事闹矛盾,恰好碰到学校的极限运动社团招生,她就加入了,也是在社团里认识的程影。
程影和她的情况不同,她是想学医却被家里阻挠,但程影是因为不想学医却被家里篡改了志愿,不得不学医。
但共同之处是,她和程影都是因为受到家人约束太多,想挣脱束缚,所以选择了跳伞,而且都没有告诉她们的家人。
程影一直很好奇:“不知道你家里人如果知道你这样的乖乖女竟然背着他们跳了八年伞,会是什么反应。”
江茗雪每次都无所谓笑笑:“那就一直不让他们知道就好了。”
虽然这两年已经和爷爷解开了误会,但他和爸妈毕竟年龄大了,知道这件事只会担心。
除了程影和言泽,没有人知道她会跳伞的事。
她也从没想过告诉别人。
但对于容承洲,她还没想好。
如果得知向来温婉端庄的妻子私底下却爱好极限运动,他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说话间,程影已经检查完她的装备。
江茗雪回过神:“算了,有机会再告诉他吧。”
周六上午的天气刚好,蓝天白云,风速适宜,除了她们,虎州峡崖顶还有很多跳伞机构教练带着新手学员跳的。
两个瘦弱的姑娘张开双臂站在崖顶,在碧空如洗的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身体急速下坠,云层在脚下铺成绵密的白毯,远处的海岸线像条闪着光的绸带,城市缩成了积木,平时穿入云层的高楼大厦变成了小小的方块。
下降到一定高度,她们拉开降落伞的锁环。“嘭”地一声,降落伞猛地张开,拽着身体向上拉,速度骤然慢下来。
头发被风吹得翻起,她们控制自如地改变身体下降的姿态和方向,像是两只长了翅膀的鸟儿,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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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松云庭的婚房里,俞飞捷敲了半天才有阿姨给他开门。
换了鞋,直接冲到容承洲的书房,却发现书房里是空的:“欸?人呢?”
连姨告诉他:“先生在太太的书房。”
“噢。”
俞飞捷跟着连姨到江茗雪的书房,一进门就看见他的好兄弟正端坐在书桌后看书。
一进门就像一滩烂泥趴在折叠沙发上,气喘吁吁喊:“累死我了——”
容承洲冷冷瞥他一眼:“我老婆的沙发,你没洗澡,不能躺。”
俞飞捷:“……”
麻溜从沙发上爬起来,环顾四周也没多余的凳子了:“那我坐哪儿?”
容承洲:“站着。”
俞飞捷:“……”
他才不听,自己跑到餐厅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容承洲对面。
四处张望了一眼,问:“容哥,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嫂子呢?周六也要给人看病吗?”
容承洲头都没抬:“和朋友出去了。”
俞飞捷随口问:“去哪儿玩了?逛街吗?我还想着晚上请你们吃饭呢。”
容承洲顿了一下。
他没问。
俞飞捷看出了什么,语气挑衅地问:“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容承洲没搭理他,平声问:“你来我这儿干什么。”
说起这个俞飞捷就一脸哀怨:“宁嘉灵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是找到了吗,她这几天不高兴,非要找人骑马泄愤。裴哥肯定没空陪她闹,宋哥又要上班,她就拉着我连着骑了三天。”
“整整三天啊!”他比着手指,表情夸张,“你都不知道,她生气的时候那个速度快得很,我根本追不上。她还不放我走,从早骑到晚,这几天都快把我骑吐了,我这半年都不想骑马了。”
容承洲抬眸看他一眼:“你以为在我这儿躲着她就找不到你了吗。”
俞飞捷嘿嘿一笑:“你这儿最安全,谁家她都敢去,但唯独你这儿她绝对不会亲自来。”
容承洲没作声,垂眸翻了一页书。
“你这是看啥呢?”俞飞捷好奇地勾头问,看见页眉的几个字,“《本草纲目》?你怎么开始看这种书了?咋的,打算弃军从医了?”
容承洲淡声:“你嫂子种的草药需要人打理。”
俞飞捷连连咂声:“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张口闭口都是你嫂子,已经有恋爱脑的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