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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 第45节

  谢茹韵扭头叫住她,“你急什么,我还得送你回去呢!”
  明怡心想来不及了,“我自个儿回去。”
  “你如今人都到这了,还有什么可急的?”
  明怡总不能告诉她,急着回去与夫君同房吧……
  她拱手朝谢茹韵告罪,“谢姑奶奶,余下的事均拜托你,我先回去了。”
  言罢戴上斗篷大步绕出屏风。
  气得谢茹韵直骂人,“我前世欠了你们兄妹的!”
  一个让她守寡,一个让她收拾烂摊子。
  裴家人办事实在是稳妥,虽说明怡是乘谢茹韵的马车出的门,可管家还是打点了一辆马车跟来,以备万一,这不,便用上了,明怡出雅舍,带着裴家侯在这里的仆妇下楼,登车回府。
  半路上,解去披风,看了一眼伤处,伤势不算很严重,却还是被削去了一块皮肉,万幸没有毒,明怡寻来马车里常备的药箱,上了些药。
  回到府门处,青禾也及时赶回,主仆二人交换个眼色,确信已妥,均没说话。
  今夜出门在婆母那儿报备过,回来便得去吱个声,明怡进门便问荀氏是否安寝,好在荀氏不是那等刁难人的婆婆,吩咐一嬷嬷在大门处候着,
  “太太的意思是,夜寒风急,少夫人回去歇着吧,不必去上房请安。”
  明怡也没客气,径直回长春堂,回去时,刻意从裴越的书房前过,打听到裴越还在书房,松了一口气,立即回后院沐浴更衣去了。
  因着身上带伤,明怡没叫付嬷嬷伺候,喊青禾进来帮忙。
  青禾待她脱衣裳时,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姑娘,去了一块肉,还在流血呢!”
  “去取些止血粉来。”
  “是。”
  明怡有个药箱搁在梢间,青禾去替她取药,出来时,正撞见裴越掀帘进屋,裴越不喜卧室有旁人,瞧见青禾愣了下。
  青禾悄悄将止血粉握在掌心,朝他屈了屈膝,也没理会他,匆匆去了浴室。
  裴越意识到她在伺候明怡更衣,也就没管,他已在书房沐浴,径直往床榻去,看样子明怡一时半会不能好,便干脆拾起一册书瞧。
  青禾进了浴室,便往外努嘴,提醒明怡裴越已到,明怡暗自扶额,受了伤,不好进浴桶沐浴,只能让青禾帮她冲洗,是以这一趟洗得有些艰难,洗完穿戴衣裳,青禾给她上了药,这下血是止住了,可是……
  青禾嗅了嗅,指了指伤口,言下之意有血腥气。
  坏事。
  裴越这人鼻子灵得很,保不准闻得到,明怡扶着青禾后颈,在她耳边低声交待,“去取屠苏酒来。”谢茹韵送她那壶屠苏酒还被青禾藏着呢。
  青禾看她一眼没动,显然是不答应。
  明怡用眼神凶她,青禾这才溜出去,不一会,打夹道将那壶酒拎了进来,明怡二话不说,拔开酒塞,拿着壶对准伤口倒去,一阵锥心的痛楚窜上来,疼得她险些眼冒金星,青禾看不过去,红着眼别过脸去。
  如此,酒气遮住血腥气,明怡深吸一口气,将之交给青禾,这才收拾妥当,往卧室来。
  裴越方才觉得口渴,起身去屏风外喝水,回来便见明怡掀开帘帐,进了拔步床。
  “今日又出去了?”
  他显然从管家处得到消息。
  明怡不意外他知道,先往里面躺好,侧身面朝他,“你猜不到吧?七公主托谢茹韵请我去吃席,说是给我赔罪。”
  裴越显然没料到,问她道,“喝水么?”
  “方才喝过。”
  裴越便吹了灯往床榻来,黑暗里能察觉到明怡那双眼,炯炯有神望着他这边。
  他上榻,搁下帘帐,掀开被褥躺进来,既然是约定的同房日子,也没做迟疑,裴越自然而然便将手伸过去,揽住她腰间。
  一瞬,一股酒气刺入鼻尖,裴越皱眉道,“喝了酒?”
  明怡从容解释,“不能怨我,我再三说我不能喝,偏七公主道是,我若不喝,便是不给她脸面,我岂能拒绝,遂陪着喝了几杯。”
  明怡这般说,也有目的。
  盼裴越嫌她身上有酒气,将同房往后推一日。
  伤处虽淋了酒,可疼也是着实疼。
  裴越顿住,盯着她,好一会没说话。
  明怡猜到他该是在斟酌。
  裴越确实在斟酌。
  他素来不喜闻酒气,纵酒伤身,喝酒误事,但凡酗酒之人均非他同党。
  如今却娶了个酒鬼妻子。
  头疼且无奈。
  大约老天爷见他过于循规蹈矩,送这么个人来磨炼他。
  他认了。
  好几日没有,他也不是不想。
  新婚燕尔,难免有些馋。
  裴越收紧手臂,将明怡拉向自己怀里,覆上她的唇瓣。
  滚烫的气息贴上来,明怡闭上了眼,见他没有改变主意,也只能认,干脆圈住他脖颈,挂在他身上任他研磨。
  裴越在她嘴畔流连片刻,忽然停下。
  不对,她嘴里并无酒味,没喝酒,哪来这么重的酒气?
  第29章 契合
  “你真喝酒了?”
  裴越停下那一瞬, 明怡便反应过来,面不改色道,“当然喝了, 不过七公主道是怕娘娘责罚,只上了果酒, 那滋味便如清甜的汁儿似的, 忒没劲了!”
  果酿吃在嘴里,用羊毛刷漱一漱也就没什么了。
  “那怎么浑身酒气?”
  明怡暗道这便宜夫君也太难糊弄了,含糊其辞道, “不小心弄身上……
  裴越明显不信,夜色里,那双深邃的眸子笼罩住她, 逼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如实告知我。”
  明怡被他百般追问, 只得悻悻指了指浴室方向,“家主该记得上回谢姑娘送了我一壶屠苏酒,被青禾给藏起了, 今日席间我一时嘴快,又讨了一壶, 谢姑娘便舍了我, 我悄悄捎了回来, 哪知方才在浴室, 被青禾发觉,她待夺走,一推一搡,便洒身上了,现如今那浴室充斥着酒味, 待会家主更衣,恐得避着……
  说完,明怡耷拉着脑袋,双臂也慢腾腾从他脖颈滑下,双手交握在腹前,一副犯错的模样。
  裴越不做二想,明怡嫁了他这般久,旁的事均爽爽快快,独一个酒字过不去,是以她这般说,裴越一点都不怀疑,且适才那青禾脸色着实不对,如此看来主仆二人的确起了争执。
  “所以,我已允了你饮酒,你却又在外头捣腾,你这般不服管教,往后你的话,我是信也不信?”
  明怡委屈地拽住他手臂,“不是这样的,家主,我原打算捎回来,交予你保管,抵一回的,我没想着偷偷喝……”
  言下之意她只是避开青禾而已。
  裴越听了越发气笑,所以兜兜转转,他竟成了助纣为虐的罪人。
  “你……他气得摁了摁她额尖。
  这一声叹多少听出几分无奈来。
  明怡生怕他又多疑,应着这一声,挺上纤细的腰肢揽住他继续方才未尽的事宜。
  就在今日前,二人唇瓣相磨相吮,始终不曾更进一步,今日明怡便滑出湿漉漉的舌尖挑动他的齿关,去捉他,裴越明显一愣,始料不及,这一耽误,尖儿撞在一处,似有电流窜过周身,那种滋味令两人有一瞬的失神。
  明怡也不知要如何做,只知眼下必得调转他的注意,叫他莫要抓着她不放才行,于是试探着四下游移,不敢深猎不敢深吮,便像是翩跹的蝶儿小心翼翼盘旋在花瓣上寻觅,可越是如此,那酥痒便如蛛网一般缠住他,叫他欲挣脱而不能,欲追逐又捕捉不及。
  终是手掌覆在她背心,重新将她箍拉回怀里,滚烫的舌尖逡巡嬉戏,滋迸出来的岩浆慢慢从喉咙口滑至小腹,蓄势待发,裴越将她压至枕褥间,掌腹从那双纤细的蝴蝶骨渐往下滑,不知不觉双膝顶开她,欲去抽她腰间系带,撤了那一层阻碍,偏在这时,手掌不慎撞在她腿侧。
  明怡疼得呲了一声。
  裴越霍然停住,“怎么了?”
  明怡额尖渗出一层密汗来,她挪动了身子,尽量不让他碰到她的伤处,腾出一只手捂住小腹,在他怀里侧过身,“罪过家主,我小腹突然难受得…………
  她晦涩又愧疚地望向他,“不如我们推迟两日?”
  这等时候哪还顾得上同房,裴越赶忙起身,神色凝重掀开帘帐,“我唤大夫来。”
  “不要!”明怡追过来,双手往前从后面抱住他,“大约是今日晚间贪吃,吃坏了肚子,歇一歇便好,深更半夜不必劳动大夫。”她的脉象,旁人可看不得。
  她从未这样抱过他,那具身子紧紧贴在他后背,叫他是退不得进不得。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明怡突然松开他,抚了抚小腹,“咦,又好了,方才就疼了那么一下……
  裴越:“……”
  欲言又止看着她,裴越终是不放心,摇了铃铛唤了付嬷嬷来,吩咐取个汤婆子给明怡,就这般用个汤婆子偎在她小腹处,
  “如何?”
  明怡侧身躺下,面朝他,“没事……
  这一夜自然是泡汤,明怡愧疚地牵了牵他衣角,“迟两日,两日便……
  裴越哭笑不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妻子不适,他哪能光惦记着那档子事?
  明怡出声建议,“那你就去书房睡。”她方才招惹了他,恐他今夜在她这睡不安生。
  裴越从明怡直白的眼神里读懂了她言下之意,顿时赧然,旋即无奈,
  “你身子不舒服,我理应照料你。”哪有抛下妻子只顾自己的道理。
  明怡很想说她没这么娇气,最终没吱声,她风风雨雨半生,刀尖舔血,只要不死,其余均是小事。
  面对这般细心体贴的夫君,实在有些无计可施。
  “行,那我睡了。”她折腾一夜着实乏得很,没多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
  而裴越这边一直没睡着,身子里腾起的那股火突然被掐断,委实叫人难受,直到外头传来滴答滴答的雨声,如催眠一般方慢慢睡去。
  四方馆这厢火光冲天,难免惊动巡逻的兵马司,兵马司掌巡逻缉盗灭火,立即带着人进入四方馆帮着灭火,待明火被扑灭,少不得查问缘故,阿尔纳和主使乌週善不在,剩副使看家,本是偷来的遗物,又岂能贼喊捉贼,只能吃个闷亏,说是小厮不甚失火,指挥使不好多问,带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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