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当即便依着忠勇侯所求,判舒六娘于明日菜市口凌迟处死。
叶桢将人弄醒,让舒六娘亲耳听着自己的下场。
舒六娘招认一切,是想求个痛快,没想落得个千刀万剐,吓得忙求饶。
“邦儿,邦儿,娘错了,娘也苦啊,你父亲表面敬着我,却从未真正将我当做妻子,邦儿,娘也是被逼的啊……”
“付江知道念溪是被你害死的吗?”
叶桢打断她的哭嚎。
老夫人自己都要死了,再顾不上付江了,忙道,“知道,我曾同他说过。”
“是你让付江拿着玉佩去骗大长公主?”
“没有。”
老夫人忙否认,“那玉佩是念溪难产时,我趁机偷拿的,一直被我藏得好好的。
没想被付江给偷走了,他和柳氏通奸被谢邦抓住,我担心他被杀,才帮他作证,想让大长公主保他性命……”
叶桢朝抬人的太监微微笑了笑,示意自己问完了。
舒六娘便被捂住嘴,抬了下去。
叶桢便看向大长公主,什么都没说,但嘴角嘲讽的笑,却像是说了许多。
大长公主羞愤,恼恨,她知道大家在嘲笑她被付江母子骗得团团转。
她恨付江母子,同样也恨叶桢这些人,包括皇帝。
但是她还得活下去,只要康乐成事,她就还能恢复往日尊荣。
正欲哀苦摆脱罪责,就听得外头砰砰砰的巨响。
谢霆舟拱手,“陛下,是登闻鼓!”
防止百姓一点芝麻小事都敲鼓,求皇帝做主,朝廷有规定,凡敲登闻鼓告御状的都得杖责三十。
有了这条规定,不是人命关天,京兆府这些衙门处理不了的,通常都不会敲响登闻鼓。
今日鼓响,怕是出了大事。
皇帝肃容了脸,忙让人去查看。
查看的人很快过来回话,“陛下,是韩驸马带着伍家庄百姓状告前青州县令付江,带人趁洪涝期破坏堤坝,害堤坝下游伍家庄全村被淹。”
又是灭村之举!
皇帝眸色一沉,当即让人将告状之人和付江都带了过来。
韩子晋被伍二和村长的儿子扶着进来。
他昨晚写好和离书,一大早就将昔日狐朋拉了起来,用他的路子去官府将和离书备了案。
而后直奔城外与带着村长一家回家的伍二汇合。
伍二寻到村长一家时,恰遇他们被当地人欺压,伍二救下他们,又将当年实情告知。
村长儿子儿媳得知洪水并非韩子晋所为,又有谢霆舟的人作保会护他们安全,加之在北地再难活命,便跟着他们一路来了京城。
韩子晋愧对伍家庄,故而自己做了敲鼓人,挨了那三十杖。
一入殿,他便将当年伍家庄洪水真相朗声说出,“……陛下,当年微臣重伤流落伍家庄,得他们好心相救。
却因此给他们惹来灭村之祸,他们本是善举,却善无善报,微臣愧疚痛心,今日跪请陛下还伍家庄一个公道,还这世间良善一个公道。”
说罢,重重朝皇帝磕了三个响头。
村长的儿子们和伍二也跟着磕头。
付江被抬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心里莫名不安。
等看到满脸肿包的大长公主时,那种不安更甚了。
他还在狱中等着大长公主救完谢澜舟,再来救他呢。
大长公主也承诺过,就算他罪名被查实,也会想法子和皇帝做交易,让他假死逃生。
可他今日突然被抬来这里,大长公主瞧着似乎也不好……
“跪下!”
付江被丢在地上,两名武德司衙差便将他按匐在了地上。
皇帝冷声,“付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为一己私欲,毁坏堤坝,害伍家村满村百姓。”
付江心头一惊。
这么多年前的事,怎么也翻出来了?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几人,只认出了韩子晋。
心下就是一沉,当年的事怎么也暴露了?
但嘴上却是喊冤。
皇帝不耐烦听,看向谢霆舟,示意用刑。
谢霆舟会意,拖着付江就到了殿外,人往地上一丢,抽出旁边衙差的长刀往付江裆部一插。
宁王拉着云王过来帮忙,结果一到就看到这样一幕,下意识夹紧了自己双腿。
侯府的人怎么都这样。
但粗暴归粗暴,效果却是极好。
付江吓得都抽搐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裆部,裤子被钉住,只差微毫他就要断子绝孙了。
吓得一额头的汗,险些失禁。
便听谢霆舟道,“憋回去,敢殿前失仪,斩你十八段。”
殿前失仪是死罪,付江害怕,双手捂着自己的裆部,“我是冤枉的,我没破坏堤坝。”
谢霆舟冷笑,“你娘刚也嘴硬,如今已被押入大牢,只等明早凌迟。
付江,大长公主已知你不是她外孙,不会保你,你恶贯满盈,多这一桩不多,不想受罪,如实交代。”
若不是付江这摊东西稍后还要抬回去,他刚就直接切他要害了。
付江闻言朝殿内大喊,“外祖母,救我。”
无人回应。
大长公主就算知道付江有康乐的秘密,想保他,也不敢。
付江身份被拆穿,她已没了救人理由,再救只会惹人怀疑。
付江得不到回应,这才相信谢霆舟说的是真的。
眼珠子飘忽不定,想应对之法,就见眼前寒光一闪,剧痛传来。
“啊!”
他被切了!
谢霆舟收刀又指向他的裆部,“说,为何要毁坏堤坝,受谁指使?”
第165章 瘫痪煎熬等死
付江招了。
他说他早些年偷偷来京城看舒六娘时,见过韩子晋,知道他是康乐的未来驸马。
得知康乐苦寻韩子晋多年,在青州发现韩子晋后,他想卖康乐一个人情,将韩子晋送回康乐身边。
但韩子晋已有妻儿,担心韩子晋又返回伍家庄,这才想着人情做到底,直接将韩子晋妻儿和邻里一并解决了。
他揽下一切,只说康乐不知情。
这可不是谢霆舟想要听的。
他看向宁王和云王,“这人十分不老实,两位殿下可要试试手?”
谢霆舟嫌恶心了。
两位王爷也看出付江没完全说实话,先前谢霆舟从死士口中审出康乐时,他们也在现场,故而不难猜出,谢霆舟此番审付江的目的,是挖出康乐。
康乐表面蛰伏,暗地却养了那么多死士,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他们身为皇子,自然不希望自家的江山被外人惦记。
故而两位皇子都没拒绝,又是一番重刑。
担心付江受不住,半途死了,他们还让御医给喂了药,让他晕不了,死不成,疼得死去活来。
嚎哭声传到殿内,让大长公主心里很是焦灼。
她担心付江交代出康乐,若康乐也被皇帝盯上,她们大业成不了,怕是如今的地位也难保。
风光大半辈子,死后本该享受皇家独有的无上荣光,怎能凄惨收场。
故而听到谢霆舟回禀,说付江承认,自己害伍家庄百姓是受康乐指使时,大长公主按捺不住了。
“那个满嘴胡言的骗子,竟还敢牵扯出康乐……”
自己手里还有皇帝想要的东西,叶桢他们指认她的那些事,也没有实证,皇帝不能违背祖训真拿她怎样。
大长公主想趁机为康乐开脱。
可谢霆舟打断了她的话,“付江乃两位王爷亲审,大长公主这是看不起两位王爷?
还是不分青红皂白护人上瘾了?付江废了,又护上康乐了?
既那么喜欢护人,怎不见你护护自己的儿女,护护自己的外孙?”
大长公主被噎得面色涨红。
“放肆,你岂敢这样对长辈说话。”
她只当谢霆舟是念溪的孙子,那就是她的曾外孙,这样不孝,不要也罢。
叶桢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这老公主的命真硬,刚刚她和蔡月牙那样造,她竟然还能叫嚣。
她朝谢霆舟看了一眼,无声道,“激她。”
默契使然,谢霆舟已能精准地捕捉她的眸光,
看懂她意思后,冷笑一声,“别乱攀亲,你我非同类,我是人。”
言下之意你不是人。
大长公主与皇帝同一根系,若在平时,谢霆舟这样骂,难保不会被追究辱骂皇族之罪。
但皇帝只当没听见,一心吩咐人去抓康乐。
忠勇侯更是再看都没看大长公主一眼。
大长公主张口就骂。
叶桢假意喉间有痒意,抬手以袖掩鼻,宽袖挡住了她的嘴,她顺势从袖中拿出玉哨。
谢霆舟继续刺激老公主,“且入侯府刺杀的死士已交代,他们皆是受康乐指使,才刺杀殷九娘。
微臣倒是好奇,殷九娘刚来京城,与康乐无冤无仇,康乐为何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