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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见她躲,司怀衍也不强迫, 只说:“今天表现得不错。”
  容蝶:“......”
  什么叫做表现得不错?全程她除了听之任之外,几乎就没动弹过,悉听他便,怎么就成了她表现得不错?
  察觉到她身体出现颗粒的变化,司怀衍无声勾起唇角。
  指甲修剪完,接着又给她用专门的磨砂膏一遍遍仔细敷涂手指,再用精油涂抹按摩,最后擦干净。
  这种场面实在不多见,如此尊贵的一个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做起了堪比仆人的工作。
  他这双手,不知有多金贵,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肖想觊觎,却甘心为了她而流逝光阴,伺候得极致,屈尊纡贵。
  待到两只手弄完,半个小时已经过去。
  容蝶中途还是从被子里钻出了头身,蜷缩侧卧着,不敢看他。
  卧室豪华奢靡,入目所见都是最顶级的配备设施,沙发,吊灯,岛台,窗帘也是用真丝手工制作,葳蕤的光落在上面,仿佛深海浮浪,光斑隐绰,令人浮想联翩。
  她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温感,认真而又虔诚的姿态。
  终于,司怀衍的动作停了,将容蝶的手上下左右仔细察看,确认所有细节都修剪到位才将手轻轻的放回原位。
  “医院那边来的消息,说令堂的手术很成功。”他收起指甲剪等工具,低声说。
  容蝶一愣,接着忽然从躺倒的姿势坐起来,被子从头顶落下。
  浑无一物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视线里。
  执念太深的人就是这般,当目标实现,才能有解脱感。她这么长时间就奔着能做手术这一件事情去,如今实现了,浮沉的心终于落回原地。
  心跳砰砰,归于平缓。
  她莹白的脸还带着一抹酡红,眼睛一眨不眨。
  司怀衍被她乌黑的头发勾惹得心痒痒,没有经过任何漂染,最纯粹的颜色。
  忽然,他再度压下来,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摘了:“再来一次?好不好。”带着一点儿哄求了。
  司怀衍说着,亲吻了她的手背,深呼吸:“刚才没发挥好。”
  容蝶浑身都写满拒绝。
  “明天,明天要上课...”她嘤咛着想逃。
  就差说求你了。
  “那就,不进去。”这是最大限度的妥协。
  容蝶:“……”自知躲不过,只能认命。
  深夜,容蝶窝在他怀里,二人相拥而眠。
  司怀衍内心究竟是何种态度,无从得知,而容蝶则睡意全无,漆黑的眼睛一直都睁着,出神不已地盯着顶部欧式的云石吊灯。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觉得,原来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的前半句,是这样真实得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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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后天黑得越发早,温度也欻欻得降。
  “下课,同学们。”钟老抬了抬眼镜,将公文包拾起来。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也预示着周末的到来。校园里人来人往,墨蓝色天穹下的百年高校仿佛沉睡的巨大雕像,一下子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容蝶坐在倒数第三排的角落,她这几天回归了学校,每天按时起床睡觉,按时吃饭上课,距离那天初夜过后已经有四五天没再见到司怀衍。
  那一夜的温存颤栗、琼楼奢靡,鲜花着锦般的极致浪漫,而她身处其中就像是做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梦。
  她不愿意回忆,可是又不由自主地回忆那夜发生的所有细节,床第之欢,鱼水之乐……包括他帮她修剪指甲时,那样温柔而又虔诚的神态。
  这场梦究竟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容蝶的牙齿咬住口腔内壁,疼痛的感觉告诉她,自己不在梦境里。
  王女士如今手术已经做完,据说恢复得还行,目前人在疗养院里,有专门的看护在照顾,容蝶不愿意再看她那张脸,听她说一些疯话,手术做完至今都没去看过她。这个无可救药的女人,容蝶对她的态度很复杂。
  那些赌博讨债的人也没有再找过她,容蝶想应该是司怀衍帮她善了后,具体金额多少,无从得知,她会找个机会向他问明白。
  只是她注定无法拥有一段正常的恋爱,容蝶想,她看着教室前门手拉手的恩爱小情侣,二人甜蜜对视后相互依偎着离开,容蝶无声叹惋,心中郁结。
  她单手撑着下巴,目光穿过讲台,似乎落到了其他渺远的地方,在想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头发很自然地在后面揪一个小揪,出门戴着黑框的素颜眼镜,将自带的冰雪的气质中和得温宁几分。上衣是灰色的亚麻竖条纹棉服,下搭黑色的拖地复古水洗裤,裤脚遮住半个平底的白色松糕鞋,朴素的穿搭在她身上依旧能穿出大牌感觉。
  从前下课时,容蝶总是第一个开溜,脚步匆匆,看起来很忙碌像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的样子,每每助教还在那儿站着呢,一回头她影子都没了。
  可忽然之间她又变得不忙起来,寝室的那几个都看在眼里。
  宋青遇收拾好电脑包,从前面一排的位置上转过身。
  “容小蝶?”
  “发什么呆?”
  宋青遇弹了一下她额前的呆毛,“下课了。”
  容蝶像是刚回过神,短促地‘啊 ’了一声,起身拿包:“....没注意。”
  教室内的学生已经退去了大半。
  她虽然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容蝶最近的状态实在有些不太对劲,但凡对她有点了解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有心事,似乎是跟什么人有关。还是一个男人。
  周楠和宋青遇对上视线,前者摆摆手:“我要去自习室,先走了。”
  说完就带着谭妙开溜了。
  顾年玺则是慢悠悠地从位置上起来,樱桃红的长发及腰,她看了容蝶这边一眼,见她坐着不动,旁边还有宋青遇。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容蝶讲,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紧接着就抱臂踩着黑色长筒靴一脸冷酷地从教室里出去了。
  容蝶的第一次没了,虽然过程很销魂,但毕竟是初夜,还需要时间接受。
  她自诩不是什么保守传统之人,可是居然和人发生一夜情...这样的厮混举动简直大逆不道。
  更别提一夜情的对象还是一个身处金字塔顶端的人,位高权重说一不二。
  虽然容蝶自我安慰其中有被逼无奈的因素,可是经过几天的沉淀和思考,她不禁在想,自己算不算是被包养?一夜情过后他还会找她么?这样的认知使得她对自己产生抽象的厌恶。
  出卖身体获得的资源,使她的认知还有三观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颠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旁人口中所谓的大款“情人”,以身体做筹码,得到金钱和权利,做的事情又跟坐台小姐有何异。
  容蝶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司怀衍的脸,他的举动,他的言辞,撞击的力度。
  [我尚未婚配,也无恋爱对象,你在担心什么?]
  男人沉沉蛊惑的嗓音在脑海中再度响起,容蝶的耳廓不觉开始泛红,对自己感到厌恶的同时,还对他存有着荒唐的奢望。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慕着司怀衍,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似乎对他有着朦胧的好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像是药石无医的隐疾,一旦萌生,便是万劫不复。
  爱上“顾客”是忌讳。
  她也怕得要死,害怕自己脱不了身。
  容蝶如今的状态像是回到了十小几岁时的懵懂无知,完全没了从前冰雪少女的冷静姿态。
  “有情况有情况。”宋青遇没见过这样魂不守舍的她,伸手在容蝶眼前来回晃,“这是思春呢啊?”
  容蝶:“......”
  “究竟是哪个极品男人敢让我们容小蝶这样魂不守舍,赶快如实招来!”
  “没有的事。”容蝶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火速背好包走出教室,中途还差点撞到人。
  “真的真的?那怎么脸红了?”宋青遇赶紧追上她。
  容蝶说:“教室太热。”
  “都入冬了,哪会热?诶诶诶你走慢点!我不问就是了容小蝶。”
  容蝶不肯说,宋青遇也没有刨根问底地问下去。
  回寝路上,宋姐随口提了一嘴,说周末打算跟对象去吃怀石日料。
  容蝶忽然问:“宋青,你觉得正常的恋爱是什么样子的?”
  这问题从容蝶嘴里问出来,相当的违和,看来她最近确实是恋爱了,宋姐心中默默地想。
  宋青遇在指导容蝶恋爱方面尤其有耐心:“当然是手牵手,一起携手致富,会当奋意向幸福人生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容蝶认认真真听完,没有表态,只说:“原来是这样。”
  “你这是恋爱了吗,容小蝶?”
  宋青遇的话音刚落,容蝶手机振动。
  她拿出来看,是司怀衍发来的简讯,点开上面只有一句话:
  [左周去接你。]
  浏览完这一行字,她轰的停在原地,忘记了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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