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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第74节

  第49章 袁绍之谋
  戏志才神色一顿:“先前, 我以为自己时日无多,不愿在相认之后,与阿漻阴阳两隔, 徒增伤感……”
  因为不想在相认之后,让“顾至”面临失去至亲的悲痛,所以隐瞒——这个理由听起来非常合理,但顾至始终觉得,有一些细节之处无法贯通。
  他暂且压下疑问, 心中已有了猜测。
  身旁的荀彧关切道:“听闻志才这几日找到了神医,可有治愈之法?”
  “病情已好转许多,劳文若挂念。”
  顾至听着两人有来有往的对谈,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两人的语气, 一个带着关心, 一个带着客气, 明明是好友之间再正常的寒暄,可不知为何,竟让顾至嗅到了一点火星子的味道。
  顾至望着温正平和, 始终维持着君子之风的荀彧,将揆度的目光落在戏志才的身上。
  这火星子既然并非来自文若, 那就只能是……
  戏志才已恢复往日之态, 意有所指:
  “二位该离开了, 坐得太久,恐让主公多想。”
  顾至与荀彧听出了逐客之意,当即起身。
  因为同时做出反应, 两人起身的动作竟颇为一致,几乎一丝不差。
  戏志才淡淡道:“竟不知文若——何时与我阿弟这般默契?”
  荀彧只是道:“志才保重身子,我明日再来探访。”
  出于直觉, 顾至没有出声,闷声不语地跟在荀彧的身后,与他一同离开。
  今天本是荀彧休沐的日子,因着无事,荀彧邀请顾至去亭中下棋。
  顾至瞧着天色尚早,便欣然应下,与荀彧对弈了好几局,又到荀彧家蹭了几顿饭,方才道别。
  府衙的另一端,曹操连着几日审问细作,却始终问不出更多的讯息。
  那细作翻来覆去只会说同样的话,任凭他手下的审讯人员用尽了各种手段,也毫无效果。
  曹操只得作罢。他回到住所,将写给袁绍的信反复修改,直到写到深夜,才满意地放下笔,派人连夜送给袁绍。
  “但愿本初……不会被一时之利所惑。”
  十日后,冀州。
  袁绍收到曹操的来信,尽管早有准备,却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瞪着信上“公为伊、霍乎”的质问,恨不得立刻把信焚毁。
  “刘岱身为汉室宗亲,轻视我、慢待我,倒也罢了,他曹阿瞒——赘阉遗丑,阉人之孙,竟也对我如此轻忽!”
  这话听着刺耳,着实有些过了头。
  谋士荀谌正在整理桌案上的卷宗,听到袁绍这句发泄似的怒喝,他动作只停顿了一瞬,继续温温吞吞地收拾。
  不远处,谋士逢纪打量着袁绍的脸色,试探着进言:
  “那曹操虽不识好歹,但这废立之事,确实需要徐徐图之,不能急于一时……”
  “我迟迟不能拿下冀州,时刻遭受韩馥那厮的牵制。若再找不到转机,普天之下,哪还有我袁绍的立身之地?”
  袁绍在原地发泄了一通,找回了些许理智,却愈发焦灼,
  “就连袁公路那个愚不可及的莽夫,也借孙坚之手夺下了南阳。”
  最怕的不是一事无成,而是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过得很好。
  几个谋士知道袁绍的心结,不敢继续劝说,只一个个苦思冥想,试图找到合适的计策,让袁绍尽快成为冀州之主。
  他们将前程压在袁绍身上,自然希望他越走越远。
  谋士逢纪擅长诡变之计,他:“主公若想借助幽州之势,未必需要奉迎刘虞。”
  在与众多谋士相处过后,袁绍已经习惯了他们说一半藏一半的风格。
  此刻听到逢纪故弄玄虚,袁绍没有生气,反而生出了几分喜悦:
  “此话怎讲?”
  “刘虞只有治州之能,即使他当了皇帝,也名不正言不顺,无法让韩馥忌惮。”
  逢纪分析道,
  “幽州之所以安享太平,至少有一半要仰赖于公孙瓒。公孙瓒英勇善战,有他镇守边界,方有刘虞后方的安稳。”
  见袁绍侧耳倾听,似乎听进去了一些,并无排斥之意,逢纪这才舒了一口气,不再卖弄关子,径直抛出答案,
  “主公与其抬举刘虞,何不与公孙瓒联手,借公孙瓒的威势,逼退韩馥?”
  袁绍已然心动,却仍迟疑未决:“公孙瓒野心勃勃,若请他共谋冀州,怕是引狼入室。”
  公孙瓒确实善战,但这个人为了往上爬,着实有些狠劲与疯劲,让人颇为忌惮。
  袁绍仍记得前几年听到的消息——为了夺取军功,公孙瓒仅仅带了十几个骑兵,就敢冲到鲜卑人的大军中厮杀。
  这种不要命的狠劲与疯劲吓退了鲜卑人,将他们成功逼退,也让公孙瓒一战成名,名扬边塞。
  如果可以,袁绍实在不想招惹这么一个疯子。
  逢纪知道袁绍在惧怕什么,当即开解道:
  “公孙瓒再如何厉害,如今的他也并非幽州的话事人。有刘虞这个幽州牧在,公孙瓒就像是脚边绊了一条麻绳的恶犬,即使吠得凶一些,终究不能越界。”
  逢纪的话极具蛊惑力,袁绍被说得心生动摇。
  谋士郭图一看到袁绍的表情,就知道局势要糟。
  帮袁绍拿下冀州,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怎么能让逢纪拿去?
  谋士郭图心中暗暗焦急,频繁地往谋士荀谌的方向递眼色。
  然而,不知荀家人是否都是这么温缓的性子,荀谌仍然不紧不慢,姿态优雅地坐着,看上去在发呆,实际上也确实走了神。
  ——他竟然一点也不在乎?
  郭图深感不可思议。
  同为袁绍的谋士,他们几人有着激烈的竞争关系。
  别看平日里他与逢纪勾肩搭背,互道兄弟,实际上,他们早就想给对方埋刀子,用排除异己的方式,成为袁绍最器重的首席谋臣。
  逢纪和许攸都是南阳人,而他和荀谌是颍川人。
  南阳对颍川,谋士之间,根据出生地划分派别,彼此抱团,那可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可郭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分到的“队友”竟是个面团似的人,不争也不抢。
  很多时候,他都想摇着荀谌的肩,质问:难道你们荀家人都这样——长着最好看的脸,做着最温吞的锯嘴葫芦?功名利禄全都不放在心上?
  郭图心塞,为了前途而焦急,却不得不孤军奋战。
  袁绍来自四世三公的袁家,名门望族出生,本身又极有名望。他将来必成大器,会有无数智计高绝的谋士争先恐后地前来投奔。
  如果自己不趁早收拢袁绍的心,成为他倚重的心腹,将来更难出头。
  郭图当即趋步向前,走到袁绍身旁:
  “若公孙瓒借机谋划,弃了幽州,夺取冀州,那可如何是好?”
  见袁绍皱眉,郭图捏着袖中的密信,眼中多了几分坚定。
  他前几日收到一封来源不明的密信。这封密信虽然记载了能帮袁绍夺取冀州的妙计,但因为没有署名,让他心中不安,不敢取用。
  原本郭图还有几分犹豫,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了。
  绝不能让逢纪帮袁绍夺下冀州。
  “我有一计,可助主公拿下冀州。”
  袁绍颔首:“公则请说。”
  “引青州黄巾贼进入冀州,让清河、安平等地陷入兵乱,一旦乱了冀州的局势,我们便可趁机逼迫韩馥退位。”
  袁绍一双凤眼蓦然睁圆:“岂可如此?”
  “张角已死,黄巾贼不过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主公既然要借助外力,与其招惹难缠的公孙瓒,何不利用黄巾贼?”
  袁绍久久沉默,片刻后,从怀中取出一块写满字迹的缣帛:“陶谦也劝我将青州的黄巾贼引入冀、兖二州的州界,用以胁迫韩馥让位。”
  说罢,他轻嗤一声,
  “我焉能不知,他这是不堪青州黄巾贼的骚扰,想让我将祸患主动东引。”
  一听这话,郭图不敢吱声了。
  “都出去吧,让我独自一人好好想想。”
  郭图随着众谋臣离开,深感惋惜。
  看来袁绍这次不会采纳他的计策,逢纪胜了一筹。
  郭图本已心灰意冷,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半个月后,青州黄巾贼竟如洪水般,涌入兖州、冀州的州界。
  兖州首当其冲,东部、北部各县城被黄巾贼恣意劫掠,不堪其扰。
  兖州牧刘岱大怒,不顾属下的阻拦,亲自带领部队征讨黄巾贼,却意外死在乱军之中。
  兖、冀二州士人哗然失色。兖州军在对战中几次失利,又失去了统领者,民心涣散,在黄巾贼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州府的官员在济北相鲍信的提议下,请曹操担任兖州牧,入主昌邑,共抗黄巾贼。
  位于兖州北部的冀州同样陷入乱象。
  黄巾贼来势汹汹,刘岱又死得太快。同为一州之牧,且同被黄巾贼侵略的韩馥几乎每天都在做噩梦。
  连刘岱那样强势厉害的人都被黄巾贼杀了,他韩馥,又能支撑多久?
  深陷恐惧的韩馥已无法冷静思考。他不敢合眼,一旦合眼,就会梦见自己被青州黄巾兵包围,放言望去,尽是密密麻麻的砍刀。而刘岱就站在他床头,穿着血衣,披头散发,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当袁绍的谋士荀谌来到高邑县,劝说韩馥让出冀州时,哪怕韩馥心有不甘,在极端的恐惧之下,他还是答应了。
  至此,初平元年(190年)冬,曹操出任兖州牧,袁绍则在同一时间成了冀州牧。
  袁绍当即写了一封信送给曹操,既是恭贺,也是自得。
  与此同时,另一封信被送往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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