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越清舒是真的好一会儿没应声,岑景发觉,她可能是真的不太高兴。
  “想吃点甜点么。”岑景又问她,“你例假前总是想吃点甜食的。”
  越清舒轻嗤。
  他倒是会哄,一句话把什么事都给做了。
  既哄她吃甜点,又哄她,表示自己记得她的例假时间,真是个十九孝好男友:)
  “你记错了。”越清舒不想买他的账。
  “记错?”
  “我最近月经不调,例假时间没那么准。”越清舒微笑着说,“所以不是例假前的情绪问题。”
  岑景沉默了半晌,只是侧目睨了她一眼。
  半分钟后,他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顺手落下遮挡板,越清舒只感觉到车内一暗。
  下一秒,她听到咔哒一声安全带解开的声响,而后,她的下巴被人捏住。
  岑景低头咬住她的唇。
  “那今天这就是单纯的看我不爽。”他含糊道。
  岑景一边询问,一边掠夺她的呼吸,跟她接吻,越清舒自是没有推开,只是在换气的空隙里。
  她说:“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岑景压着笑,“这点脾气我都受不了,还怎么娶你?”
  越清舒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假装骄纵。
  她很快投降。
  路边不适宜长时间接吻,他们也只是浅交流了一会儿。
  车再一次启动。
  话题和情绪也回归正轨。
  “我没有生你的气。”越清舒说,“我只是自己有点不高兴。”
  “怎么不高兴?”
  “你说得没错,这是我对你的偏见,是我在自我认为你是怎么样的,以我自己的想法来判断你的喜好。”
  “因为这个不高兴?”
  “嗯。”越清舒闷闷地回答,“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聊这些,我其实也没见过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只是自认为你喜欢…”
  岑景笑了一声:“噢,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不小心滚到床上去,那下次少做点?”
  越清舒沉默。
  “不符合我们的风格。”她说着,转头看他,“你能忍得住吗?”
  岑景也实诚:“不太能。”
  越清舒跟着笑,说道:“你每次来都是陪我,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我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不然呢?你是我女朋友,我不陪着你,还能做什么?”
  “也可以多看一些你喜欢的还有你想玩的。”
  “我倒是没有那么多喜欢做的事情。”岑景说,“很多事情都是工作习惯。”
  “没有那么多,也总有,就像今天那本书…”弯弯绕绕,这话又说了回去。
  越清舒深呼吸了一口气,往下说。
  “我自以为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也跟你在一起有一些时日,我以为我在这场感情里足够了解你。”
  “但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了解。”
  “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喜好,不知道你喜欢读的作品,甚至我认为的内容,和你喜欢的完全背道而驰…”
  越清舒本想继续往下说。
  岑景倏然打断她,叫了她的名字:“越清舒。”
  他叫她名字就是有很严肃认真的话要讲。
  “你做得很好了,不用觉得对我有亏欠。”
  他开始理解别人所说的那句,爱是常觉亏欠,也发觉,其实越清舒根本不需要说出一个“爱”字。
  她爱他。
  也是他能感觉到的事情。
  “一定要很了解才能算得上是爱吗?你可以没有那么了解我,这没有那么重要。”
  “我不在乎你了不了解,未来也有很长的时间来了解。”
  这辈子。
  他们都会相依相恋。
  “留一些秘密给未来,不也挺有意思的?”
  越清舒那有些拧巴的小心情缓解了许多,随后又听到岑景说。
  “就像你以为我不会喜欢这本书,你曾经也以为我不会喜欢你。”
  “你和它给我带来同样的感受。”
  她就像是日本文学中那晦涩的文字,有人觉得无聊、难懂、不知所云又朦胧令人困惑。
  但对于岑景来说——
  “那你觉得它好看在哪里?”越清舒抢先问。
  她问的,不仅仅是这本书。
  “平和,安宁。”岑景这样形容,“读完一遍还想要读第二遍、第三遍,无数遍。”
  红灯恰好亮起。
  越清舒看到天色渐晚的云层,被彩色的晚霞氤氲。
  “是会让我感觉到幸福安定的文字。”
  越清舒也同样。
  岑景自认不是一个很安定的人,他做事情的确果断且雷厉风行,对于所有人和事都是这么一套。
  他也不介意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所有关系都充满阶段性。
  即便是与家人关系不差,岑景却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的存在,他也不喜欢和别人缔结太深的关系。
  关系一旦深入,要改变就太难。
  岑景十四岁起就开始远离家庭,十八岁开始明白人和人的关系本就浅薄。
  每个人都是在海上航行的船,有些船破旧,有些船豪华,但这都不会改变一个事实——
  每艘船都是要出发的。
  他知道自己是豪华的巨轮,别的船撞上他可能会粉身碎骨,岑景一直在果断地航行。
  未曾想,有一天,他不想再往更深的地方走了。
  越清舒是他的归路。
  是他想要固定的那一条航线。
  第143章
  -
  “春节临近, 全国各地的人民都在激动、欢喜地迎接新春佳节,新年的氛围愈加浓厚…”
  电视音响里传来主持人播报新年讯息的声音。
  越清舒将一份刚洗好的草莓端到客厅,听到周为在跟岑景聊天, 周为说着。
  “其实这几年的新年氛围是越来越寡淡了, 大家对过这个春节好像也那个激情了, 是我们老了, 感觉不到小朋友的快乐了, 还是…”
  周为那个还是都没说完。
  越清舒弯腰拿了一颗草莓, 她咬了一口, 随后道:“就是你们老了。”
  “我们老了?”岑景挑眉, “我现在辈分小了, 别算上我。”
  越清舒:“……”
  周为也是, 看了岑景一眼,有些嘲笑意味地揶揄他:“怎么回事, 不喜欢我家姑娘的时候跟我同辈, 现在跟着舒舒混到我的后辈了?”
  “嗯, 沾一些她的光。”岑景说着, 给周为斟了杯茶,继续补充:“而且我们本身也是前后辈,你一直是我尊重的前辈。”
  周为笑了, 用手指了指他, 无奈道:“你这人真是…油嘴滑舌!”
  一句话哄两个人。
  周为说完, 看了一眼越清舒, 又说。
  “既然是沾了舒舒的光,那晚点给人压岁钱的时候,怎么也得多给一些。”
  岑景微微颔首:“那是当然。”
  “你还知道给我准备压岁钱。”越清舒也顺势坐下准备休息,又叫他们俩去换班了。
  他们这次新年过得简单, 就一家人聚在一起。
  只是住家阿姨也要回家过年,家里的布置、年夜饭、整理收拾,都要他们亲力亲为。
  越清舒更喜欢布置。
  下午她和莘兰一起收拾的家里,贴了些窗花,又贴了些可爱的小对联。
  家里的彩灯、小配饰,也都是她们俩弄好的。
  刚开始还要问一下两位男士的意见。
  结果岑景和周为直接说,反正他们俩的审美都是由她们俩掌控的。
  他们俩瞬间有种“难兄难弟”抱团的感觉。
  周为说,“以前我不喜暖色,家里总是黑白灰,跟她结婚以后,连被套都换成了粉色。”
  岑景表示认可。
  他说。
  “嗯,就像我一直放着的圣诞树。”岑景说,“她喜欢。”
  那些东西他家里一直都不会有的,岑景不是一个注重节日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搞这些虚浮仪式感的人。
  更别说在他家里放一颗偌大的圣诞树了。
  周为点头:“难怪有一次在你家吃饭的时候感觉怪怪的,总觉得有些布置不是你的风格。”
  岑景的家有种非常强烈的死人感。
  大家都是这么点评的。
  但后来某次发现,岑景那里竟然多了些活人气息,点缀的小玩意儿特别多,甚至柜子里的水杯都从清一色的深色素杯多了几只花里胡哨。
  那会儿还真就信了岑景那句鬼话。
  他说家里有猫,的确是会有更多活物感。
  那时候就勾搭上他家姑娘了。
  …
  晚饭是岑景和周为去做。
  莘兰从厨房出来,也跟越清舒一起在客厅窝着看电视了。
  她刚开始对岑景的厨艺还有些怀疑。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她没见过岑景亲自下厨,偶尔有朋友聚会去他家中做客,他也总是叫阿姨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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