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时候她总带着一身伤跑到医务室来。”家入硝子拿起干净的纱布按住伤口，指尖的力度放轻了些。
站在墙角的诗织望着四人，思绪渐渐飘回了过去。
消毒水的味道与记忆中的味道重叠在一起。医务室的门被猛地拉开，诗织抱着胳膊跑进来，袖子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在地板上。
“硝子前辈！”她咧开嘴笑着，胳膊上的伤口却在扯动中渗出更多血来，“老师说我进步了哦！”
后来她开始出任务，回来时的样子比体术课上还要狼狈。但她坐在医务室里，眼泪却倔强地一滴也没掉：“硝子前辈，你看，我做到了。”
那些日子里，医务室的椅子仿佛成了她的专属座位。家入硝子给她处理伤口时，她还在念叨着：“下次我一定能躲过去。”
直到后来，她的体术越来越强，咒力掌控也愈发精准，才总算能体面地完成每一次任务。
家入硝子把最后一截绷带系好，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胳膊：“好了。”
诗织从墙角站直身体，拍了拍胸脯，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硝子前辈，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哦。”
家入硝子收拾着医疗箱，望着被三个小辈围住讨教的诗织。是啊，那个总带着一身伤跑进医务室的小女孩，早就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了。
76.
“悠仁呀，你要是不小心把西瓜籽吞进肚子里，说不定会从肚脐眼里长出小西瓜哦～”五条悟笑眯眯地逗着虎杖悠仁。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记得把籽都吐出来的！”虎杖悠仁立刻挺直脊背，一本正经地应道。
钉崎野蔷薇瞥了眼笑得没正形的五条悟，撇着嘴抱怨：“说起来，最近都见不到五条老师的人影。”
“毕竟老师我是最强的嘛，忙着处理各种事也是没办法的呀～”五条悟拖长了尾音，语气散漫。
诗织翻动烤肉的手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五条悟身上。真的只是普通任务吗？她眉头微蹙，怕不是像去年忧太那时候一样，总监会又在借着悠仁的事刁难他吧。
“诗织一直盯着人家看哦，”五条悟忽然凑近，硬生生打断了她的思绪，“再看下去，我可要不好意思啦～”
诗织耳尖悄悄泛起红，默默夹起烤得滋滋冒油的肉，放进始终没怎么说话的伏黑惠盘子里，以此掩饰自己的慌乱。
这时，五条悟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应了句“知道了，这就过去”，挂断后脸上的轻松笑意淡了几分：“老师要去处理点事，你们几个继续吃吧。”
“我跟老师一起去。”诗织放下烤夹，眼神直直地望着他。
五条悟歪了歪头，试图用玩笑搪塞：“可是任务超无聊的哦，而且有我在，分分钟就能解决～”
伏黑惠抬眼看向诗织，又转回头望向五条悟，正要开口：“那我也……”
“你们三个都乖乖待着。”五条悟干脆地打断他，抬手揉了揉诗织的头发，“既然诗织这么想去，那就跟我走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齐刷刷转头盯着伏黑惠：“伏黑，五条老师和多田野老师是情侣吗？”
伏黑惠：“不是。”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欸？可他们看起来超要好的啊！”
钉崎野蔷薇跟着点头：“而且五条老师对多田野老师的态度明显不一样吧？”
伏黑惠望着眼前的炭火：“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很不一样。”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异口同声：“那到底是不是情侣啊？”
伏黑惠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大概是连他们自己都没理清的关系吧。”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这样也挺好。”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虽然还是没完全搞懂，但莫名觉得伏黑惠说得很有道理。
钉崎野蔷薇皱着眉戳穿他：“所以到底是怎样啊？你根本没懂吧！”
77.
另一边，多田野诗织与五条悟匆匆赶到现场。
一名幸存的咒术师早已精神崩溃，衣衫上沾满血污。他望见诗织与五条悟，失控地哭喊起来：“跟我一起来的咒术师都死了！全都死了！”
“五条先生，您再晚来一步，我也没命了啊！”他哽咽着，语气里满是控诉，“为什么不能早点赶来？明明您能轻松解决这些事，为什么要派我们来做这种送死的任务？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交给您来处理？”
诗织上前一步，挡在五条悟身前，沉声道：“老师连饭都没吃就赶来了，请不要再说这种伤人的话。”她语气稍缓，目光落在对方渗血的伤口上，“你伤得很重，我先带你去治疗。”说罢，朝五条悟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进帐。
医院里，诗织低头看着医生为那名咒术师包扎伤口。对方抽了抽鼻子，低声道：“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
“任务本身就伴随着风险，但把怒气撒在赶来救援的人身上，不是成年人该有的样子。”诗织平静回应。
咒术师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可我们明明……”
“能在百忙之中抽身赶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诗织抬头看向他，“你们不是孤军奋战，但也别把老师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他肩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重。”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五条悟插着口袋走过来，白色发梢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语气轻快：“处理完了，回去继续吃烤肉吗？”
咒术师挣扎着起身，对着五条悟深深鞠躬：“五条先生，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真的很感谢您赶来救我！”
五条悟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即与诗织一同离开了病房。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时，五条悟停下脚步，弯腰凑近她：“诗织刚才替我说话的时候好帅呀～。”
诗织侧过脸，语气里还带着未散的余愠：“因为我很生气。”
“所以，” 她刻意板起脸，认真地看着他，“为了让我以后少生点气，老师能不能稍微爱惜一下自己？”
五条悟愣了愣，随即低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荡开：“好呀。”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人往烤肉店的方向带，“不过作为奖励，诗织要给我烤肉吃哦。”
诗织挣了挣，没挣开，也就任由他半拖半拽地往前走。
第20章
78.
深夜，万籁俱寂。
多田野诗织睁开眼，视线定格在天花板模糊的纹路上。耳边似乎还残留着手机的声响，正是那声音将她从梦境中拽了出来。
“怎么又是紧急任务……” 她迷迷糊糊坐起身，在黑暗里熟练摸到床边的制服。这样的动作她重复了无数次，近来任务多到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诗织利落地把短刀绑在大腿外侧，眉头却越皱越紧。虽然夏天的任务本身就比较多，可明明吸纳了一批诅咒师分担压力，但为什么落到自己头上的紧急通知，还是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就连白天给学生上课，也总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好几次让孩子们在教室空等。
换好衣服推开门，走廊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快步穿过走廊，径直走向校门口。
79.
训练场的风带着清晨的凉意扑来，总算吹散了几分困意。
“多田野老师！多田野老师！”虎杖悠仁活力满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诗织回过神：“啊？悠仁刚才说什么？再讲一遍好吗？”
“我说其他年级的学长学姐都去哪了？” 虎杖悠仁挠着头追问，“入学这么久，都没见过别的年级的人。”
“夏天的任务比较多，二三四年级都到各地支援去了。”诗织解释。
旁边的钉崎野蔷薇往前凑了半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的脸：“多田野老师，你状态好差，黑眼圈好明显。”
诗织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最近任务太多，没休息好。”
不远处的伏黑惠握着矿泉水瓶，闻言朝她看了一眼，便又安静地移开视线。
诗织拍了拍手：“好了，先回教室，一会上咒术基础课。”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起。她接起电话，听着那头急促的指令，只简短应了句：“好的，知道了。”
挂断电话，诗织忍不住叹气，抓了抓额前凌乱的刘海，无奈道：“抱歉，我又要去出紧急任务了，等我回来再上课吧。”
忽然，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我来给他们上吧，咒术基础课。”
诗织转头，看见夏油杰正缓步朝他们走来，黑色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嘴角噙着温和的笑。
“这不好吧，夏油前辈。”诗织有些局促地摆手，“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 夏油杰的目光在她眼下的青黑处停了半秒，语气自然地说，“之前你不是也很用心地教导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吗？而且只是基础课程的话，现在的我还是能够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