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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浴室里又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忽大忽小波浪般起伏。坐不住了,陈泽清拿着报告又走回卧室把门一关。
  等人洗完吹头发时,陈泽清才又出来,看见温子渝仅套件长T恤,一双长腿犹露,赶紧转眼避开。
  “把衣服穿好,一会儿感冒了。”
  “刚才问你背,换药了吗?”
  不过都淹没在吹风机的“嗡嗡”声里了,温子渝压根没听见。
  放下吹风机,温子渝才看见她坐在沙发上愣着,就问:“你不是睡了吗?”
  她放下手里的报告,指着温子渝问:“背上换药没?你...你衣服穿好再出来。”
  温子渝低头一看:“哦,刚才好热,忘记换了。”说完,她闪身到洗手间里,一阵窸窸窣窣。
  “李景然帮我涂药了。”出来时,温子渝举着一小瓶药水,“现在不用包扎带,已经结痂了。”
  “我帮你涂吧。”陈泽清上前接过来,“棉签...镜子后面有。”
  把人拉到洗手间去,空气湿湿潮潮,她按了一下通风键,从镜子后面拿出棉签盒子:“你,你衣服卷一下。”
  温子渝慢慢地卷起T恤,一指多长的褐色疤在背上过于明显,像雪地里趴着一条蜈蚣。
  “医生说会留疤对吧?”陈泽清拿棉签沾了药水,轻轻涂上去,温子渝又激灵一下。
  “还疼吗?贴防水胶带再洗嘛,叫我就好了。”她眼里都是心疼,“这么长一条...”
  突然被人抱紧,她要喘不过气,还没看清那张脸就蹭过来,带着一头湿发乱缠在脸上。
  “你...”陈泽清吓了一跳,手里举着药水棉签丝毫不敢动,脑子里已炸开一团烟花,噼啪作响。
  第36章 降落成雨
  空气氤氲,潮气显著,浓度爆表。
  温子渝吻得大胆热烈,呼吸中混着一股淡淡酒气,气氛突然过于暧昧。
  陈泽清还未清醒过来,仅凭着本能伸手抱过去,回应她的探索,与她纠缠不清。
  她不喜欢问,那就不问。陈泽清已牢牢记住。
  热气过浓打湿头发,打湿头发也打湿衣角。陈泽清托住温子渝放在池台上,那人也配合地钳住她的腰,空间大大释放。
  手抚摸到那人后背的伤疤,忍不住又眉头一皱,她叹了口气,想把人拉开。
  温子渝感到距离,立刻把她缠得更紧,“你过来。”
  陈泽清只能照做,她只能听她的。
  湿发里卷着狂风暴雨,把她的心又打湿了。到底怎么回事,她好心烦这女的。自己就像一只哈巴狗,每次温子渝一伸手自己就颠颠来了,怪不得她说我神经,陈泽清心里越缠越乱。
  神经就神经!
  温子渝把她的手从后背拉回来围在腰上,借着洗手台的高度比她高出半头,悄悄伸手去解她的马尾。陈泽清一头深棕色长发像海藻一样散开,眼里流动火彩,温子渝揪住一缕头发把她往后一扯,笑着看她。
  “你又这样?”陈泽清嗔怒一声,反身捉住她的手绕了个圈推到她后背,钻进一片荔枝树林。
  像夜的小月曲,低吟的乐符从唇齿间潺潺流出。她眯着眼睛看吊顶的灯,好亮眼。
  “啪!”她按灭灯光键,只剩下通风口“簌簌”的声音作为混响。
  “会冷。”陈泽清抽身抬头,托着她转身走出去。
  “不,不去那里,”她摇摇头,“去我房间。”
  米白色床单褶皱成一团,湿热一路蜿蜒到卧室。
  热烈不能停,必须一贯到底延续。
  她忍不住揪着那人头发抗议,妄图停止她的节奏,又轻拍她的脸颊,也是无用之功。
  丝丝香氛味道从角落里缓缓散出来。人类大脑空白时嗅觉会变得极度灵敏,她闻到馥郁的蕙兰香,也闻到清淡的橘子香。
  不应该喝酒。只饮几杯,怎么发作得这么凶。血液酒精浓度超标,身体热度居高不下。
  人类身体设定,饮酒后一小时左右血液酒精浓度达到峰值,大脑神经系统释放多巴胺,自控力减弱、心率加快、血压波动,温子渝一遍遍默念。
  她不胜酒力,每次在家庭聚会上都长篇大论饮酒之危害。
  但是......危害,为什么此刻来得这样汹涌。她不想要危害,只想要危险。
  她想当个坏人,不克制,不温柔,要直白大胆,要热烈索求,要痛痛快快。这很坏吗,当然不。
  她沉溺在一片夏日池塘,头顶是烈日阳光,身陷于暴晒后的热水中,全身熨熨帖帖,好烫。她像是变成水草,无数藻类植物和小鱼儿在她周遭游过,翩翩起舞。
  水草还未清醒,随着水波的律动摇曳生姿,“继续”。
  继续吧,继续翩翩起舞。
  “你累了...”陈泽清想拉开她。
  “没有...”她是水草,水草就要缠着人。话音未落,那人揽过她跌进一团柔软的云。
  她又变成云。
  水汽蒸腾托住她柔软的身体,她在一片广袤的白色云层里漂浮。好癫,喝醉了么。
  云团碰撞,融合,吞并,形成新的氤氲。一次次大风鼓动,一层层轻柔叠加,风把她们携带至高空,膨胀,凝结,承受不住了。
  云承受不住水滴,就降落形成雨。
  淅淅沥沥的雨,冲刷了空气,冲刷了云,也冲刷了她的羞赧。
  一片温热的雨。
  背上的伤口酥酥痒痒,在长新的皮肉,她忍不住蹭了蹭。
  “怎么了?”陈泽清拉一下被角。
  “我好像喝醉了。”
  “?温子渝,你又来装。”
  “真的,我真的喝醉了。我喝醉什么都不记得,就总这样。”她慢慢地滑下去,掀开被子蒙住头,又开始装鸵鸟。
  “你喝醉会跟普通朋友...”
  话没说完,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紧紧捂住陈泽清的嘴。
  陈泽清气得哑口无言,盯了许久不见她露头,大叹一口气。
  “去换衣服,我给你放洗手间。”她摇摇头,被气到发昏还要担心人着凉。
  真服了。
  第二天醒来时,温子渝裹着被子持续演习中。
  “额,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脑袋发昏了,不对是我脑子有病,我神经,都是我...”看来她一点没忘。
  额,甚至是故意的吧就。妈蛋,温子渝你怎么这样。她一直暗暗骂街,妄图减轻一点罪恶感。
  算了,是,是成年人,二十几岁,血气方刚,干柴烈火,嗯都是单身,对,你情我愿。但是,额,你情我愿这个词是这么用么。
  “你起床没?”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叫魂,差点把温子渝吓得从床上骨碌下来。
  “醒了。”
  陈泽清哭笑不得:“不用开门。我今天去武汉,比赛要一周。等我回来。”
  “......”
  感谢武汉公开赛主办方,嗯,感谢你们全家,真的。对不起三个字,她是真的很难说。
  今天周日,温子渝还有重要经侦安排。
  要不是那几个供应商门店太集中,她真想不到自己还能跟老爹微服私访。
  这几家店温子渝提前打电话问过,主要集中在佛山最大的装修建材市场,万江建材市场一条街。她担心自己看起来实在不像搞工程的,还专门打电话给温成山,把他喊出来演戏。
  “你就帮我问返点是怎么拿的,票怎么开,问熟了再打听他们老板是哪个。”她一路上不停地给老爸灌输台词,把温城山逗笑了。
  “仔仔,你现在去纪检委了?”他不知道女儿在鼓捣什么东西,仍积极配合。
  “老豆,你帮我这一次,我答应你回家给我妈道歉。”温子渝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亮出杀手锏。
  温成山立刻俯首帖耳:“要得。你再多给我说两句,保证完成任务!”
  辗转一下午,差点签了个装修小花园水泥板的订单,温成山总算打听到点门道。
  原来这几家供应商都不接外单,只做熟客订单,多做地面材料像硅PU材料、塑胶、EPDM材料之类,也就是操场、室内运动场做使用的地面材料和普通器械。
  温子渝眉眼间露出一丝疑惑:“熟客?”
  “对,熟客。当然人家没说你们学校,只说跟工商局领导有点私人关系,质检什么的都好说。仔仔,你问这些干什么?老爸不明白。”温成山敲了敲中控台,“你可不要犯错误。”
  “老爸,父爱如山,我一定好好谢你。下周忙完我就回家。”温子渝猛踩油门,推背感十足。
  温成山无奈摇头,满脸堆笑:“你现在住哪里,我回去告诉你妈,不然她又开始高血压,念叨你好几天了。”
  “不想说。”她板起一张脸,“我没事,能照顾自己。”
  车内陷入沉默。
  温成山看她意气风发,也不好再劝。怎么劝,母女俩跟八卦太极图似的,一个外凶内柔,一个外柔内凶,只能是他在其中团团转。
  他温成山只觉自己真是疯了,要不是二十年前贪图华兰美色,何至于今日拜倒在两位女菩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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