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在街边卖豆腐 第34节

  第39章 往事
  她儿时最好的玩伴，因受其父牵连，连带着被关进了天牢。
  那是一个阴沉午后，江白安亲眼目睹，秦灵被两个狱卒像丢垃圾般丢出来。披头散发，面色惨白，裙子上血迹斑斑。
  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大约与死人无异了。
  见此惨状，江白安呆在了原地，她始终没法将眼前这人，跟从前那个活泼的秦灵联系在一起。
  “白安……”秦灵嗓子异常沙哑，像个濒临死亡的老人，她艰难的爬到江白安脚边，抓着她的裙摆，“帮帮我。”
  “你是谁？”江白安难以接受，止不住摇头，“你不是阿灵，你不是。”
  就好像拼命否认，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脚下的人泣不成声，浑身颤抖，紧紧拽着她的裙摆，伤痕累累的手腕上，还带着那只江白安送她的金镯。
  她自己也有只一样的，江白安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猛的扑倒在地，将秦灵搂在怀里：“对不起……我来的太迟了。”
  秦灵道：“帮我洗个澡，我想干干净净走。”
  江白安不忍道：“身子还没好，你要去哪？”
  秦灵紧紧咬着下唇，沉默半晌，才道：“回家。”
  当时江白安没有想太多，就带她回府，帮她洗了澡安抚睡下。
  就在她端着粥，重新返回房间的时候，秦灵已经不见了。
  几乎寻遍全城，终于在秦府里，找到了她。
  一具冰冷的尸体。
  后经刑部调查，秦灵在天牢里受到了非人的伤害。狱卒、男犯，几乎全都参与了这场暴行，强行侵占她的身体。
  当时轰轰烈烈的整治，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可没多久，里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这些往事压的江白安喘不过气，她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走。
  突然，身后传来纪修齐慵懒的声音：“想什么呢？失魂落魄的。”
  回想昨晚他所说的话，很明显他知道自己服了懂事丸。太可怕了，江白安没有回头，装作没听到，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纪修齐追了上来，倒退着走，刚好跟她面对着面：“你这人，昨还说要嫁给我，今怎的翻脸不认人？”
  “我没说过，”避无可避，江白安随口应了句。
  “胡说，”纪修齐微微垂眸，眼里星光一片，“你还说要给我生很多很多孩子呢。”
  他这眉眼生的属实好看，恐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双可以匹敌的。不笑的时候，眼里依旧水光潋滟，扮起无辜来，更是紧抓人心。
  不过江白安不吃这套，只觉得刻意：“小侯爷，我真的没有心情在这跟你打趣。”
  任她怎么冷淡，纪修齐脸上的笑，总能挂住，甚至不受任何影响：“没事，听我说完，你就有心情了。”
  憋着一股气，江白安没有理他。
  “私放疑犯，可大可小，”折扇在手中轻拍三下，纪修齐又道，“皇上思子心切，急寻一画师为湘王画像，好一解愁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想去试试？”纪修齐道，“南宁一个来回，少说也要一个月。还怕查不出事情的真相？”
  江白安这才抬眼：“我现在这个处境，能用我？”
  “皇上向来求贤若渴，诏书都下来了，”纪修齐认真道，“你若不去，那明年来我坟前时，记得多带两瓶酒。”
  “好，”江白安面无表情道，“小侯爷想喝什么酒？”
  纪修齐忍不住笑出声：“十八仙，清甜爽口，跟你一样。”
  “记下了，”江白安在岔口转了个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会。”
  再也不会。
  “巧了，我也走这边，”纪修齐又跟了过来。
  “小侯爷，”江白安停下脚步，严肃道，“不要纠缠了，连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我真的没法相信你。”
  “坦诚，”纪修齐细细的咀嚼这二字，沉默半响，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昨晚的事，怎么解释？”
  纪修齐目光闪躲了下，旋即恢复正常：“恰巧路过。”
  江白安轻笑一声：“这就是你的坦诚？”
  “当然，”折扇拍了拍心口，纪修齐依旧笑容不改，“你来听听？”
  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折磨自己，江白安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慢着。”
  不理
  “江白安，我的死活你不管，虞清欢呢？”纪修齐声音略大了些，隐隐有些恼怒。
  听到这，江白安才停下脚步，转身问道：“虞大人怎么了？”
  “真是让我嫉妒，”纪修齐眼里那抹刺骨的寒冷，又现了出来，“朝堂纷争，虞清欢独独站于两党之间，你知道多少人想让他死吗？”
  “护你三天，已经落人口实。若三天后，他再护着你。朝堂上那么多张嘴，谁护的了他，从未受宠的长公主？”
  说着话，纪修齐已经走到了她身前，微微俯下身子，缓缓道：“除了跟我走，你没有其他选择。”
  江白安抿紧嘴唇，思忖半晌，道：“让我想想。”
  纪修齐道：“好，明日巳时，我在虞府门外等你。”
  说罢，才稳步离开。
  江白安刚回到虞府时，就碰到神情沉重的虞清欢。
  如竹如松的仙气身影，让江白安倍感亲切，远远的喊道：“虞大人！”
  走近了，虞清欢才开口：“去整理东西，跟我走。”
  江白安问：“去哪？”
  虞清欢言简意赅：“逃。”
  江白安缓缓摇头道：“现在逃，不就把这罪名给坐实了吗？”
  虞清欢似乎有些激动，握着她的双臂：“阿年负责去查。”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又道：“我们一起逃，好不好？”
  这个急切的模样，江白安差点脱口而出“好”，强忍着咽回了肚子里。虞清欢有凌云之志，有大爱万千，绝对不能被她牵连。
  “不……”江白安努力控制着情绪，“你会怪我的。”
  虞清欢坚定道：“不会。”
  他长睫微颤，似乎有些紧张。
  “明日……我与纪小侯爷，”提到纪修齐，虞清欢微微一怔，立刻松开了手。
  江白安犹豫道：“与纪……小侯爷一道，去南宁为湘王画像。”
  虞清欢：“湘王？”
  “对。”
  虞清欢严肃道：“别去，不要搅进这件事。”
  江白安道：“去南宁，才能争取更多时间。”
  说着，她突然心头一亮。
  南宁？
  好熟悉。
  第40章 湘王府
  江白安脱口道：“南宁，严妈妈！”
  虞清欢疑惑：“怎么了？”
  她终于露出了一丝宽慰，激动道：“虞大人，惜春阁这样的地方，不止一处。更有可能早已渗透全国各地。惜春阁有戒备，我们就从别处落手，就比如南宁。”
  “好。”虞清欢轻轻应声后，又道，“湘王……”
  他并没有说下去。
  江白安道：“就像我相信你一样，你也相信我一次，好吗？”
  静默半响，虞清欢道：“好。”
  “虞大人，”江白安从袖袋里掏出那瓶懂事丸递过去，“吃了这药，就会对第一个施令的人，百依百顺。”
  虞清欢道：“嗯？”
  听到这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回答，江白安所有想说的话全卡在了嗓子里。
  没有了说下去的勇气。
  满腔倾诉，只化长了短短的一句：“那我先回房了。”
  虞清欢这才问道：“为什么跟我解释这些？”
  江白安道：“怕你误会。”
  虞清欢像是在寻求着什么：“为什么怕我误会？”
  江白安吞吞吐吐：“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