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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但是放假还是会更的orz
  第14章 宴中宴(下)
  酒酣饭饱,执金使都统詹怡苏黝黑脸发红,抬手往唇边一抹酒渍,下颌冲独坐高台上的李胤道:“陛下,臣请暂离。”
  李胤知他出恭,满不在乎地点头。被遣走的二位娇娥归,闻淇烨收了美人湿好的白帕,面无表情捂在口鼻前,明示附近香味刺鼻。
  二位熏了浓香的美人颇感无助,先后望向台上侍候的乾清宫新掌事太监王至,王至也是真服了他闻淇烨,个油盐不进的东西,动了眼皮,打发她们下去,省得闻淇烨又找个法子考考他们的人。
  离宫别苑第一斋,帝王风流红玉斋。
  李胤最痴迷的宠姬红玉虽未获椒房宠,却能夜宿此地。
  斋前有汉白玉砌岸之曲水,名“枕流”,渠内鹅卵石,谓“漱石”,渠上龙凤呈祥,石榴籽实繁多,寓意帝王应开枝散叶,多子多福。夜半,曲水换作瑶池之用,宫人侍冰后白气漫出水渠,周遭芍药同承春宠,花团锦簇,香雾胜瀛洲。
  宫灯昏暗,四下静谧,几个太监站在斋门密议。
  一老太监左手执莲蓬铜金盏,右手从腰间掏出纸包,递给旁边低眉顺眼的小太监。小太监鼻头汗珠渗出,抖着手接过药方,拆开再尽数下进杯盏。
  “怎么不化开?”小太监下三白眼往上小心翼翼瞧了眼老太监,老太监一手拍他脑瓜崩,“蠢货,拿手搅啊!”闻言,另一个稍加机敏的小太监拎起袖子,抻了食指去搅那杯盏中的酒水,直到清白酒液中完全瞧不见粉末。
  老太监见状,余光瞥向那房门紧闭的红玉斋,目露凶光道:“一会把这杯酒给红玉娘娘送去,出来就不许再开门,等我引那闻淇烨过来,骗他进去,他前脚落地,你们后脚将门一栓,不论里面有什么声响都不准开,再过半个时辰,再将门打开,见了他就给我大叫喊人,动静越大越好。”
  三位太监密谋时,斋后山涧潺缓,间闻簌簌击石声,有一人脚踩嶙峋假石解手,裤腰.松垮,露出铜黑的精壮腰肌,他侧立,瑞凤眼狎昵而轻佻地睨着那窗纱破损之处,带茧右手把玩着什么,方正的阔面脸上蒙着臭汗。
  仔细看去,纱窗点洞处,有一双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手上动作。
  下一瞬,斋门叩响,小太监捏着嗓子叫唤:“娘娘,陛下御赐佳酿,名‘阳玄武’。”
  纱窗后眼睛不见了,紧接着是一声酥得人头皮发麻的娇嗔:“陛下真是蔫儿坏,天天给奴家灌酒。”接过酒盏,声音端庄了些,“臣妾悉数喝下,在此等候陛下就是。”
  小太监见她回去,眼观鼻鼻观心,极小声地栓上门。
  梁红玉将盏中玉酿一饮而尽,她珠圆玉润,结鬟髻上步摇慵懒颤动,白纱滑露香肩,忽然一人高马大的男子欺近,红玉香肩被巨臂勒住,浑身骨头发痛,酒液溢窜的丁香唇瓣叫那带茧的粗手捂得喘不过气,抬起的却是双千娇百媚的笑眸。
  “你这蕩妇,那小皇帝天天在宫里喊你姐姐,装得不谙世事,背地里却想拿你暗算闻家那小子……”詹怡苏另一只手已不老实地游走,在红玉耳边低声道,“可我才是你姘头。”
  “是呀。”红玉吃吃地笑。只当他吃味,笑连连地拿手推拒他,又似要把他拉近。
  詹怡苏猛地沉下脸,眸色深沉地睨着她,毫无预兆掐她脖颈,红玉以为是玩儿,抻着细脖叫他掐个痛快,直至男子手上力道愈发劲大,她绷着足尖,笑颜似绽若绽,面颊通红,猛烈咳嗽起来。
  詹怡苏看了她一会儿,低笑着撒开手,又和颜悦色地拿手背在女人脸色擦了下,道:“小皇帝不能人道,红玉,是我叫你识得个中滋味多销.魂,否则你在宫里也只能独守空闺,没有我,你没有家世靠山,何以自存?随便一个有母族撑腰的才人都能把你整死。”
  不待红玉喘过气说上一句话,他又道:“那闻淇烨,我见他有几分好颜色,谁知你这水性杨花的破鞋是否会背叛我……你敢跟他睡试试?”
  红玉喘过气来,似乎瞧不出他的轻贱,依旧无比炽热地注视詹怡苏,还抚了抚他的脸颊,眼带痴情:“怎么会呢?他一进门,妾身便哭喊,红玉只愿与君共极乐,享鱼水之欢。”
  詹怡苏满意地瞧她一会儿,与她窃窃私语道:“既然他们拿你做局,不若将计就计,我们在此痛快行乐,还不用收拾烂摊子,你便留了我的种,在小皇帝的后宫给我生个孩子,我帮你往上爬,如何?”
  红玉愣了瞬,很快感到几分惊诧的雀跃,没心没肺地笑开来,反问道:“君果真帮我吗?”
  “磐礡,朕瞧你不胜酒力,还是叫蒋公公早些带你去……”李胤醉眼惺忪,俨然已经不大清醒。他身旁环肥燕瘦,个个都比他大。
  一侍妾往他嘴里塞了个樱桃,堵住他口中未尽之言,见他吃瘪,侍妾举袖掩面嬉笑,旁边几个姐姐妹妹也一起笑了起来,李胤面上的狠辣一闪而过,将沾了唾沫的樱桃吐在侍妾锁骨上,看那樱桃落入前襟内,低笑道:“姐姐,胤儿看不上这个樱桃。”
  侍妾撒娇着低哼一声,撇过头不理他,李胤心思都被勾着晃。
  闻淇烨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关注过李胤,反倒听着附近的风吹草动。
  方才筵席上有桶烤鸡,一整只小乳鸡搁在几上,闻淇烨直接下手分鸡,吃得依然斯文,但还是满嘴流油,让旁边的士人大吃一惊,感觉和印象不大相符。这会儿闻淇烨开始拿桌上湿润白帕擦拭唇和指上油水,不一会儿,旁边走上一个羸弱的老太监,想必就是蒋公公。此人恭敬笑道:“闻大人,房间已收拾妥,请吧。”
  闻淇烨手还没擦完,拿着白帕翩翩起身,与他前后离场,路上碰见执金使都统詹怡苏,詹怡苏满脸餍足,睨他后挑衅地笑一声,拉了拉裤腰带,又回到宴上。
  闻淇烨都没正眼瞧他。
  他与蒋公公往行宫深处走,公公先来寒暄:“方才宴饮可合口味?陛下顾念您远在京师,特意让咱家去膳房安排的,奴才一打听,听说大人近来常去京郊霁园,里头恰有一道梁汴名菜。”
  蒋公公边走边打量他,闻淇烨擦手指油脂的动作透出几丝烦躁,此外并无异处。
  闻淇烨一顿,仿若觉得丢脸,无奈笑道:“不想此事都传开了?那也不怕说来被人笑话了。兵部公务繁重,唯恐疏漏,京中又少故交,闲居便生烦悒,听闻郊外霁园风雅,菜肴荟萃四海精华,掌柜的又是性情中人,故而常去。承蒙公公照顾,这道菜我很是喜欢。只是吃后每回都觉膻腻。”
  蒋公公但笑不语,二人越走越是仙雾缭绕,富贵迷人眼,闻淇烨看了直觉不对,李胤搜刮那么多民脂民膏起高楼,不知是经谁挑唆,按下不表,只是这大戏台子就摆在京师附近、搁在谢怀千眼皮底下,也不怕把自己的主子害了。李胤不怀疑身边人居心?
  步入水雾中,走了好几排台阶,见了几个小白脸太监,蒋公公笑着慢下脚步,想要落在闻淇烨身后,抬手道:“便是此处了,上好的方位与风水,陛下实在敬大人之才。”
  几位小太监也聚在一起,站在门边殷勤道:“大人请。”
  闻淇烨颔首,往门边走,那老小太监见状如池内豢养鲤鱼,个个瞪秃眼珠子往闻淇烨身后靠拢,几个小太监甚至伸出双手,准备瞅准时机将他往里一怼,大功告成。
  闻淇烨回身一扯,勒着三个小太监大的脖颈,依次飞快点了瘖门穴,便叫人立马哑了,那三个瘦弱的小太监想挣脱,被闻淇烨广袖下如铁的臂箍着,丝毫动弹不得,张着嘴无声惊叫,扑腾着双脚悬空。
  闻淇烨手上用来擦油的帕子先后拂过这三人的脸,三人即刻软了身形,滑倒在地。
  老太监连连后退,跌倒在地,被这陡生变故惊吓到完全失语,闻淇烨跨过那三人身体,平静道:“公公可以大叫呼援,助他人成事,只不过要摊上条小命,也能成全忠孝的名声,今也可与我合谋,我留公公性命,出计帮公公脱身,公公则放我走。闻某想来,公公劳碌半生,总不是为了忠义的好名声吧?”
  “你要挟我,怎能轻信。”蒋公公找回自己声音,迟疑道。
  “不信我也很简单,公公现在死,我也不用公公信。”闻淇烨衣袍间掏出一把嵌玉翠匕,叙旧般向蒋公公左右展示手上宝剑:“这刃昨日才开。自打入京,每见中官风仪,皆远胜塾师,因此不像旁人,我见了各位公公,便敬重非常,公公可识我敬意?这匕首我有意献与公公,值此良辰,公公何不一试?”
  蒋公公抬手,颤声道:“我便从了,刀下留情。大人且说,奴才配合就是。”
  闻淇烨收了匕首,客气道:“将这三位小公公扶起来,装作打瞌睡的样子,我走后,上面问起来,公公便说,本可得手,这三人玩忽职守,瞌睡起来,你老弱无力,本不是我敌手,见我长驱直入,径直走了,往下怎么往我身上说都行,公公自保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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