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阖藤月在他柔软的发顶虔诚而又缱绻地吻了吻。
  阖藤月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他坐在阖藤月的怀中,这个姿势有些亲昵。
  阖藤月并没有说话而是打开桌子上的提盒,将里面的早餐拿了出来,放在他的眼前。
  姜里一噎,他似乎多想了。
  余光故意看了一眼阖藤月。
  阖藤月对着他,唇角微勾,眼帘柔和了一丝弧度,蛊人心神。
  姜里抱着碗,坐在阖藤月的怀中吃饭。
  也不怪他多想,之前第一次出苗疆,在看到熟寨,快要出去之时,被阖藤月逮了一个正着。
  那三天他睁眼就是被阖藤月折腾。
  阖藤月看着脸不知不觉之中快要埋进木碗,耳朵尖红红的人儿,眼眸溢出几分妖孽而又温柔的偏激。
  以及一丝隐隐的心疼。
  昨日的一切他都知道,鬼蝴蝶时时刻刻在无形之中监视着姜里。
  他怎么不知道姜里不是有意想要离开苗疆。
  他也想要吓唬姜里,让他见证苗疆蛊虫的厉害之处,让他不再乱跑。
  待在他给他编制的安全之所。
  但在看到怀中的姜里因为看到活体饲料之中,幼蛊诞生而惨白的脸时,他的心不由得一抽。
  但并无后悔。
  他的阿里总是喜欢乱跑,若他明白苗疆的危险,最后会为了寻求安心而主动待在他的身边。
  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姜里什么也不知道,以为只是巧合,殊不知一切都在阖藤月的计划之中。
  姜里想要问问阖藤月他能够像是以前一样自由在苗疆之内活动吗?
  但鉴于昨日他才被带回来。
  阖藤月心底还是有些生气的。
  不过阖藤月生气也很好哄,睡一觉就好。
  省下了他不少口舌与功夫。
  加上他的踝骨受伤,也不适合出去。
  姜里在吊脚楼二楼的太阳台上晒了三天的阳光,呼吸新鲜的空气。
  阖藤月的吊脚楼很安静,跟他本人一样有些遗世独立。
  他从未看到有人从阖藤月的吊脚楼面前走过。
  寂静极了。
  三日后,姜里的踝骨不疼了。
  他依旧赞叹于苗疆草药的神奇。
  这三日阖藤月很安分,不再生气他擅自离开吊脚楼。
  午饭过后,姜里看着阖藤月。
  我明天想要出去走走,看看陈序星。姜里试探性地开口。
  阖藤月颔首,嗯。
  阖藤月好说话到姜里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我下午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嗯。
  姜里眼眸一亮,阖藤月似乎真的开始学着怎么尊重他了。
  姜里想到阖藤月相信他,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也许他们能够谈一谈恋爱,也许他可以尝试着去爱阖藤月。
  翌日一早,姜里吃完后看了阖藤月一眼,对他挥了挥手。
  藤月阿哥,我出门了。
  阖藤月颔首,嗯。
  姜里满心欢喜踏出吊脚楼,下一秒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姜里无力地趴在地上,吊脚楼外面是一层柔软的泥土,他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哒
  哒
  哒
  一步一声,阖藤月朝着他而来。
  藤月阿哥,你忘了把吊脚楼外面的蛊虫撤了。姜里提醒着阖藤月。
  叮
  银铃作响,阖藤月在他的眼前蹲下。
  将他从地上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一举一动温柔而又珍视。
  姜里看着没有说话的阖藤月。
  藤月阿哥,你忘了把蛊虫撤离
  嗯。
  姜里话还没有说完,阖藤月再一次嗯了一声,发不出清楚喜乐。
  阖藤月将他抱起,走回屋内。
  姜里中了蛊毒,全身麻醉,没有一丝力气,除了嘴巴能动,眼珠子能动,其他什么都动不了。
  藤月阿哥,你解开我身上的蛊毒,我昨天和刚刚不是跟你说了我今日的安排吗?
  嗯。
  姜里察觉到了阖藤月的古怪。
  阖藤月一直嗯,但看这架势,却不准备做到他的嗯。
  姜里意识到阖藤月的意思,心脏一个咯噔。
  藤月阿哥,你的嗯是什么意思?
  回应你。阖藤月轻轻吐出三个字。
  那回应的事情?
  你喜欢我回应你,我就回应你嗯。
  姜里心脏犹如坠入深渊,遍体生寒。
  阖藤月似乎还没有彻底相信,他该怎么做呢?
  藤月阿哥,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姜里看着阖藤月,眼中有着无力的脆弱与破碎,我们不能回到从前?
  阖藤月垂睨着眼眸看着他。
  姜里抿了抿唇,轻颤地开口: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好好谈谈,好好相处。
  姜里说不清楚对阖藤月的感情,似乎有些许的不一样,又似乎很古怪,参杂着迷茫与不能宣之于口的利用。
  嗯。
  姜里现在听烦了嗯,你能说其他话吗?你一个嗯,我猜测不出你到在说什么?
  阿里阖藤月倏地开口轻唤了他一声,嗓音幽若寒潭,清若皎月。
  姜里烦躁的情绪顷刻间被抚平,鼻尖草木的香味,让他意识清醒。
  阖藤月垂睨着他,薄唇翕动。
  我早就告诉过你,现在是属于我的戏码。
  姜里身体里面流动的血液寸寸凝固僵硬。
  第48章 一切都是戏码
  戏码
  姜里在心中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一抽一抽的,酸涩在发酵着。
  在你心中一切都是戏码,与我现在相处是戏码?
  字字变得沉重压着喉咙生疼苦涩。
  与我做的时候也是戏码?
  姜里讥笑了一声。
  阖藤月垂睨着眉眼,眼底平静,看着几乎崩溃的他。
  姜里直视着阖藤月漆黑得发幽的瞳孔,里面倒映着他苍白无力的面容。
  一切都是戏,都是假的,那你还那么认真做给谁看?姜里眼尾染着一层愠怒,烧红着模糊的泪光。
  抱着我做什么?演戏吗?
  好玩吗?
  你是想要当影帝吗?
  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堂堂苗疆的巫主大人,还身兼演戏,你的业务还挺广的。
  怎么不演杀人的戏码?
  姜里一句接着一句,字字透着怒气。
  戏码只是一个比喻。阖藤月等着他将心中的怒气说出来,嗓音放轻了些许,犹让人如沐春风。
  姜里理智恢复。
  阖藤月,你确定要这样一直下去?
  将他当作一个随心所欲,随时可以掌控的瓷娃娃。
  姜里看着阖藤月,阖藤月没有说话。
  姜里炙热的心脏犹如裂开了一个口子,冷风呼啸着穿过,穿上冷,脱下也冷。
  你可以活动在吊脚楼。
  良久后阖藤月开口,声音犹如从远方而来,飘渺,却又显得可笑。
  姜里侧过头。
  你之前说的相信我,真的相信吗?姜里想到蝴蝶谷,阖藤月说的相信他,心脏隐隐有着些许期待。
  相信。阖藤月话落,姜里乌黑的羽睫扑簌一颤。
  我本来就是她口中说的人。
  沈清晚所说的阖藤月是不会放他自由的,是偏激的,是疯魔的。
  沈清晚和阖藤月都挺疯的。
  姜里心脏彻底冷了。
  阖藤月看着眼前的蛊偶,拿出一支蓝色的玫瑰。
  送给他。阖藤月指尖轻轻拂过蓝色玫瑰娇嫩的花瓣:红色的玫瑰不适合他。
  阖藤月将蝴蝶谷内姜里送给阖藤星的花束放入一个白瓷花瓶之中,鲜花盛开,一如既往的美。
  晚上阖藤星来看望姜里,给他送了一支蓝色玫瑰。
  姜里靠在枕头,全身还不能动,上厕所还得喊阖藤月。
  阖藤月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似乎他们今天并未争吵,一如既往的耐心照料着他。
  郁闷又无奈。
  阖藤星将蓝色玫瑰放在床头,关切的问他:阿里哥哥,你的事情解决完了吗?
  嗯。
  我好担心你,下一次不能再这样了,我那一天晚上哭了一夜,睡不着,害怕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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