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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大唐 第94节

  任老太爷诈尸后第七日。
  “驾~!”
  “驾~!”
  周奕与应羽策马取道郡城之西,出得城门,渐提马速。
  过了一道小河湾,应羽稍勒缰绳。
  他发现易道长不擅马术,甚至是颇为生涩。
  “见笑了,”周奕大大方方道,“其实我素少鞍马,适才城中熙攘,怕冲撞路人,所以只敢拉着马走。”
  “原来如此。”
  应羽并辔(pèi)而行:
  “道长轻功一流,足可踏遍天下。有些地方马不能至,驾驭轻功却如履平地,我宁舍鞍镫,愿得道长这般轻功。”
  “城西地阔正宜骑练马术,可惜卧龙岗很近,盏茶工夫便到。”
  他忽露郁色:
  “门中还有急务,待道长寻得人,应某便辞行。”
  周奕道:“蒙应兄指点方位,我自往即可。”
  “无妨,不在乎这点时间,如果不是我被任老太爷打伤,早替道长送达家书。”
  应羽摸了摸胸口,已无大碍:
  “我与家师说了道长千里送家书一事,他老人家甚为嘉许,若易道长得暇,可去我天魁派南阳道场做客。”
  “任老太爷乃家师故交,此次赖道长之助,这才得以圆满。”
  周奕莞尔:“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任家主已酬谢过了,就别再谈什么助与不助。”
  “不过吕前辈年高德劭,有机会拜谒,定不会错过。”
  应羽连连点头,就差与他约好时间。
  行过八九里,在骑马这一项技艺上,周奕愈发娴熟。
  可等不到他扬鞭纵马,目的地已经抵达。
  只见不远处丘峦逶迤,漫山苍碧在浅夏的气息里凝作浓翠,卧龙岗正横亘眼前。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
  瞧着白河如带与山岗相依,周奕见此清景,好生灵秀,有感而发。
  “嗯,这是卧龙先生所作之歌,在南阳这边,连荷锄耕于田间的农人都会唱念几句。”
  应羽作为本地人,自然熟悉得很。
  他领路往前方大片田埂方向去,道路越来越窄,见岗上岗下各有人家,鸡犬之声,穿过阡陌。
  又走了两里路,马蹄上沾满湿哒哒的泥土。
  见田边老农倚锄啜饮,周奕上前揖问:
  “敢问老丈,前方山村可有一户谢姓人家。”
  “俺们这边姓吕的多,嗯.姓谢的却有一家,你们只管顺道往前去。这山上有个古旧道观,离那里不远。”
  周奕道了声谢,老农憨笑复饮。
  应羽道:“没错,定是你要找的那户了。”
  周奕朝他拱手:
  “这岗周村落星布,若贫道独寻恐费旬日,深谢应兄。”
  应羽摆手:
  “既已寻到,我就先行告辞。”
  “好。”
  应羽招呼一声,转马就走。
  此时不用顾忌周奕,他策马疾驰,看来是真有急事。
  周奕心中多增暖意。
  对天魁派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牵马往前过了田垄,见石径蜿蜒于野,沿石阶而上,古柏夹道,幽寂沁人。
  山风过处,新叶翻如绿浪,卧龙岗上漫散着清新之气。
  一路上,周奕见到数间顶着爬山虎的草庐,有的扎着竹篱,可是篱笆破损衰烂。
  显然早就荒弃,没人居住。
  南阳诸葛庐,嗯.丞相的草庐在哪周奕就不知道了。
  遇到几名扛锄走过的农人,再去问路。
  复行数百步,听到山间溪涧传来叮咚水声。
  由几株倒下的树做成的简易木桥旁,孤立一座木屋。
  周奕走上前,小叩柴扉,却寂无人应。
  难道不在家?
  “老伯,谢老伯——”
  试着朝里边呼喊几声,等了片刻,仍无应答。
  四下一扫,找到一株杨树,正欲拴马等待。
  没想到,绳结未系。
  便听见山道拐角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周奕回过头来,那人已出现在眼前。
  他着一身青灰粗麻道袍,五十余岁,面生异相。
  见他面色黝黑,两颊凹得见骨,颧骨则高高耸起,直如鸦喙。
  眉浓似炭,下方一双泛着点点乌金色的瞳仁正聚精会神盯在周奕身上。
  “呔~!”
  他手拿着一支毛笔,仰头吸了一口气,样子颇为古怪。
  见周奕着一身朴素道袍,却不称道友。
  皱眉凶巴巴问道:“喂,小子,你是何方人士?”
  何方人士?
  “自然是东土大隋人士。”
  周奕的语气也较为生冷,我又不欠你钱,哪有这样不礼貌上来就质问的。
  “废话!”
  那道人眉头绞得更深,“我问你从哪里来的?”
  “千里之外来的。”
  “废话!狗屁废话!”
  他骂骂咧咧一个飞身跃过三丈,“小子,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周奕横眉冷对:
  “我见足下作道门装束,本以为是在山中修身养性的同道朋友,没想到一见面便出言不逊,毫无礼数可言。”
  “我回了你的话,又没骂你,难道不比你的态度好?怎么又说我耍你了。”
  这道人本来一脸怒气,听了周奕的话反倒憋住了:“好,算我失礼在先。”
  “但你鬼鬼祟祟,在谢季攸的门前做什么?谢老头没个亲人,我一看你就有问题。”
  他面色更黑,摆着手中的粗豪毛笔冷笑道:“若你说不出个好歹来,休怪我手段狠辣。”
  谢季攸.
  周奕朝这道人看了一眼,沉默着从怀中摸出那封家书。
  将外边的油纸褪去,示以信件。
  “我来寻这位谢老伯,就是为了这个。”
  “信?”
  “是家书,是他儿子所书。”
  “什么!!”道人一听,顿时一惊。
  赶忙追问:“是真是假?”
  “你若不信,等老伯回来一看便知,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
  “嘶”
  他又吸一口气:“他儿子还活着吗?”
  周奕沉默几息,摇了摇头。
  “果然如此,我信你了,”那道人收放自如,眼中恶意瞬间散去。
  “某乃乌鸦道人,道友怎么称呼?”
  周奕道:“易道人。”
  “你从千里之外来此,只为送信?”
  “正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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