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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好像气氛烘托到这,在一片蔚蓝的天空下,在象征着希望的五星旗下,就该发出点反抗的声音!
  麦架一时间成了抢手货,勇敢的少年人层出不穷。
  “我是文科19美术生蒋甜,志愿是考央美,我请求撤除对艺术楼的封禁,合理调整艺考生时间。”
  “我是理科27美术生王佳家,志愿浙传动画专业,请求撤除对艺术楼的封禁,合理调整艺考生时间。”
  “我是理科33体育生孟杰坤,志愿是......请求合理调整艺,不是,体考生时间。”
  “我是文科25编导生李田,请求撤除对艺术楼的封禁,合理调整艺考生时间。”
  “我是文科32体育生陈兴......”
  “我是理科1物理竞赛生谢天,虽然我不艺考,但我有一支很棒的乐队,他们有着很棒的梦想。我不希望年轻的我们被剥夺自由,请求撤除对艺术楼的封禁,合理调整艺考生时间,归还我们的人生选择权!”
  杨今予眼花缭乱,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怒吼,夹杂着电流麦的盲音,或是发泄,或是陈恳。
  一石激起千层浪,已经没有人记得这场升旗仪式原本的目的了。
  竟有山呼之势,振聋发聩。
  他从来没有在哪一刻,听过那么多人同时呐喊梦想,就好像众人喊出来的分贝有如实质,平白在万丈断崖前架起了一座吊桥,摇摇晃晃,但坚不可摧。
  桥那头通往青春。
  大家的梦想五花八门此起彼伏,真应了那句校训,鸿鹄志远,百花齐放。
  杨今予不由得找了一下理科1的方向。
  闫肃被李巫婆堵了,但他负手而立,倔强而舒朗,仰望的是国旗的方位。
  青春不卑不亢,自由永不顺从。
  第123章 叫家长
  历史上任何一次重要变革, 都会伴随着先驱者的流血牺牲,和无数质疑与压迫。
  当然蒲城一中只是个沧海一粟的小破高中,每年都在新陈代谢的换届, 与庞大的时代洪流实在无法相比拟,更称不上什么历史、什么变革。
  热闹凑完了, 不会有吃饱了撑得的校史会记录这鸡毛蒜皮的一天, 也不会有人总记得这天, 毕竟校园只是人漫长的一生中某一阶段的过往。
  只要有少年人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新的闹剧。
  可旁观者和参与者的视角,就完全不一样了。
  至少被闫肃提名的那235人、因为冲动上头而发出宣誓呐喊的人, 或许他们会成为未来的大画家、音乐家、运动员、名师名导, 也或许他们会惨遭失败一事无成, 更或许他们会逐渐忘记初心碌碌无为。
  可他们一定忘不了有这么一天,那时他们年纪还小,曾仗着人多势众, 为自己要选择的前路而奋起挣扎过。
  等人到中年, 这些会成为他们同学聚会、酒后茶余的谈资,他们会洋洋自得却又圆滑谦虚的笑笑, 说:那时候多傻啊, 丢人现眼。
  升旗仪式解散后,校园气氛火速变了, 全体大过年, 文科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可惜杨今予没有看到,因为他很没出息的晕了......
  闫肃这个礼物, 着实解决了悬在心头最要紧的难题, 担子就这么猝不及防松落,杨今予用意志绷紧的那根弦终于咔吧一声, 断了。
  能顶着高烧坚持站三个小时军姿,他晕倒之前,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算是很牛。
  亢奋,复杂的亢奋,血液在沸腾。
  当他睁开眼睛时,最先对上的是一双慈母般焦急的眼睛,范老师正拿毛巾给他擦脸。
  他不自在地躲了一下。
  可能是范老师刚生完孩子,看谁眼睛里都带着母爱激素,杨今予有点无所适从这种类似母子一般熟悉又陌生的相处模式。
  范老师惊叫:“醒啦?你发烧了怎么没跟老师提前打报告,都快39度了!”
  “......老师。”
  杨今予嗓子干涩,扭头看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又看了看四周环境,才意识到自己在校医务室。
  范老师扶他坐起来,问:“还头晕吗?”
  杨今予懵懵的:“有点。”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现在学校的的决定,直言问道:“老师,艺术生的事,学校有可能调整吗?”
  范老师发愁的看他,面上有一点微笑:“你们这群孩子,唉。校组委会现在还在校长室开会呢,等有通知我会拿到班里公布,应该会有好消息。这话也就跟你说,结果没出来之前,先别乱传。”
  听范老师语气笃定,杨今予紧绷的肩背总算是松了下来,稍微往后倚了倚。
  学生生病,竟然是一个班主任亲自来照顾,杨今予总觉得怪不好意思,便没话找话:“范老师,你的孩子好吗,叫什么?”
  这可一下撞枪口了!
  范老师自从生完孩子,摇身变成了朋友圈晒娃狂魔。杨今予不问还好,这一问,范老师立马兴致满满,掏出手机给杨今予看照片。
  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感觉眼都睁不开的样子,范老师指着照片爱不释手:“可爱吧,我给他取名叫‘家傲’,长大肯定也是个小帅哥。”
  家傲?倒是个很正面寓意的名字,家中的骄傲。
  杨今予礼貌地笑笑,慢半拍想到范老师丈夫的姓氏,愣怔:“渔家傲啊?”
  “看来你上课还是多少听了的。”范老师笑。
  杨今予不自觉伸大拇指,虽然刚伸出来后就后悔了,觉得当着老师的面做这种动作很傻:“......不愧是语文老师。”
  范老师又往后滑了几张,然后收了手机,没头没尾突然问:“小肃说的绝对音感,是你吧?”
  诶?怎么转到这上面的。
  杨今予一窘。
  范老师抬手整理着他背上的靠垫,温声温气哄小孩似的:“怪不得老师总觉得你跟别的孩子性格不太一样,原来是小天才。”
  这话杨今予不知道怎么接,踌躇了半天,低下了头:“我......没他说的那么好,真的。”
  范老师意味深长又恰到好处的皱起眉:“你刚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表现的,那时候多骄傲啊,现在怎么这么收敛?小天才可不能有自卑心理,自信点,老师相信你很厉害。”
  杨今予瞳孔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东西。
  但他很享受范老师用这种不像老师的语气跟他说话,于是由衷点点头:“谢谢,能分到你的班级,我很幸运。”
  “上次春游,你说把歌写完就拿给老师听,现在写完了吗?”范老师话锋一转。
  杨今予慢半拍地反应:“哦,写完了,老师现在听吗?”
  说着,他朝校服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手机。
  范老师有点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好像有些一言难尽。
  杨今予愣了愣。
  下一秒,他知道是哪里怪了。
  范老师伸手,不留情面地把手机从他手中抽出来:“好啊,你的手机果然没上交,我就说今天点数的时候少了个人。”
  杨今予:“......”
  “咳,那个,老师。”杨今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尴尬:“其实是忘了你信吗。”
  范老师不由分说站起来,晃晃手里的战利品:“行了,我下节还有课,挂完水自己能回教室吧?晚自习放学跟大家一起找我领手机。”
  杨今予一失足成千古恨,舔舔嘴唇:“噢,知道了。”
  相比校医务室的温情,理科1班就没那么好过了。
  班级气氛降至到冰点,大家都噤声向外偷瞄,窗外来了名不速之客——闫肃的家长被李巫婆叫来了。
  这是闫父平生第一次,来学校不是参加花团锦簇的家长会,也不是接受优秀学生颁奖礼,而是被“叫家长”。
  文理科两座教学楼之间的距离,被“课下3分钟”隔了道天堑,就算刘翔来了,也不够卡时间跑个来回,所以白天串楼的机会实在不多。
  以至于杨今予听说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放学了。
  他在班里等闫肃来找他一起放学,等来的却只有谢天一个人。
  小天抹了一把汗:“哎哟最后一节拖堂,烦死了,曹知知宿舍都快熄灯——啊闫肃啊?上午升完国旗李巫婆把他爸叫来了,然后大班长就被他爸领回家了,我还以为他跟你说过了呢。”
  ?
  并没有。
  连今日份的天空照都没收到。
  小天儿的话不禁让他心里一紧,闫肃该不会又被他爸关那什么祠堂了吧。
  这样想着,杨今予眉头微微一皱:“要不你们先去排,我去烟袋桥看看情况?”
  “你不能去!”
  谢天猝不及防张开双臂,摆了个“此山是我开”的姿势。
  当然不能去,其中原由别人不知道,可他在这场保密的“离家出走”里可是完全知情的。
  闫肃他爸要是见了杨今予,这不火上浇油么!
  杨今予被谢天这么大反应搞得很迷茫:“嗯?”
  小天儿同学一直是个爽朗直率的热心肠,跟谁都坦诚以待,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曹知知属性相同,都是会把第一反应写在脸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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