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而他关心的紫木雕，更是被悄无声息地换成了别的拍品，那东西本来关注的人就不多，换了也没人发现。
郑丹蕊见状连忙解释：“紫木雕爷爷已经收起来了，一会儿就给大师送过来。”
楚绎点点头，他替郑家解诅咒，收个紫花竹也算不得什么。
当然，贪得无厌就过分了，所以他后来发现郑丹蕊在一旁观察他，注意他看什么拍品，就没再泄露一丝喜好。
楚绎已经没钱了，就什么都没买，倒是虞总出手拍了一套洪武通宝，等侍者把东西送给过来的时候，他转赠给了楚绎：“以咱们俩的交情，你应该不至于拒绝吧？”
这是楚绎的原话，之前他拒绝虞总因为他的人情签下柳盛清时说过，现在虞总又给他还回来了。
楚绎呛了一下，讪讪地收下了：“咳咳，下不为例。”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跟虞卿羡越牵扯越深了，以往跟谁都恩怨分明，现在却越来越难以拒绝眼前这个人。
“……”郑丹蕊有点可惜，她到底还是没有虞三少了解大师，错失了一个讨好大师的机会。
拍卖会结束之后，他们就在郑老的带领下去了郑家大宅。
在车上的时候，楚绎抽空跟郑老打听了一下他和他弟弟的恩怨，郑老也没有隐瞒，这事虽然是家丑，但他问心无愧。
“当年分家产的时候，煤矿产业正是赚钱的时候，按理说家产大头都该分给长子，但我弟弟红了眼，非要跟我争，甚至闹到了要断绝关系的地步。我不忍心让爸妈为难，就退了一步，把煤矿产业给他了，其他产业归我。”
楚绎听到这里差不多明白了，煤矿在几十年前赚钱，现在早就大不如前了。之前不是还有新闻，以前人来人往、红红火火的煤矿小镇，现在跟鬼城差不多。
“你弟弟后悔了？”
郑老点点头：“他拿到煤矿之后就开始大肆挥霍，也不懂投资，做什么赔什么。我却拿着家财投资了一些地产、汽车、教育和电子网络等新兴产业，后来赚到了钱，年纪也大了，又因为爱好收藏了不少古董，都增了值。”
“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年，我弟弟的日子越过越差，他又眼红了。说我坑他，当初故意把赔钱的煤矿产业让给他，得了名声还抢了他的财运，他要求重新分配。”
楚绎差点喷了，这弟弟也真够无耻的，分家二三十年了还要求重新分配，他怎么不直接去抢！
“我一开始存着补贴亲弟弟的心思，也没在意那么多，分了些赚钱的小厂子和成熟的贸易链给他，但他就是有本事搞得一塌糊涂，转头又指责我拿他背锅。”
虞卿羡：“郑老一开始就不该开这个口子，这样的人，他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
郑老叹着气点头：“没错，他不仅不感激我，还觉得我心虚了，那些都是他该得的，上门闹的时候也越来越理直气壮。”
他们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都是非常顾念亲情的，他父母早就去世了，只剩下这一个弟弟，所以他明知道他弟弟想法偏激，还是会下意识让步。
不过次数多了，他也受不了了，特别是他儿子、孙子都强烈反对，一家人的关系因此闹得非常僵。后来他索性把权利交给了儿子郑永明，做个聋哑富家翁。
郑永明早就烦透了他这个不讲理的叔叔，上位之后断绝了一切对二房的供应，郑老的弟弟因为没了便宜占，居然活活气死了。
郑老没告诉楚绎的是，他弟弟临死之前，他去看过他，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弟弟对他还是满肚子怨言，怪他，也怪父母不公平。
郑老最后一点念想都消失了，什么年幼时的陪伴和相濡以沫，在意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他记忆里的小弟早就跟父母一起离开了！
郑老寒了心，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管过两个侄子。直到后来他们主动上门道歉，两家才又恢复了往来，不过关系早就大不如前了。
郑永明看在郑老的面子上，会介绍点零件加工、工程采购之类的小单子给两个堂弟，像以前那样直接给厂子、送外贸产业链的事是想都不要想。
“大师这么问，是不是觉得我那两个侄儿有问题？”郑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不是觉得，是肯定有问题。”楚绎瞥了郑老一眼：“从休息室出来之后，我就没有看到他们了，郑老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郑老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注意，倒是旁边的郑丹蕊道：“他们早就离开了，永洲堂叔出门就给人打了电话，不过不是用他的常用号码打的，我没查到他打给谁了。”
她说着瞥了眼爷爷，派人跟踪两个堂叔的事她没把握之前是不打算说的，不过大师已经证明她的清白了，她说出来也就没什么。
楚绎：“应该是搬救兵去了，郑老放心，我解咒之前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虞卿羡瞬间恍然：“你是故意的？”
楚绎耸耸肩：“我不拖延时间，怎么一网打尽？”
咒术师跟教魏国平夫妻摆桃花煞局的神秘人不一样，他/她必定要亲自动手，并且为了以防万一，他/她不会离得太远。
郑老吃了一惊：“这…大师你有把握吗？”
站在他的立场，他不关心那咒术师怎么样，不过转念一想，不把源头解决了，难保对方不会心怀怨气回头报复，一起解决了也好。
楚绎瞄了眼虞总，笑盈盈地道：“本来没什么把握的，不过虞总刚才送了我一套法器，我现在有七八成把握吧。”
虞卿羡：“……”
楚绎竟然当着郑老的面调侃他？还有，他怎么觉得那眼神那么像调情呢，想到在场还有其他的知情人，虞总的耳朵热了……
“那就好。”郑老点点头，他有点心不在焉的，也就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郑老看了看郑丹蕊，欲言又止：“小蕊，之前……你不怪爷爷吧？”
他这个孙女确实没话说，无论是商业眼光还是精明程度都远超她那两个哥哥，只除了一点……她是永明战友的孩子，不是郑家人。
“不怪。”郑丹蕊摇着头，一脸正色道：“爷爷，你只需要知道，是郑家养大了我，我永远不会做伤害您和爸爸的事情。”
郑丹蕊没说什么好听的，她这人比较务实，让她煽情她也做不到。
郑老沉默了，他一直对这个孩子有些偏见。这次永明他们出事他虽然没有说，但对一些流言也采取了不管不问的态度，或许等诅咒的事情解决，他的立场也该变一变了……
几人在车上又商量了一些别的，车子很快驶进了郑家大宅。
第34章
几人进了门, 很快一个年龄三十左右的年轻女人迎了出来：“老太爷。”
她又期待地看向郑老身后，可能已经有人跟她说过大师的年龄了，看到过于年轻帅气的楚绎也没太惊讶, 只是十分客气地点了点头, 又跟虞总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家大孙媳。”郑老介绍了一句，又皱起眉：“怎么只有你，小孙媳妇呢？”
大少夫人犹豫道：“她接了个电话, 说是娘家有事, 回去了。”
“成天就知道往娘家跑！”郑老有点不高兴, 当初小孙子要娶这个小门小户的女人他就不满意，但小孙子坚持要娶, 儿子也同意, 他就没管太多。
本来小孙媳妇喜欢回娘家也没什么，他不是那种爱插手儿孙房中事的老太爷, 以往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眼下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吗？她老公公和丈夫都在病床上，虚弱得连喝水都要人喂, 她是怎么放心丢下他们回娘家的？
郑老是个要面子的，而且现在的重点也不是小孙媳妇, 他随口抱怨了一句就算了，转头对着楚绎客气道：“大师, 咱们这就上楼去看看？”
虞卿羡见他脸色不太好，就建议说：“不如让大少夫人和郑小姐, 还有您的助理跟我们上楼，您在下边儿休息一下？”
郑老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 今天在展会忙了一天, 现在应该是疲惫地很了。
郑老确实有点撑不住, 想了想就答应了。
楚绎：“虞总倒是个细心的。”
虞卿羡：“我们家也有个老爷子, 以后再介绍给你认识。”
楚绎挑眉，这是真把他当朋友了，还要介绍老爷子给他认识？
当然，也可能就是随意的一句客套话，他还没想到怎么答，郑丹蕊先插话了：“大师和三少的关系似乎很好？”
虞三少拍下一整套古钱币送人就不说了，她要是认识这么一个大师，也会尽力讨好。让她感觉诧异的是这两人一聊起来，就有一种旁人融入不进去的氛围，仿佛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默契地不可思议。
而且大师在车上的一番话，她事后回想起来，怎么觉得大师好像是在借机调侃虞三少？一套古钱币，真的可以当法器用？
楚绎：“郑小姐有所不知，虞总…虞总可是我的老板，这关系不好也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