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侧。
他果然不敢再造次,两手撑在她身侧,目光沉沉,然而又有些委屈不甘地,怨了一句:“皎皎。”
那语气,意思是,为什么不给我亲了?
她笑,“玄白公子也是我的朋友。借来的东西,自然也得宝贝一下。”
“‘也是’?”他方有些舒心,一提这个名字,竟又将那扇子抢回来,甩开了按在她唇上,闭着眼落下。
她唇上抵着扇子,他的吻一落下,扇缘便压下一瞬,他离开,扇缘便又翘起。一起一落,不断压在她鼻尖上,那扇缘略带了一些镂空花纹,久而久之,竟然磨得她有些痛。
她在他怀里,竭力把头偏开,使那扇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摆在她脸上,带点嗔怨的:“怀瑾——!”
他依然尚未餍足,同样嗔怨的:“皎皎……”
她叹了口气,“明天。”
他默了一瞬,急切道,“明天也可以?”
他心急,她便觉得有趣:“不可以。”
一瞬间,他说不出话,颤抖着喘息。
忽而又俯下头压住,去啄她,“此事我说了算。”
她喘了一口,他压在她身上太久,她几乎已经喘不匀气,把他强拨开一些,“好了,怀瑾,不闹了。明天。”
闻言,他抬起头,看了她半晌,仔细分辨她神色。
看着他,她竟然发觉他的脸上,疑虑茫茫,脆弱又无措,心里一动,手抚上他的脸,摩挲着。
是啊,她才明白他今日为何如此不安。
他今天,失控得太过,已经收不了场。
她摸着他的脸,手轻轻在他湿润双睫上擦了下,几乎是安慰,“没关系。”
他忐忑道:“没关系吗……今天?”
“嗯。”
“你不生我的气?”他又伏下来,深深拥住她。
“嗯。”
“你说好了。这就算答应了我,皎皎。”他两只胳膊一同垫到她后背下,将人收进怀里,大拇指摩挲着她肩头,额头贴着她太阳穴,“然后,明天呢。”
她叹息,“我喘不上来气了,怀瑾。”
他终于依依不舍放开她,缓缓挪去一旁,坐起了身子。
那灼热的东西终于从她身下离开,她竟然感觉凉了一瞬,一下竟也不知是懊恼还是羞耻,长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可是,屋里太昏暗,她方才被压得太久,竟然还是感觉闷窒,她道,“开窗吧,好闷。”
他不理:“明天呢?”
“开窗。”
他不依不饶,“李玄白算你的朋友,那我如今算什么?”
“也是朋友。”她笑,“开窗。”
“朋友?”他又发起抖来,眼尾染上暧昧红意,“我们这样……也算朋友?都已经这样……你跟他也这样过?”
她愉悦笑了一声。他怎么这么好玩啊。
“开窗。”
她避而不答,他再神志不清,也已经知道答案。
他垂下头,吞咽了一下。
“开窗?”他笑起来,不知为何,声音那样柔,听起来却阴恻恻的,“皎皎想开窗吗?”伸出手,从背后缓缓地、不容反抗地,张开手臂,从她胸口合握而过。
他后背那样宽阔,她整个落入了一个安稳怀抱里,四面八方被他拥在中间,动弹不得。
然后,那个坚硬灼热的东西,再次顶在了她的……身后。
意义不明,语焉不详。
她全身都僵住了。
两人沉默,心知肚明。
他微微退开一些,在她耳边徐徐喘着,又缓慢而沉着地,忍耐着,重重顶了她一下。
她一口气简直上不来,也喘了一声。
他紧搂着她,把人按在自己怀里,垂首磨蹭她汗湿了的额角,喃喃:“开窗?”顶着她,阖着眼,“还想开窗吗……?”
顶一遍,喘息着,问一句:
“……想这样开窗吗?皎皎。”
“愿意这样开窗吗?……皎皎。”
“皎皎……究竟是谁不愿意开窗?”
第57章
她终于发觉,事情似乎真的失控了。
浑身发抖的那个,终于变成了她。
她颤声道,“你不要得寸进尺,顾怀瑾。”
他发觉她在哆嗦,愣了一下,“冷吗?抱着也冷吗?”
这不是冷。
她自己也难以承认,她竟然在害怕这个初出茅庐的男人。
人心难以直视,玩火者引火自焚,她今日做得过了。
她终于服了软,“不是朋友,他不是。怀瑾……不要这样。”
可是太晚了,已经给他尝到了一点滋味。那一点点,就足够他整个人变了质。
他搂着她,声音闷闷的,没有动弹。
“皎皎,我喜欢这样。再让我抱一会。”
你真的只是在抱吗?
嘴上老实,实际可没有停。
顾怀瑾在骨子里,竟是这样的吗?
她无奈道,“在山下是怎么了,受委屈了?怎么回来就变了个人?”
他没有说话。
是在山下受的委屈吗?
是在山门口那棵树底下受的委屈。
也怪他常年练武,听力太好,听了两句,恨到现在。
他搂着她,“在山上还好吗?有没有人为难你?”
她笑了一声。
“还好吗”?
慧德想杀她呢。
他道,“吐了血是怎么回事?李玄白有没有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昨天的事,昨天就好了。”
“哪里有这样简单?又是这个样子,病了痛了也不在意。什么时候能多爱惜自己一点?我不在,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
她道,“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又道,“好啦!不准动。”
他终于停了下来,方平息下来的心火,竟然又燃了起来,“什么叫大惊小怪?”
她想,如今顾止至少该是信她的,于是道,“其实,并不是身子不好。那日,李玄白出去练功,慧德长老唤我过去谈话,在他那里,喝了一盏茶。”
“师叔?”
她点头,“喝了那杯茶,便觉得哪里不对,呕血不止。幸而李玄白有什么奇怪的药,给我吃了下去。”
室内杳暗,他在沉沉的阴影里,沉默许久。
终于,他道:“我早知道,师叔……他不喜欢我喜欢你。”
她眼睛眨了眨。
如今,这种话,他竟然也说得从容了。
他叹了口气,吻了吻她发顶——没有隔着东西,他也就只敢吻她的发顶,低低道:
“皎皎,害你受苦了。”
她靠在他怀里,垂着眼,手指不自觉地勾了一下。
顾怀瑾,是一个会让人心安的人。不管是怀抱,还是声音,还是哪怕强迫着人、都依然温柔的神态。
被他拥在怀里,好像暖春时节,流水潺潺,一个人在落花下的躺椅上睡午觉。
懒散、舒适、自在、安心。
她叹了口气,往他怀里依偎了一些,“谈不上。”又想逗他,“这么说,公子喜欢我吗?”
他又噤了声。
她知道,他不会承认的。她方才没有讲她愿意留,那么,他再爱她,也不会开这个口。
但她总有办法,笑着仰头,摸了摸他的脸:“不说话,是不喜欢?”
他又吻了吻她的长发,“皎皎,别气我。”
她在他怀里,咯咯笑了起来,“你以为,你不回答……”不回答,就能当没有吗?
他死也不想破的戒律和底线,一早就破了。到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顾怀瑾叹了一声,两只胳膊环着她的腰肢,又收紧了一些,伏下头,额头搁在她颈窝里。
被他搂着,她后背和腰间一股融融暖意,靠着他,身上几乎有些乏,打了个哈欠,“自欺欺人。”
他有点闹脾气似的,又箍了箍她的腰。
“皎皎。”
委屈兮兮的语调,她简直难以想象,人前,他是那样一个光风霁月、面面俱到、待人接物滴水不漏之人。
她笑个不停。
他懊恼着转了话题,“别笑了。皎皎,这些日子,就好好呆在房间里,哪里也别去了。”
“为什么?”
“师叔的意思已经那样清楚,这山上对你而言已经太危险。”
“那也不能整日闷在屋里不见人啊。”
“见人?你才刚呕了血,又要见什么人?”他从她颈窝里抬起头来。
她知道他在紧张什么,觉得有趣,故意不答。
他从背后搂
着她,手又收紧两分,“见谁?见什么人?说话。”
她笑,“谁呀,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怎么这样凶?”
“皎皎……”他垂下头,额头依恋地磨蹭着她额角,闭着眼,喃喃,“不准见。除了我,谁也不准见。”
方才,他怀里实在太舒适,她在他怀里依偎着,竟然不由自主越陷越深,眼下,几乎已经躺在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