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看完了。”池冬槐应声。
她越是乖巧,薄言越是问她,步步紧逼地一个个问。
“为什么不回微信?”
“我没看,下飞机后太困就睡着了。”
“电话呢。”
“我静音了…而且这个时段我手机都自动睡眠模式了。”
“到家后在干什么。”
“我妈妈给我准备了夜宵…我刚吃完,你知道我吃饭不看信息的。”
几个小时联系不上人,池冬槐也可以理解他为什么气势汹汹的,但还是…
她的心情本来刚被妈妈软乎地浸泡过。
这会儿忽然被薄言凶了,竟也觉得有些小委屈,她本来刚才就哭过,情绪还有些敏感。
被薄言说了几句,又可怜巴巴地掉了两滴眼泪。
但她并没有抽泣出声,只是沉默着,过了会儿,薄言那边似乎是自己情绪也处理好了。
他问她:“好吃吗?”
池冬槐回答:“嗯,做了我最喜欢吃的拌鸡翅。”
她接上这句话,电话那头忽然察觉,薄言又问:“哭了?”
池冬槐觉得自己这会儿承不承认都怪怪的,于是选择保持沉默,薄言也是安静了半秒。
“好了。”他的语气放软,“是我太凶了,是我的错。”
薄言不道歉还好,他一道歉,前面积压的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爆发了,瞬间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砸在手背上湿漉漉的。
池冬槐在这边哭得一抽一抽的,薄言也有点没辙了,这辈子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宝宝”“乖乖”什么称呼都用了,一点用没有。
她还说他:“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叫那么亲昵干什么?收回去!”
薄言笑得有点无奈,还有点死皮赖脸:“嗯?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叫么。”
这回换她训他了。
“那说明你就是一直这样!臭流氓!渣男!”
“好好好。”
“一点要负责的态度都没有!”
话音戛然而止,她自己止住了,薄言也有点止住了。
这强烈的,逼着要身份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她没这个意思。
半晌后,对面轻飘飘落下一句:“你希望我负责么。”
一句让人听得朦朦胧胧,不知他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的疑问。
要去考虑对方到底如何想,本就是一件弯弯绕绕的事情,池冬槐看不清他,只能看清自己。
“亲都先亲了…”现在没什么好马后炮的。
她小声呢喃。
说。
“其实现在这样也可以…”
这是对薄言这些行为的一种言语上的、正式的许可。
又是几秒钟的呼吸交融,电流滋啦之后。
薄言的语气又往下松了些:“好了,不早了,休息吧。”
池冬槐确实是困了,低声应了一声:“嗯,晚安。”
他轻笑了一声,又暧昧哄她:“晚安啊,乖宝宝。”
…
揣着这暧昧过分的呼吸入睡。
池冬槐又梦到了薄言。
他当着大家的面,把她叫去了隔壁房间,说是要叫她一起去拿东西,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
只有梦里的她自己在想,这可以吗?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吗?
梦不需要逻辑,只需要结果。
池冬槐就只记得自己刚进屋,就被薄言抱在腿上亲,她伸手抵住他的唇,说这里不安全。
但梦里的她没有说不亲。
池冬槐整个人半梦本醒之间,偶尔能意识到这是一场梦境,她想——
哦,梦里的自己还挺实诚的。
说想亲是真的想亲。
薄言说没关系,别出声,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怀疑,只需要认真跟他接吻就可以。
他就这样直接咬了上来。
含住她的唇,仿佛要把她慢慢品尝,用他的唇把她的呼吸全部包裹在一起。
他把她整个人往他身体里压。
气温不断升高的缠绵。
珠洲的夏季潮湿炎热,池冬槐度过了如此黏黏糊糊的一夜梦境,太阳升起之后,湿热的空气将她闷醒。
一身汗,池冬槐起来先洗了个澡。
她起来的时候爸妈都已经在忙,范心萍见她起床后一副没醒、疲惫得不行的样子,打开冰箱,问她要不要吃雪糕。
池冬槐应声接过,随后又回到沙发上吹着风扇慢悠悠咬着这雪糕,她看向窗外。
在珠洲和在京北完全是两种天气。
池冬槐想,水汽太重的时候,人是会疲惫一些。
范心萍在厨房收拾备菜,一边跟她搭话,两母女的关系其实没有紧张到很难交流。
不争吵的时候,也是非常友好的。
“昨晚没睡好?”范心萍问她,“难得见你这么累。”
“也不是…就是做梦了,有点累。”池冬槐当然不可能说是什么梦,“感觉自己好像不想醒。”
“什么梦这么美?都让你不想醒了。”
池冬槐又咬了一口雪糕,甜滋滋的,又舔了下嘴唇,轻轻叹气。
是什么梦呢。
是关于他的梦。
迷迷糊糊的,都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想他,还是想跟他接吻。
池冬槐没有细想,继续跟妈妈聊这学期的事情,范心萍主动问了她关于比赛的事情。
这次决赛安排在暑假时期,不出意外的话,池冬槐又得提前去京北跟大家一起训练。
她本来还在想怎么开口,但范心萍主动说,这次不会再阻拦她。
“你去就去吧,到时候跟我说。”
池冬槐吃掉最后一口雪糕,将冰棍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这个炎炎夏日,走到阳台去吹了会儿风。
她家离海边近,也勉强算得上是个海景房。
一出去就是夏日海水的咸湿,她的心里忽然冒出来一句话。
「这会是个很好的夏天」
…
虽是暑假,但池冬槐是一天都没闲着。
学习、练习,她一个都没落下。
某天范心萍回来时,跟她说碰到了她中学时的一个朋友,这个天气在奶茶店打工,看着很辛苦。
池冬槐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淡了。
只记得那
个时候自己每天忙绿奔波于各种补习班之间,那位朋友每天都在各种结识新朋友。
隐约有听说过她高中时跟黄毛混混谈恋爱…
刚想到这里,范心萍就说了。
“所以说啊,还是不能乱谈恋爱,别被外面那些坏男生骗了,女孩子很吃亏的。”
池冬槐问了一句:“哪种算坏?”
她记得妈妈说过,不太喜欢薄言的。
果然,范心萍皱了皱眉,就说:“你们乐队那个薄言,我看着总觉得…哎,反正,他也不是那种小混混,就是让人感觉有点痞。”
“那可能是长相风格的原因。”池冬槐帮他说了些好话,“薄言人不错的,而且他…也挺可怜的。”
池冬槐觉得那是薄言的家事,即便是自己的妈妈,也不方便直接说。
她们没有对薄言的事情深入说,还是聊回以前的事情,池冬槐听着有些唏嘘,最后还是又钻回房间忙自己的事情了。
这是一个显得很短暂的暑假。
或者说,真的很短暂。
原本比赛的时间定在八月下旬,但中旬的某天,薄言忽然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他的声音有些哑。
薄言问她,“池冬槐,你想不想唱歌?”
她懵懵的,问他:“什么?”
薄言发来一张决赛赛制的图,他说。
“这次决赛跟初赛、复赛的强度完全不一样,走到冠军的话,我们需要进行三轮比赛,这会属于我们的最佳得分方式。”
薄言给她看了,他说,评委和观众都觉得她很亮眼,他也希望她能多发挥一些光亮。
如果池冬槐有出彩的表现,那他们在得分上会有很多优势。
很明显,大家都在偏爱她。
池冬槐觉得语音说不清楚,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她说自己没在舞台上唱过歌,现在这样,她不确定行不行。
但薄言说行,而且他非常确信。
她会表现很好,并未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喜欢。
其实薄言说的事情都什么都没问题,唯独池冬槐觉得哪里不对劲。
“薄言,你最近很奇怪。”她冷不丁地打断他的话。
薄言的语气轻松,听不出什么异常:“哪里奇怪?”
“你不是这样的。”要不是她了解薄言,也会一点都察觉不到,“你不会那么功利地去想,如何讨好观众、评审…”
薄言是最不缺这个冠军的。
以前大家都想不通为什么,但现在她有点猜到了。
“嗯,你觉得我只是享受舞台,无所谓成绩,是么?”薄言轻笑。
“难道不是吗?”池冬槐细数,“你既不需要钱,也不需要名气,你要这个冠军干嘛?而且你这么随性的人,才不是会对应试规则在意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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