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全当是薄言自己不好意思,就让自己的嘴替出来帮忙,孟璇又看了她们四个一眼,轻哼着转身,自己先往里面走了。
  程云柚皱眉,看着她们几个,小声问:“我怎么觉得这个孟璇不怀好意?”
  “不用怀疑,她就是。”林薇说,“这敌意都要溢出来了。”
  池冬槐点头。
  她也可以理解,就跟工作竞争一样,工作岗位只有一个,这种资源的争夺,一定会让两个本身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成为敌对方。
  这个世界处处存在资源的争抢。
  “没事,我们四个还怕她一个?”司子美轻哼,说池冬槐,“你今天倒是反应挺快的,难得啊。”
  她们都觉得池冬槐有时候挺傻白甜的,给谁都当好人。
  一个在动车站都能被装穷的人骗钱的小笨蛋。
  她们几个跟着宗遂一起进去,宗遂跟她们提了一下,说看孟璇这个情况,她可能是…
  想要回来乐队。
  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他会跟大家商量有些事情怎么处理,尽量不要吵架。
  …
  弯绕的一路,从昏暗的走廊穿过去,视线彻底豁然开朗。
  内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灯光效果的搭建也完全按照表演场地的标准做的。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有人在舞台上调音,有人在旁边整理,追光灯照在舞台中央的架子鼓上,那个位置宽敞又空荡荡。
  暂时没有人去认领。
  那架鼓在追光灯下发出崭新的、灼眼的光。
  孟璇直接从侧边迈步上去,她试图在旁边找鼓棒,想要试一试新鼓,不管是搞什么乐器的,都是有自己趁手的。
  对于乐器手来说,设备就像是自己在战场上那把趁手的武器。
  之前孟璇当然也是自己带鼓,大前几日跟薄言吵架,她说要退出,就把自己的鼓叫人搬走了。
  薄言买这架新鼓,很明显就是讨好嘛。
  虽然对她来说肯定要适应适应,但她觉得自己可以为了他慢慢习惯的。
  孟璇正在那边焦急寻找。
  头顶上的音响忽然传来拖得很长的声音。
  “谁让你动了?”
  所有人闻声而动,薄言从角落的沙发上缓缓起身,手里随意地拎着个话筒。
  孟璇还没反应过来。
  薄言转头问宗遂:“乐队规章第八条,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宗遂皱眉,朝着薄言走过去,他把薄言手里的话筒夺走,关了麦,压着声音跟他说。
  “人一姑娘,你多少给点面子。”
  薄言对这事压根就不搭理,侧身从宗遂身边绕过去,干脆就走到池冬槐这边。
  他不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多嘴。
  直接把一对鼓棒扔给她。
  “去调试一下,给你十分钟,一会儿七点准时开始训练。”他又是这种从不商量的通知语气。
  薄言把鼓棒递给池冬槐的含义过于明显。
  孟璇站在台上脸色忽然就黑了,她也不顾其他的脸面,直接叫他:“薄言!”
  所以她今天沾沾自喜了那么久,都是假的?
  孟璇的声音从舞台上落下来并不大声,但薄言还是不耐烦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你有点烦。”他的声音很冷,命令道,“下来,别打扰我们训练。”
  键盘手和贝斯手本来乐呵着调音呢,动作也忽然停滞了,目光在场上乱飘。
  卧槽,现在是什么情况?
  前阵子孟璇跟薄言吵架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薄言一言不发地抬了一组新鼓回来,都以为是给孟璇道歉呢。
  薄言不说话还好。
  她一说话,给孟璇脸都气青了。
  “没我你们怎么训练?”孟璇还是硬气地说着,“别忘了,距离下一场表演只
  有不到一个月了。”
  组乐队最麻烦的一件事就是磨合。
  很多乐队都是经过非常长时间的磨合才能到达默契的顶峰。
  或许是十年,或许是二十年。
  默契这种东西是刻在乐队人骨子里的东西,也是大家最奢望的东西,令人铭记的那些乐队。
  甚至不需要主唱开口,只需要开头的一个韵律和节奏鼓点。
  观众就知道他们到底是凑在一起,还是合为一体。
  乐队之所以是乐队,就是因为他们是一个团体,少了一个人都不行,就算有一个人是主心骨,也少不了每位成员的配合。
  孟璇好歹跟着他们搞乐队大半年了,她不觉得自己是会轻易替代的存在。
  这边剑拔弩张的。
  薄言嘴角噙着薄情的笑,他抬眸:“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知道么。”
  “不选我继续当队里的鼓手,难道你想换成那个新来的小不点?”孟璇的目光落在池冬槐身上。
  她的眼神是充满挑衅的。
  池冬槐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恶意,但她的心情依旧没有太强的波动,反而是很淡地开口问。
  “孟璇学姐是想回来吗?”她问身旁的薄言。
  司子美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糟了,伸手轻轻掐了一下程云柚和林薇,叫她们赶紧的。
  池冬槐真的是一个能算了就算了性子。
  她在图书馆座位被人占了都懒得计较,觉得自己再找一个就成。
  不爱争,也不爱抢。
  这就是池冬槐的性子。
  要是孟璇说自己想回来,池冬槐肯定也会“顾全大局”地觉得,孟璇跟大家跟熟悉,的确更适合下个月的演出。
  司子美要急死了。
  她知道池冬槐是想做这件事的,但她的个性、自私、自我,被家庭和教育压得死死的。
  顾全大局。
  抛开自己自私的想法,去考虑别人,考虑更多。
  这是池冬槐的成长环境给她带来的。
  即便是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去做什么,她也无法完全去遵循自己的私欲。
  即便是有点叛逆。
  但她这十八年来,其实都已经被那些规矩套牢了。
  “哎呀槐槐,愣着干嘛呀?”程云柚率先推了她一下,“叫你去试呢。”
  “这个鼓好帅哦,我好喜欢!”林薇也加入战场,“我们还没看过你打鼓呢!”
  司子美更是直率,直接看向孟璇,喊话:“你下来。”
  孟璇也是个死皮赖脸的,她看着池冬槐,就知道这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对她说。
  “小学妹,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
  按照道理来说,的确是那样的,池冬槐微微皱眉,沉默,也不知道把大家的话听进去没有。
  但薄言忽然冷笑了一声。
  薄言那死态度还真是对谁都一样。
  他睨了池冬槐一眼:“干什么?你想当活菩萨?”
  “也不是…”池冬槐在认真考虑,“按照道理讲的话,如果她回来继续,你们…”
  “道理,什么道理?”薄言看着池冬槐这幅样子,又有点被她气笑了。
  池冬槐还没回答。
  她其实也不是说,就要在这里放弃,她只是觉得现在情况那么尴尬,有什么大家可以心平气和地再谈一谈嘛。
  她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气氛。
  薄言高傲地睥睨她,睫毛在眼下覆盖出阴影,他连腰都没弯一下,池冬槐只能看到他的下颚线条。
  他有点冒火,对她冷冷地说:“池冬槐,老子这里不讲道理。”
  池冬槐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薄言抓住了肩膀,感觉他几乎是想要把她扔出去。
  她不喜欢争抢,但他偏要她去争抢。
  像是喜欢把人扔进斗兽迷宫的傲慢贵族。
  他垂眸看她。
  “你上去,叫她滚下来。”
  第7章 亲七下
  [亲七下]
  -
  薄言的把她丢出去的力气不算小。
  池冬槐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两步,但很快又被他扶住身形。
  她很快就听到身后的一群人都在对薄言的行为表示不满和谴责。
  她们过来关心池冬槐的情况。
  “我靠,你干什么?”
  “槐槐,没事吧”
  “算了,我们也不是必须要在这个乐队…外面有的是别的好出去,我表哥有个朋友是负责livehouse场地布置的,我给你找个去!”
  宗遂也叹气看了眼薄言,声音有些微怒:“薄言,你对女孩子不能温柔点吗?”
  薄言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我拽着呢,不会有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是如冰凉的,“但我要说清楚,你既然同意了,就没有可以随便走的道理。”
  池冬槐:……
  她就知道这是卖身契!
  舞台上那两位见情况不对,也跟着跳下来,一群人挤在一起,也是有些各说各话。
  搞乐队的人哪个没点个性,即便薄言在乐队里的话语权不小,他们也不可能完全就听他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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