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的声音同时响起:“别逼我做违法的事。”
  周以宁咬唇,被他这狠戾的语气逼得不敢动,她硬着头皮点头:“知道了。”
  檀屹打量她一圈,声音放缓:“回家吧。”
  他亲眼看着她坐上电梯,面色转冷:“回公司。”
  豪门贵妇什么样,他也略有耳闻。无外乎无聊时点个男模寻开心,反正大把的钱花不完,和老公各自找乐子。
  可在他这里不行。周以宁要是及时止损,他权当不知道,但她要是敢继续越界,她今后就别再想出门。
  *
  周以宁回到家里,才觉得身上冒出了冷汗。
  檀屹那样子太过吓人,好像真的要生吞了她。
  可是她做错了吗?出轨的又不是她,她心虚什么?
  越想越气,周以宁恨恨地抓出一瓶酒,猛地灌了一口。
  她在家安安生生给他当贤妻良母,他在外头花天酒地,回家还要疑神疑鬼威胁她的人身安全——
  檀屹这个虚张声势的狗东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算她真出轨又怎样?她不能报复他吗?
  周以宁擦去滑到脸颊上的泪,耸了耸鼻子,又是一口咽下肚。
  而且,人家陆怀桉不知道比他好多少!
  他那么霸道、蛮横,说话做事就是喊打喊杀,谁会喜欢他!
  瞎了眼的小三才会喜欢!
  周以宁悲从中来,委屈落泪。她抖着手打开微博,想看看那久久没有更新的出轨日记有没有新证据,却倏地看见消息框有个红点。
  她晕晕乎乎点开,对面是个熟悉的头像:
  【木木恋爱日记:视奸别人开心吗?弃妇。】
  周以宁终于绷不住,丢掉手机捂脸大哭。
  她找到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拨通电话:
  “陆律师,我要死了,呜呜呜。”
  第13章
  陆怀桉赶来华榭的时候,已将近凌晨三点。
  面对保安的询问,他出示与檀屹相熟的证明,不动如山:“我来帮他拿份文件。”
  凭檀屹的身家,是整个华榭最金贵的业主之一,再瞧眼下这辆低调豪车,料想不会是什么闲杂人等。
  保安笑着给开了门禁。
  一路畅通,一直到周以宁家门口,他停下来,给刚刚对着他委屈啜泣的女人打电话。
  大概是醉后沉睡,连续打了好几通才接。
  她音调不稳:“……喂?”
  “我到了,来开下门。”
  电话那头嘟嘟囔囔,仿佛又过两三分钟才慢悠悠起来。
  终于,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露出周以宁半张脸蛋。
  她面上带着困惑、不解、吃惊,还有不安。
  那洋酒太烈,她喝了以后就断片,全然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她嗫嚅着两瓣唇:“陆律师,你怎么来了?”
  陆怀桉也不着急进去,他说:“你打电话给我,我就来了。”
  周以宁有些糊涂:是这样吗?
  让人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口也不好,她拉开更大的距离,请他进来。
  她刚刚是急匆匆地在睡衣外披了件开衫,整个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右手抓着左边手肘,有些踌躇。
  夜太深了,他们半夜在她家会面,好像不太好。
  这时,陆怀桉开口:“给我看看她又发了什么?”
  刚刚她在电话里含糊不清,只知道哭,让人心碎又可怜。
  陆怀桉一开始观察她对与檀屹的婚姻仿佛看重金钱多过爱情,但今夜这情形,让他明白了五年夫妻,她并没有面上表现得那样洒脱。
  周以宁脑子混沌地站着,刚刚的酒意仿佛又冲上了头,接收了他这句话,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哦。”
  她呆呆的,环顾四周,纳闷:“我手机呢?”
  周以宁步伐不稳地往房间里去,陆怀桉只淡淡看着,并没跟上去。
  她没醉得太狠,他要是过界太多,人也许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今夜过来本就是为了确定她的安全,心中大石头落了地,陆怀桉凝眉打量这间房子。
  房子整体呈浅色调,与她带给人的感觉很相似,温暖舒适。橱柜里、台面上都摆着些稀奇古怪的小摆件与玩偶,看得出来是她的钟爱。
  陆怀桉眸光从稍远处的酒柜略过,面色微冷。
  那自然都是檀屹的藏品。
  这时,周以宁晃晃悠悠扒着栏杆下楼,将手机递给他,然后捂着头坐在了沙发上。
  虽说只干了半瓶,但她酒量本来就不好,这会儿脑袋炸得像要裂开。
  陆怀桉没急着看手机,而是抬脚往岛台那里。
  周以宁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望向他。
  男人宽肩窄腰,衬衫的袖子撩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现在没戴眼镜,头发也柔顺地搭在脑袋上,洗杯子的动作让有些冷峻的面容显得柔和几分。
  周以宁恍惚。
  当初装修时檀屹问她意见,她说想婚后两人一起做饭,这才将原本的会客区分了一半给开放式厨房,还买了这座超大岛台。
  可是婚后,檀屹越来越忙,这岛台从来都是管家阿姨在用。
  陆怀桉,是不是第一个使用它的男人?
  她不太确定。
  他握着杯子缓步过来,递到她面前的茶几上:“蜂蜜水,解酒。”
  周以宁抓了下头发,双眉微蹙,抿了一口。
  蜂蜜水甘甜,却有些腻,她抬头,不自觉看向已经坐在另侧沙发上的男人,被他察觉到,询问:“怎么了?不好喝?”
  周以宁摇头,指了指他的脸:“你的眼镜呢?”
  陆怀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出来得太急,忘记了。”
  周以宁便不说话了,乖乖地吞咽解酒小甜水。
  他是被断片的她强行摇过来的,她觉得不太好意思。
  陆怀桉见她慢吞吞的像只小乌龟,唇角微扬,拿起她的手机,点开微博就是那句显眼的话,他忽地磨了磨牙尖。
  周以宁,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作威作福了,竟然只会酗酒哭泣,气得他心煎。
  然而这种阴差阳错造福的是他,陆怀桉便把手机放回台面,漠然不语。
  周以宁一通醉酒胡闹,也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她一边喝蜂蜜水,一边小心地瞥向悬挂的时钟,苦思冥想:该怎么合理又客气地把陆怀桉请走呢?
  这大半夜,孤男寡女,让人撞见的话,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搞不好还会让她陷入被动局面。
  好在陆怀桉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这种焦灼心情,很快善解人意地站起来:“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周以宁也跟着起身,满脸歉意:“不好意思,陆律师,太麻烦你了。”
  陆怀桉扯开一个笑:“没什么麻不麻烦,为你服务是应当的。”
  他顿了顿,补充:“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周以宁也笑了一下。
  但这笑没能维持太久,她脸上忽地僵住。
  陆怀桉要走的身形顿住:“怎么了?”
  周以宁想忍着,但这解酒的蜂蜜水效用仿佛太过厉害,胃里一片翻腾。
  她终于憋不住,急急地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呕起来。
  陆怀桉紧随其后,大掌轻拍她抖个不停的背脊。
  他的手劲很大,似乎也是故意催吐,没一会儿,周以宁胃里吐了个空。
  她脸上眼泪、鼻涕糊作一团,周遭也是一片狼藉,在这个与自己才认识
  没多久的男人面前,她可谓结结实实出了一次丑。
  周以宁自暴自弃地坐在地板上,有些抬不起头。
  太丢人了!
  而且,好恶心!
  她耳畔传来马桶的冲水声,紧接着,腰肢被人搂着,她被一瞬间扶了起来。
  陆怀桉一手支着她,一手慢条斯理地倒了漱口水递给她:“小心。”
  周以宁闭眼吞进去,麻木地咕噜了两下,再吐出来。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陆怀桉眸中划过笑意,正巧趁着她头脑短路的机会继续磨时间。
  他一边将毛巾打湿,一边温声:“还想不想吐?”
  周以宁连忙摇头。
  陆怀桉便把湿润了的毛巾递给她:“擦擦脸。”
  周以宁依言照做。
  檀屹一开始也是这样照顾她,这没什么稀奇。但陆怀桉给人的感觉很怪,好像对她做这些,他驾轻就熟。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身体便晃荡了一下,陆怀桉以为她要摔倒,伸手扶了下,动作幅度吓到她,手肘一拐便碰到了洗漱杯。
  玻璃漱口杯掉落地面上打碎,碎片四溅飞散,陆怀桉皱眉,再没顾及,将她打横抱起。
  一瞬间腾空而起,周以宁吓得低声尖叫,下意识抓紧了他胸前的一排纽扣。
  她和他紧紧相贴,男人炙热的体温传过来,让她极其不适应。
  这不是檀屹,这是他的好朋友,陆怀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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