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快走,活着离开,我去引开它们!”
  施画想拉回她,却扑了个空。
  春楼女已经将妖兽引走,她再冲过去就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施画咬牙,攥紧簪子埋头就冲。
  凡人之力抗争不了多久,施画很快被妖兽围击。
  灵力恢复的不多,施画将恢复的力量全都汇聚在簪子上。
  她从不是认命的人!
  大不了鱼死网破!
  施画掏出符纸,在妖兽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甩了出去。
  刹那间,爆破声掺着妖兽腥臭的血液弥漫开来,那味道很刺鼻,飘散的血雾让其他妖兽瞬间警惕起来。
  这些符纸,是春楼女塞在自己胸口藏起来的,施画在逃跑的时候咬破指尖,用自己的血画符。
  她只会爆破符,但足够了。
  几番僵持下,施画灵力耗尽,妖兽还存活三只。
  难道她真要命丧于此了吗?
  她不甘心啊!
  若非仙门之人的不作为,这世道怎会混乱至此,妖兽又岂会猖狂霍乱,既为修仙者,却不能担起守护修仙界的职责,根本不配修仙之名!
  施画眼底是浓浓的恨意。
  今日她不死,来日定要把修仙界搅个天翻地覆!
  妖兽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
  施画含泪闭上眼睛,攥紧手里的簪子,时刻准备同归于尽。
  “嗡——”
  空气中蓦然荡开一阵波动。
  一股比魔族更恐怖的气息落下。
  妖兽惨叫一声被凭空出现的威压压制。
  施画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她看见上空金光大盛,不远处妖兽和魔族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那声音充满是前所未有的恐慌,昏暗的云层终于破晓,金光下是霞红的光熙。
  那道金光,温暖、强大。
  施画身上的伤口瞬间恢复。
  她错愕地望着上空,几乎是下意识的感觉,朝某处看过去,果然在半空中看到悬停的一道身影。
  离得远,她看不真切。
  声音却是清晰传过来。
  “吾乃宸胥,给尔等三息逃命的时间。”
  话音未落,四下哀嚎不断,逃窜的背影堪比身后有勾魂鬼追着一般,狼狈的变成这些妖兽和魔族。
  施画傻愣愣站在原地。
  三息一到,她看见那人抬起右手,屈指一弹,方圆百里的妖兽和魔族悉数被金光堙灭,尸骨无存。
  她面前的三只妖兽,惊恐地睁圆了眼。
  那道身影闪现至身侧,一眨眼又来到妖兽面前。
  施画这下看清了。
  是个女子,着一身素雅衣衫,发髻松散,有几分不羁的意味。
  她屈指,另外两只妖兽毙命,剩下的一只吓得瑟瑟发抖。
  “哎呀,居然还有还一只刚开灵智的,你呀你,跟着它们为虎作伥作甚,念你身上没有沾上人命,我就放过你了,以后要好好做妖……”
  一开口,不着调的语调与方才的冷肃判若两人。
  施画倏然冷静下来。
  又是一个修士么。
  居然妄图劝一只妖兽行善,简直可笑。
  开了灵智的妖兽,无一不是肆意残害凡间,一时的无辜不代表一世的无辜。
  仙门之人不仅冷漠不作为,还有傻的。
  施画冷眼看着她和妖兽念叨一大堆,然后放它离开,眨了下眼,便和她对上视线。
  宸胥惊讶还有人活着,瞧这孩子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灰土土的模样,真是可怜啊。
  她瞥了眼她脚边的妖兽尸体。
  念头转变。
  “小孩,我很厉害的,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呀?”
  施画冷漠脸:“不愿意。”
  擦掉脸上污血后,转身就走。
  只是走得艰难。
  自从被那药缸泡过,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得尽快大夫看看才行。
  “哎哎哎!”
  宸胥闪现挡在她面前。
  “为什么不愿意,你刚才都看到了,妖兽和魔族都要畏惧我,我一招秒杀他们,我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愿意啊?”
  施画眼神一言难尽。
  “你……”
  宸胥双眼亮晶晶,期待她的回答。
  “你虽然很厉害,但你有点蠢。”
  “嗯嗯……嗯?!”
  她哪里蠢了!
  宸胥不服,哇哇大叫跟在她身后,吵得施画耳朵疼。
  觑了眼她眼中的不服,仿佛她不拜她为师,她就死缠烂打到底。
  施画气得心脏疼,旋即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哎——”
  第97章
  施画再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看上去很贵的房间里,房间陈设古朴,每一件都价值不凡。
  她掀开被褥下床。
  她在哪里?
  身体似乎恢复了些力气,但站立行走还是有些吃力。
  施画从床边走到窗边,已是满头大汗。
  一阵清风拂过面门,吹来淡淡的桃花香。
  她定神看向窗外,入目是大片大片粉红的桃树林,花瓣扑簌簌落下,打着旋落地。
  难怪闻到桃花香。
  身处陌生的地方,施画提起十二分警惕,缓了口气走出房间。
  卫拾舟盯着屋外的桃树林,若有所思。
  “难怪画画的仙府种了那么多桃树,原来这里以前是宸胥仙尊住的地方啊。”
  卫拾舟对这里熟悉,一眼看出是施画万年后的仙府。
  系统脸色严肃:【我们看了仙尊的过去,她醒后会不会揍我们啊?】
  施画的过去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哪怕是身为师弟的池轻轩,也不知她拜师前的过去。
  卫拾舟面色僵住。
  “应该……不会吧?”
  他忽然想起两仪浮生阵里,少女在镜像世界坍塌前说的那句话。
  忽然沉默下来。
  *
  施画气喘吁吁穿过桃树林,看见不远处坐在树下喝茶的人,停下脚步。
  “怎么不过来?”
  宸胥笑盈盈望着她。
  “你的身体比我想象中要虚弱得多,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施画抿唇,走到她对面坐下,反问她:“这是哪儿?”
  “玄隐仙宗。”
  她目色微愕,是那个与剑尘宗齐名的玄隐仙宗,据说一直隐世不问尘世。
  “你是谁?”
  “玄隐仙宗宗主,宸胥。”
  “你带我回来做什么?”
  宸胥翘起唇角:“收你为徒啊,我不是说了嘛。”
  施画蹙眉:“你收徒都这么随便吗?”
  不测她根骨,万一她天赋很烂岂不是丢她的脸?
  宸胥高深莫测:“我收徒讲究眼缘。”
  施画嘴角抽了抽。
  没看出来一点。
  玄隐仙宗避世多年,外界对它的了解并不多,施画更是所知无几。
  这个叫宸胥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待考量。
  “我很厉害的,你拜我为师不吃亏的。”
  宸胥锲而不舍想收她为徒。
  施画冷淡:“我不想拜师,我现在就离开。”
  她刚起身,身子就被人定住。
  “你!”
  宸胥故作无辜:“我不管,我说了要收你为徒,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你好歹是一宗之主,这般不讲理耍无赖的吗?”
  宸胥摊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对啊,我是宗主我说了算。”
  不止施画无语,卫拾舟也很无语。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宸胥仙尊!
  施画:“你到底要怎样才放我走?”
  宸胥抿了口茶,无奈道:“你的身子,能支撑你离开吗?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现在的身子究竟如何。”
  施画沉默。
  她的身体确实越来越虚弱,那药缸里的东西是魔族人吩咐调和的,不知是什么东西,药水从她伤口里渗进来后,她便觉得自己的意识时不时漂浮起来,仿佛要脱离身体般。
  “罢了,我不强求你,至少让我治好你的身体吧?”
  施画注视她,确认她是真心想给自己治疗身体,才沉默点头。
  宸胥屈指推过来一杯茶,解开她身上的法术。
  “你身体太虚了,先喝了这杯茶调养一阵子再医治。”
  施画一声不发,一口闷下。
  宸胥瞧着她的样,弯起眉眼:“你叫什么名字?”
  施画缄默。
  她应当昏睡有些时日了,她不信这个宗主没去调查自己。
  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宸胥笑得更欢了。
  “要说真名哦。”
  施画似有点无奈:“施画,施展的施,画卷的画。”
  “施画……”宸胥声音喃喃,忽然直勾勾盯着她,问出犀利的问题,“那小施画,你为何这般憎恶修士呢?”
  “什么……”
  施画愕然。
  她表现的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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