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涂璇怨王后劝自己娶别人,王后怨涂璇不理解她的处境。
  这些辛密,外人一概不知。
  涂夜一时心情复杂:“说重点!”
  “……”不小心聊偏了的长老冷汗直流,忙不迭挽救,“江青梧无意与狐族结亲,口气狂傲惹怒几位殿下,殿下们联手想要囚住她,反被她一剑抹了脖子,自此王室血流成河,被彻底血洗一番。”
  “唯一幸存的,也就王一人。江青梧凭一己之力压退族中长老,
  助王登上狐王之位。”
  至于前任狐王,那个老色鬼是第一个被江青梧抹掉脖子的。
  不提也罢。
  涂夜神色微滞。
  这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当年的王室这般色令智昏吗?
  他居然觉得江青梧杀得好?
  涂夜压下自己诡异的念头,“长老的意思,是叫我不要与江青梧对着干?”
  长老认真看着他:“不是不要,是一定不能!”
  千年前的江青梧就能一人血洗王室的佼佼者,而今千年过去,怕是成长到恐怖如斯的地步。
  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
  殊不知涂夜几人早就得罪了人。
  当晚知晓江青梧这番“伟绩”的不止涂夜一人。
  几乎同时,所有人不谋而合,决定曲线救国,拿下继承权。
  *
  想做狐王,除了自身实力强硬之外,还需有能治理狐族的能力。
  涂璇将搁置许久的奏折扔给他们。
  同一件事,在不同人手中处理结果是不一样的,最后就看谁的法子能得施画认可。
  武上面弄不得,只能在文上面下功夫了。
  殿外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卫拾舟顶着睡眠不足的双眼走出房间,看到同样神色有些疲软的施画,顿时怒火中烧。
  “阿梧没睡好?这些家伙真是……”
  “没必要生气。”
  施画早已不需要睡觉,她只是入定被打扰有些不爽。
  除去涂臣腿脚不便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其他几人铆足了劲试图吸引她的注意,想让她一观自己的处理结果。
  施画想也不想,叫上卫拾舟转道去了涂臣那处。
  命人转交的丹药涂臣都有吃。
  突然配合治疗,卫拾舟是有些惊讶的。
  前几日冷漠拒绝医治的模样历历在目。
  这些狐族人,真是个个脑子有问题。
  施画不是医师,治病救人这种事她做不来,她会的是炼丹,用六品之上的丹药来绝对压制,再慢慢辅以汤药治疗。
  这是施画多年来的治病经验。
  除自己之外,目前只在涂臣身上用过。
  确认他双腿被魔气冲断的经脉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出现生机,施画又给了他几瓶丹药。
  “这两瓶服用完后,你的腿便会恢复一点知觉,后面我会再拿些药方给你。”
  涂臣道过谢,命侍从送二人离开。
  期间卫拾舟一直保持沉默。
  这种吃丹药救人的法子,他还是头一回见。
  以前在宗门里,都是寻草药熬制喝下,丹药大多拿来提身自身,或少数珍稀丹药用来解毒。
  施画三言两语解释:“不足为奇,和修为一样,足够强大就能压制一切。”
  走火入魔冲断双腿经脉,涂臣的腿并不难治,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导致迟迟不医治,让腿疾恶化,才造成现在这副模样。
  卫拾舟懵懂地表示学会了。
  两人并肩走着,你一句我一句聊着,画面看着倒也温馨。
  不多时,有一狐族侍女匆匆走过来,说涂臣那边出了点意外,要施画再过去一趟。
  卫拾舟记着她早上的疲软之色,便说自己代她过去,左右涂臣服下她炼的那些丹药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应该是身体出现些许排斥反应,他能应付得来。
  施画没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陡然发现月洞门下站着一身姿曼妙的狐族女子,施画微微眯起眸子。
  “姑娘是?”
  狐族女子行过礼:“江姑娘,我家殿下邀姑娘入殿一叙。”
  天色逐渐发暗,这个时候独邀,意味不明。
  看来方才卫拾舟是被故意支走的。
  施画起了兴致:“你家殿下是?”
  “五殿下,涂厘。”
  第66章
  施画回想自己和涂厘之前的事,在她眼中,她斩断过涂厘两尾,于他而言怕是对自己恨之入骨。
  现在继承人的选择权在她手中,倒是好奇涂厘想用什么法子来说服自己。
  “大人,五殿下就在里面,奴在这里等大人。”
  施画微微挑眉。
  侍女带她来的地方,有点意思。
  不是涂厘的宫殿,是一处紫藤花盛开的草地。
  狐族境内,诸如这般的美景数不胜数,能与之媲美的怕是只有五百年前的寂安国了。
  施画漫步走进紫藤花下,指尖撩开垂落的花枝,忽闻一曲悠扬的箫声,脚步未停循着箫声走去。
  不多时,眼前一棵巨大的紫藤花树下,白发狐妖姿态闲散坐在巨树之上,发丝轻扬,头顶的白色狐耳似听到动静,颤动几下,那双碧波般的眸子缓缓睁开,朝着她漾起一抹笑容。
  狐妖绝色,举世闻名。
  曾有人因狐妖之容,甘愿放弃性命助它突破。
  施画毕生所见狐族,数不胜数,容颜绝色的,早在千年前就见识过,也领教过狐族的媚术。
  曾经的狐族把媚术融于自身,眼波流转间的魅惑浑然天生,施画扶持涂璇登位后,这媚术才渐渐被狐族人搁置,专心提升自己的修为。
  涂厘不善媚术,想要用这招,怕是欠了点火候。
  “五殿下邀我,有何贵干?”
  涂厘见她不为所动,疑惑长老传送的心法是不是有问题,计划未成之前,他还得按照原计划行事。
  白玉箫消失。
  涂厘从树上飞下,广袖一挥,凭空出现酒桌。
  施画唇角含笑:“这是?”
  骨节分明的手指拎起酒壶,一手执酒,一手握杯。
  “我与江姑娘之间有误会,今日是来和江姑娘解除误会的。”
  “误会?”施画语气戏谑,“我斩你两尾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涂厘脸上的笑意僵住。
  当年和她争夺一至宝时,五尾全盛时期都打不过,为了逃命他只得忍痛被她斩掉两尾,修为大跌不说,还被这人当面嘲讽。
  尾根处隐隐泛痛。
  涂厘险些维持不住假笑。
  他曾放下狠话,来日见面定要与之不死不休,断尾之仇,不共戴天!
  施画显然还记得这些话,好整以暇看他忍辱负重讨好自己的模样,涂厘越想越气,酒杯承受不住他的怒火,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五殿下,当心手。”
  涂厘皮笑肉不笑:“年少轻狂不懂事,都过去几百年了,我们坐下相谈吧。”
  施画点点头,顺下他的意。
  涂厘看着她坐下,暗暗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这是我族特有的花酿,江姑娘尝尝。”
  涂厘勾着酒壶贴向她,紫红的酒液滑入酒杯,散发的酒气醉人心弦。
  余光蓦然瞥见莹白的一角。
  施画这才发现,涂厘穿的衣袍不仅十分透,还单薄易滑,轻轻一动便会露出大半的肩头。
  “江姑娘,味道如何?”
  狐妖唇角含笑,脸不红心不跳勾着衣袍,浑然不觉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逾越。
  发顶倏然冒出一对白色狐耳。
  耳尖颤了颤。
  施画的目光瞬间被他的狐耳吸引。
  有点手痒。
  老实说,她千年前在狐族兴风作浪的时候,几个嚣张的狐妖过来讨打,被她打得几乎原形毕露,狐耳狐尾都露出来了。当时她不过看了眼他们的狐耳,那几只狐妖便如临大敌,连滚带爬跑了,事后施画一度怀疑自己当时的眼神有那么可怕吗?
  眼下涂厘的这番举动,藏着什么心思太好猜了。
  狐王继承人的选择权交到自己手上,涂璇的几个儿子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得到她首肯,自是要下苦功夫的,只是没想到涂厘会选择这个法子。
  两人之间的断尾之仇,他还真是能忍下去。
  “不错。”
  施画煞有其事点评,心思却早就不在这上面,任涂厘如何抛媚眼勾引她,都仿佛对牛弹琴。
  “……”
  涂厘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酒壶丢她脸上去!
  要不是长老们想出来的法子,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的,该死!
  施画漫不经心扫了眼,发觉他的白色狐耳气得花枝乱颤,醒目的白色格外惹眼。
  目光转开,她淡然道:“我观五殿下神情,不像是想和我好好相谈,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怎么好好的人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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