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哪怕是路上突然偶遇,都会匆匆打过招呼后迅速离开。
  他哪里还需要问齐睿宁,他只需要把记忆中宋悦葳做的事情再复刻一遍就好了。
  谨小慎微又情难自已。
  “我知道了。”他敛眸看向无名指,婚戒被他重新带在了手指上,指尖摩挲着银戒,这才让他重新找回了丝安定感。
  “可,这样顶多不会让她继续讨厌我。可我又要怎么让她喜欢我?”
  “这你就不懂了吧。”齐睿宁顿时有些得意起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首先,你觉得她最缺什么?”
  宋悦葳有缺的东西吗?
  重生回她父亲去世之前,她最惶恐不定的恐怕就只有大一那年,致使宋瑞澜去世的那场空难。
  除此之外呢?
  有一会儿没有得到回答,齐睿宁已经开始大呼小叫了:“兄
  弟,你给我的感觉,你爱宋悦葳爱得要死,但你竟然不能第一时间说出她缺什么!一个人缺的东西无非就是物质与精神,不差钱,那你就考虑她的精神是否得到了满足啊,比如说她的……”
  贺清砚已经得出了答案:“灯工玻璃。”
  齐睿宁复读:“什么玻璃。”
  贺清砚耐心解释了一句:“灯工玻璃,用喷枪烧纸玻璃工艺品。”
  齐睿宁:“那还挺小众的。”
  他打了个响指:“所以这不就有了吗!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扭转她对你的印象。和你相比,她的暧昧对象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更长,他极为了解宋悦葳的生活习惯,这个你是比不过人的。那么你就只能另辟蹊径,展示出你对她在心理和艺术上的理解。”
  “你知晓她喜欢并擅长制作玻璃工艺品。你先前已经透露出一点,她家里的条件还不错,显而易见,她做这个东西总不可能只是为了钱,必定是有着一定的艺术追求。而所谓的艺术,就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艺术,存在的意义就是渴望被人欣赏,被更多的人欣赏。
  贺清砚心领神会:“机会。我需要给她提供一个让她走向更宽阔世界的机会。”
  “Bingo!当你把她的作品,送往更大的舞台,本质上就是对她艺术创作的欣赏和肯定。这是有别于生活物质上,更高层级的精神的理解与共鸣。”
  “那位祁向晨,他或许能够给予宋悦葳一些情绪价值和生活上的照顾。但是你可以成为她事业的助推力。”
  “这就是你所具备的,而祁向晨所不能具备的极大优势。同理,你只需要从她的爱好出发,提供你所能提供的一切就行。”
  “但,务必注意一点,不要在他们面前,这个他们指的是宋悦葳和祁向晨两个人,表现出你的攻击性。你要随和,包容,像是水一样一点点地融入到他们之中。
  “那就话是怎么说的?我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贺清砚听见齐睿宁抛出的这句话,眼皮莫名地一跳,荒诞,离奇,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我就只能默默付出,不争不抢?即便这样,真的扭转了她的态度,可我也赢不了祁向晨。”
  “当然不是!”齐睿宁断然否决,“我并不是说你完全不能表现自己,相反,在她对你的感官有所好转后,你可以竭尽你所有的手段,向宋悦葳展示你自己。你可以与祁向晨竞争,但你要注意,所有竞争都必须是良性的。”
  “用钱砸人这种事情还是别干了。”
  “我知道了。”贺清砚受教地点头。
  “嘿嘿,”齐睿宁一秒破功,嘿笑着,“要是你之后遇到了问题,尽管找我,我一定——”
  看着突然切断的通话,齐睿宁的微笑霎时僵在脸上。
  怎么办呢?兄弟只好祝你追妻路漫漫了。
  挂断电话的贺清砚找来纸笔,在白纸上首先写下空难。只是在写这两个字的时候,男生的手莫名的不稳,导致苍劲有力的字体变得有些虚浮。
  他凝眸注视“空难”,脑中已经第一时间记起了宋瑞澜乘坐的航班号及其对应的航空公司。
  而他记得,在两年后,这家航空公司因为高管闹出丑闻致使股票暴跌,他完全可以趁着那个时候,掌握股权,尽可能地增加自己的话语量。
  其次,“机会”。
  他对这部分的消息不太关注,但他可以让母亲留意国内外的相关展览。而凭借贺家的话语权,要到一个展示机会并不难。
  展览→个人展。
  贺清砚在个人展上重重画了一个圈。
  他要给宋悦葳最好的个人展,而时间他已经想好了,202X年4月15日。
  以及最后的“存在感”。
  贺清砚握紧了钢笔,他想,他会学会的。
  第46章
  “爸,我出门上学了。”又到一年开学季,宋悦葳,在门边穿好了鞋,一边开门一边同厨房里忙活的宋瑞澜说话。
  “路上小心。”后者专程从厨房里出来,在穿着的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要不我开车送你一程吧?”
  “不用,向晨在楼下等我,他骑自行车载我就行。”
  宋悦葳正说着话,隔壁的门却在这时打了开来。
  无论是宋悦葳还是宋瑞澜都齐齐住了嘴。
  前者迅速地同宋瑞澜道别:“我先走了。”
  宋瑞澜对着挥挥手:“好,葳葳再见。”
  贺清砚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等女生离开后,才轻声同宋瑞澜打招呼:“宋叔叔,早上好。”
  后者高冷地点了点头,便回到自己的家里,重重地合上门。
  贺清砚眼睫颤了颤,朝着电梯处走去,发现少女竟然还没有等到电梯,心底升起一丝微末的庆幸。
  他有心想要离她更近一些,可响起齐睿宁的叮嘱,只好压抑住内心的悸动,站在了离女生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从机场一别后,贺清砚就再也没有主动登门拜访过。
  除去平日里少之又少的偶遇,这是贺清砚相隔十天,再一次与宋悦葳处在同一空间中。
  他能克制自己的脚步,却克制不了自己的注意力。眼睛上一秒还凝在电梯显示屏跳动的数字上,下一秒的余光就烙在女生的脸上,细细描摹对方的柳眉,杏眼。
  她的表情依旧很淡,透着一股疏冷的劲。
  可他却见过,在对上祁向晨后,少女笑靥如花的样子。
  不能打扰,见着自己喜欢的人与另一个人言笑晏晏,却只能默默旁观,他自问自己真的很难做到,曾经的宋悦葳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电梯门展开,宋悦葳先一步迈开脚步进去,贺清砚等着同楼层的其他人都进去后,才在电梯即将关闭前,走了进去。
  没有一句招呼。
  就好像,他们陌不相识,只是凑巧住在同一楼层的邻居,等会儿又再去同一所学校上学的同学罢了。
  两部电梯先后抵达,宋悦葳刚从中间的电梯里出来,准备朝门口走去,身后就传来一声:“不好意思,让一让。”
  她还来得及调整,就觉得肩膀被人重重一挤,整个人没稳住重心往旁边踉跄了几步,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那股熟悉的气息让宋悦葳身体出现了一瞬的僵直。
  “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哪里?”贺清砚撑着女生的肩,脸上、声音里全是关切。
  宋悦葳闭上眼睛,在心里抱怨,今天的黄历是忌出门吗?
  楼道里被撞的不止她一个,其余稍欠素质的居民,已经开始对那人进行了相当亲切的问候。
  将那些污言秽语隔绝在外,宋悦葳调整好心情,重新站直了身子:“我没事。”
  说完又往旁边走了几步,离贺清砚远了些:“刚才谢谢你。”
  虽说贺清砚什么也不做,她也不会受伤。但既然承了对方的情,说句谢谢是应该的。
  瞧着两人间再度拉远的距离,贺清砚的眼眸暗了暗:“不,不用谢。”
  宋悦葳转身,面向楼道的大门口,隔着人来人往间的间隙,她看见了一门之隔外,骑着车等候在那里的祁向晨。
  男生一只手捏着刹车,另一只手自然垂下,侧身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面上辨不清喜怒。
  宋悦葳不知道他何时到的,有没有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看在眼中。但她又一次确认了,今日确实忌出门。
  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宋悦葳扯了下书包的带子,快步走了出去,在祁向晨身边站定后问:“你等很久了吗?”
  祁向晨朝她展颜一笑:“也就刚刚才到。”他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上来吧。”
  宋悦葳侧身坐了上去,平时她搭车的时候都只会扣住后座的底扣,但是今天,她想了想,伸出手臂环住了男生的腰。
  隔着一层轻薄的衣料,宋悦葳能够明显感觉到手臂下的肌肉瞬间绷紧,而后慢慢松弛下来,他在家开口的时候,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了些:“我们出发了。”
  两人都很有默契,未曾朝缓步走出的另一人,投去半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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