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视线阴冷而充满探究,等到任务汇报书修改完毕,镜回过头,开门见山地问:“鼬,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少年从善如流地说了声“抱歉”,但面上没什么歉意,他连装都懒得伪装,“我只是在想,您和她的关系好像并没有您说的那么简单。”
  还是被察觉到了吗?镜紧抿嘴唇,“那就得要看你是如何定义简单和复杂的关系。”
  鼬沉默几秒,“是我冒犯了。”
  可他真的觉得这是冒犯吗?
  镜收回目光,心说这位宇智波似乎高傲到了傲慢的地步,你真的会喜欢这么傲慢的少年吗?
  “没关系。”镜说。
  那封任务汇报书整理过后交由忍猫送到宇智波斑那边,任务虽然已经完成,可他们之间的气氛算不得太轻松,止水笑着调节气氛,“听说这里从明天开始还会有庙会,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庙会和我们那里有什么区别呢。”
  其余两个宇智波都对他的话题兴致缺缺,鼬还出于礼貌地应了一声,镜根本就没出声,这让止水尴尬地挠了挠头发,“好吧……看上去你们可能对这个庙会不怎么感兴趣。”
  隐隐沉浸在一周目回忆里的镜突然开口,“一周目的时候,在木叶成立不久后也举办过一场非常热闹的庙会。”
  突如其来的故事开头,吸引了那两个宇智波的注意,有些东西并不是仅凭语言能够描述的,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语言苍白这一说,好在宇智波可以通过写轮眼复现当时的场景。
  镜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包括止水和鼬在内他们周围的环境也从安静的和室变为热闹喧嚣的街道。
  他们来到了一周目,准确来说是镜建构出的一周目现场。
  被热闹的人群簇拥着的你行走缓慢,几乎每走几步路就会有人向你送上鲜花,你笑容满面地对周围人说着什么,偶尔还会抚摸孩童的头发,向他们送上美好的祝福。
  记忆里的镜就站在人群外围,静默无声地,安分守己地观望着你,未曾奢求你的目光能够在他身上停留一刻。
  不过幸运总是不期而至,就这样降临了,你走到街角,暂时离开热闹的人群,但不凑巧的是你的木屐绳断了,你低下头,苦恼地看着那只断了绳的木屐,鼬看得很清楚,你的嘴唇微微张合,在嘟哝着什么。
  “真倒霉,怎么坏了呢。”你也许是这么说的。
  下意识地,发自本能地向你走去,他知道记忆里的你看不见他,可还是在你抬起头朝他所在的方向投来惊喜的目光时忍不住心头一颤。
  是你看见他了吗?
  不……是你看见了记忆里的镜,他走到你身边,毕恭毕敬地问:“怎么了,明琦大人,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木屐坏了。”你叹了一口气,索性就不穿木屐了,那穿着足袋的双脚直接站在地上。
  “我会帮您修好的。”镜说着,半跪在你脚边低头专注为你修理那只坏掉的木屐。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么站着不太好意思,你也学着镜的样子蹲下来和他一起研究木屐的构造,你踮着脚尖,脚后跟悬空着,单手托腮,轻微地歪着脑袋,头顶的花冠也倾斜着,零星一两片的花瓣落下,落在镜的发间,你伸出手取下花瓣,只是单纯好奇地问:“镜的头发是自来卷啊……在宇智波很少见呢。”
  作为这段记忆旁观者的鼬看到这里他忽然想要冷笑一声。
  哈……他真的是想要给他们讲故事吗?
  还是说,想要炫耀呢?
  第50章
  鼬从未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个小气的人,倒不如说在遇到你之前他在意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且他也不会因为自己在意的人与他人相处愉快而吃醋,因为他也有绝对的自信认为他所爱的人也爱着自己。
  只是现在情况有所不同,他和你之间的联系微弱得如同蛛丝,纤细而脆弱的蛛丝是决计难以承受沉重的情感的。
  他凝望着画面中央的你和宇智波镜,你取下那几片沾在发丝间的花瓣,又温和地询问镜:“今天你负责巡逻吗?”
  镜没有抬头,从鼬的视角看过去,能够瞥见他紧绷的下颌线,那个时候的他肯定也很紧张吧?内心的雀跃激动是那么复杂,还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鼬很少用幸运来评价谁,毕竟幸运是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捉摸不透,但他现在确实想要说,宇智波镜是个幸运的人。
  木屐断掉的带子很快修好,你重新穿上木屐,但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值得你说那么多吗?而且再说了,自然卷的发型有那么吸引你的注意力吗?还是说你更喜欢卷发?想到这里,鼬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眼自己的好友止水,他的头发也是在宇智波内少见的自然卷。
  所以你会更加喜欢止水吗?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那么再见了,镜。”你总算是结束了这场在鼬看来无趣至极的对话,然后对镜挥手说再见。
  停留在原地的镜学着你的样子也挥挥手,而后周围的景象也发生改变,幻术结束,他们也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
  止水比鼬先一步开口,“所以你们是朋友啊?她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的吗?”他单手托腮,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你好像是更喜欢自然卷的人对吧?
  嗯,那说不准他还确实有点优势呢。
  “差不多吧,她是个温柔包容的人,尤其是对宇智波,非常温柔。”
  所以才会那么喜欢你的,所以想要将你留下来的情感可完全可以理解。
  鼬的语气没那么友善,他说:“但宇智波还是辜负了她对他们的信任。”
  “是啊,人性总是贪婪的。”镜轻声说,“我无法改变这个时空宇智波的想法,也难以说服千手,你们是唯一的可能。”
  至少你逃到另一个时空没那么容易被找到,但在此之前还得要解除其他宇智波对你的灵魂刻下的印记,他已经着手收集了解除印记的方法,只等计划成熟的那一天。
  气氛又变得压抑,止水还在担心这一举动是否会牵涉到他们的木叶,如果宇智波斑迁怒于此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镜看出他们在担心什么,他说:“你们只是来这里历练的,我们也未曾见过面,所以就算她消失不见,他们也不会怀疑到你们身上。”
  这就是为什么他从一开始接触他们的时候就掩人耳目低调行事。
  止水和鼬对视一眼,后者说:“我明白了。”他垂下眼帘,想起刚才那记忆画面里你浅笑着的侧影。
  *
  几天后你找到机会向斑提交参加教学交流活动的申请书。
  “这是?”正在给你倒茶的斑瞧了一眼你放在餐桌上的申请书,虽说在用餐的时候提工作不太妥当,但直觉告诉你在他放松的时候送上申请书通过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关于去花之国参加教学交流活动的申请书。”你说着,接过那一杯快要满出来的大麦茶,为了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你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想去那里看看,这样也能促进两国的教
  学发展。”
  放下茶壶,斑拿起那份申请书,扫了几眼,这份申请书你前后修改了许多遍,每一句话都经过斟酌推敲,最后才有的这成品。
  “花之国距离木叶很遥远,途中舟车劳顿,你的身体吃不消的。”斑说,听这话貌似是在为你的身体考虑,但真实目的还是不希望你轻易离开这里。
  你早就料到他会用这个借口,你搬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但这也有利于两国的交流,我觉得没什么坏处,我也希望为木叶尽一份力。”
  所幸泉奈不在这里,他才是最不好说话的那一个,他的哥哥斑好歹还能被你说动,如果换成泉奈,无论你说多少,他也只会笑眯眯地婉拒你的请求。
  而你也是有意挑选泉奈不在的场合,据你所知现在这个时间点泉奈应该还在忍者学校里上课,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泉奈不仅仅是在上课,还在明里暗里地和千手扉间对呛,自从知道千手的兄弟俩也恢复记忆以后泉奈原本对千手扉间稍显缓和的态度骤变,时刻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就连在上课的时候也是如此。
  指挥那些小萝卜头绕着操场跑圈,两位老师才算是空闲下来,泉奈双手环胸,他从前些天观察组的当天汇报得知你想要参加去花之国的教学交流活动,而千手扉间身为木叶学校的建立者,自然也会参加这次活动,因此泉奈合理怀疑千手扉间是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的。
  于是今天两人一起上课的时候他的脸色也格外难看,他说:“她要去花之国也是你的主意吧?”言辞尖锐,反正你也不在场,所以他就连装都懒得装了,眼神冷厉。
  千手扉间说:“怎么,你们宇智波就那么害怕她一去不复返?看来她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多亲密啊。”论起嘲讽,千手扉间也完全不输给宇智波,毕竟他们以前在战场上除了忍术攻击,还会在言语上攻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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